语篇方式的互文性探析

更新时间:2024-03-04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4087 浏览:13970

2.

(1.吉首大学 国际交流与公共外语教育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2.吉首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张家界 427000)

摘 要 :语篇方式是意义的主要表现手法,语篇方式语言单位的切分和互文性研究,即同一语篇方式形式对等的语言单位和语义对等的结构单位两种区分,强调局部结构和整体结构的关系,是语言认知与交际的经济手段,拓宽语篇分析与翻译的视角.

关 键 词 :语篇方式;互文性;语言单位;语义单位;局部结构;整体结构

中图分类号:H03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4074(2012)01017303

基金项目:湖南省普通高校教学改革研究项目(湘教通[2009]321202)

作者简介:王馥兰(1962),女,湖南泸溪人,吉首大学国际交流与公共外语教育学院副教授.

刘仕明(1964),男,湖南溆浦人,吉首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一、引言

互文性(Intertexuality)也称为“文本间性”,是法国语言学家Julia Kristeva[1](P146)在专著《Semeiotike》提出的概念.她认为互文性涉及语篇之间空间的组合关系,同时又涉及一种语篇与相邻语篇在时间上的聚合关系,体现空间与时间、历时与共时的统一.互文性是语篇结构的一个基本特征,涉及一种语篇方式与其他语篇方式的互相影响与依赖的互动关系,是构成语篇分析、批评和翻译的重要概念和方法.互文性的具体体现是语篇方式,目的是传递信息与文化交流.本文在功能语言学框架下从语篇方式的语言单位和结构单位探讨互文性对整个语篇意义认知、语篇类型界定和翻译策略选择的影响.


二、语篇方式的两种诠释

语篇方式是指语言在交际中所起的作用,是语篇功能/意义的具体体现.语篇功能是纯理功能的核心,它使语篇方式与语境发生联系,使发话人只能构建与情景语境相一致的语篇.语篇分析需要对语篇方式进行句法和功能单位具体分析,作为转译语篇或解释语篇意义的语篇方式,它们要求读者识别或认知语篇的形式与意义时,至少熟悉一个以上的互文语篇方式.人们日常接触到的语篇数量虽多但构建语篇的方式也只有少数的几种,美国语言学家Smith[2](P89)归纳了叙事、描写、报道、信息和论辩五种语篇方式.例如:

(1) The Report mode:In the passenger car every window was propped open with a stick of kindling wood.A breeze blew through,hot and then cool,fragrant of the woods and yellow flowers and of the train.The yellow butterflies flew in at any window,out at any other.

(2)The Argument mode:The press has trumpeted the news that crude oil prices are three times higher than they were a year ago.But it was the $ 10 or $11 price of February 1999,not the one today,that really deserved the headlines.

语篇方式明显表现出某种语篇类型的语言特征,语篇方式的使用就是从各种特征系统中做出选择,构建可以传递意义的语篇.语篇分析首先要根据语言特征的直觉差异识辨不同类型的语篇方式.例(1)报道方式和(2)论辩方式 都是与语篇概念、意义、功能有关联的实体,是有目的的交际行为.意义通常表现在两个层面:一是语言层面,二是语义层面.第一层面要求“语言单位的分析能力”,第二层面要求“结构单位的谋篇能力”.两者都涉及语篇方式的意义探索,但意义有时并不存在于句法和词汇之中,而存在于互文语篇的重新组合或脱离上下文的特定情景语境里,这就构成了译学界、语言学界关于语篇方式形式和意义关系的两种诠释.

Halliday[3]认为他建构功能语法的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这个框架可用来分析英语中的任何口头语篇或书面语篇,语篇是一个语言使用单位,是一个“语义单位”(semantic unit);Croft & Cruse[4](P257)认为语言单位相当于“结构”,是“象征单位”(symbolic unit);胡壮麟[5](P16)认为“语法隐喻”(grammatical metaphor)是通过展开一个语篇的主位结构和信息结构成为组篇的工具;Nida[6](P172) 认为使用“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词而非强求形式对等词,其目的在于实现较高程度的“动态对等”(dynamic equivalence).语篇方式由词素、词、词组、小句、语段乃至整个语篇成分组合而成,语言单位之间的关系是一种纵向的关系,而结构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横向的线形的关系.从词汇句法考虑是形式,形式以语言为单位;从语篇关系考虑是结构,结构是以语义为单位.语言单位可以被解释为“形式和意义的配对结合体,前者包括了音位、书写、句法、词法的特性,后者包括了语义、语用、语篇功能的特性.”[4](P257)结构主要用来解释结构成分的功能以及结构成分之间的关系,具有意义/功能的成分是按一定的顺序构建结构.结构通常突破形式界限,较小的语言形式可能有较大的语义内涵.语言单位无所谓大小,基于结构单位分析的语篇方式往往是语段,这种较大的语言单位与词、词组、句子一样是语言的结构单位.因此,切分等效的结构(语义)单位而不是分布等值的语言单位是语篇分析的有效手段,符合互文性的基本条件.

三、互文性局部结构与整体结构关系

语篇意义有赖于一个语篇与其他语篇的互相作用和影响,互文性通常被用来表示两个或两个以上语篇方式间发生的互相关系,这就涉及到语篇结构的局部与整体关系.语篇局部结构与语篇类型或体裁的整体结构关系密切,特定的语篇类型或体裁依赖特定的语篇结构表现出特定的语篇特征.语篇结构和其他结构一样可以分析为功能要素的组合,功能组合包括了一些必需(obligatory)成分和选择(optional)成分.[7]语篇通常是多种交际功能的局部结构集合体,语篇方式作为必需成分或选择成分嵌入到语篇中,使语篇中的各种局部结构聚合成句群,然后将句群聚合成连贯通顺的意群构建时空、逻辑和意义框架.所以,语篇结构表现出语篇中句际或段际之间在语言形式上的衔接性,以及句际或段际所表达的概念之间在逻辑语义上的连贯性.互文性是通过“替代、照应、省略、连接和递进等语法手段与重复、同义词/反义词、上下文/局部整体关系和搭配等词汇手段”[8](P134)把语篇各种结构上互不相关,但语义上互相独立、互相依赖和互相制约的各个成分联成一体构建的一种语义关系.句子或语段较大的语言单位在构成语篇整体结构中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是语篇宏观结构把握的着眼点.例如:

(3) He gazed upon the pretty houses,green hills and the broad Pacific,(The descriptive mode)

(4) (but) his heart was filled with awe.(The Argument mode)

(5) He supposed that if he hadn’t loved her so much,the bad thing she did to him wouldn’t he disappointed him so much.(The Argument mode)

语篇方式所表示的语义既可以因互相区别局部处理,也可以因和其他语段相互关系而整体考虑.例(3)(4)是一个按视力范围、物体大小顺序排列的叙事结构,分别由两种不同的语篇方式构成.两句可以独立成句,也可以通过but将两个不同意义的句子联系起来,如果故事情节需要例(5)也可以连接在语义上满足语篇类型整体结构的要求,构建一段“有意义、传达一个完整信息、逻辑连贯、语言衔接、具有一定交际目的和功能的语言单位或交际事件”[9](P3).语言系统是一个宏观的语符关系,语言符号是它的形式层面,语义系统是它的内容层面,结构是系统内各成分间内在有机的联系形式.因此,语篇意义一是来自于语言单位所处的组合结构,二是语言单位与结构之间的意义关系.语篇方式被视为局部结构实体是因为语篇类型的宏观结构体现出由具体局部结构关系构建的语义系统,任何语篇类型或体裁依赖特定的语篇结构具有特定的语域,结构单位越大,语域特征就越明显,更能体现语篇的互文性.因此,整个语篇意义的认知应当根据局部的语言成分和关系考察、理解,而在充分考察、理解局部的语言成分和关系的同时又必须以语篇结构的整体性和互文性为前提.着眼于宏观结构有利于对语篇类型、语篇功能和语篇的交际目的的正确判断,着手于微观结构有利于通过语篇关系构建口语、书面语各种语体满足不同的交际目的.

四、语篇互文性与翻译

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的具有互文特征的语篇,如何处理好源语言和目的语信息和文化之间的完整传递,保留原文语篇特征、类型,不颠覆特有的整体风格是每个译者都面临的问题.语篇的互文性翻译难度客观存在,以何种态度和视角选择翻译单位决定着语篇整体结构的把握和翻译策略的运作.德国功能语言学家Reiss[10](P110)认为“每种语篇几乎都具备多种功能.但是它们有主次之分,翻译策略与方法应该因语篇类型的不同而不同”.Catford提出了“形式对应”和“语篇等效”两个概念:前者指译文在语言范畴(单位、类别、结构成分等)与原文的语言范畴对应;后者指译文全文或部分跟原文或部分等值.[11](P83)他们的方法显然也是从局部与整体两方面考虑选择语言单位从事语篇翻译.因此,在功能语言学框架下,语篇互文性翻译是通过形式和结构、意义和功能从宏观视角分析和理解,灵活地采取“直译”和“意译”策略的过程.例如:

(6) 《南京!南京!》(电影片名)(译:City of Life and Death)

(7) At the request of Party B,Party A agrees to send technicians to assist Party B to install the equipment.(译:应乙方要求,甲方同意派遣技术人员帮助乙方安装设备.)

(8) A boy is a boy,two boys are half boy.and three boys are no boys.(译: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例(6)局部的语言单位作为一个整体结构的翻译单位,不再考虑它的组成成分在译语中的对应性而是关注它和整个故事情节的互文性,译语看似“文不对题”,但把日军侵略南京所犯罪行那段历史意译得“淋漓尽致”,如果音译《Nanjing!Nanjing!》可能使人产生不同的语义联想.例(7)作为国际商务信函表现出在选词造句、谋篇布局上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格式或套语,语篇特征明显.例(8)如果采用直译,原文语篇蕴涵的意义非但荡然无存,还可能引起笑话,造成两种文化上沟通障碍.而从整体语篇结构着眼意译,要求译者尽可能考虑目的语读者的阅读习惯.不同文化可以用不同的意象来表达相同的意思,英语谚语套用汉语谚语,并略加改造,译出其义.选择“形式对应”的直译策略还是“功能等效”的意译策略没有统一规定,语篇翻译的互文性具体表现在局部结构单位与整体结构单位的一致性、互动性和选择性.选择较小语言单位着手翻译,层次偏低容易产生译语和原语的词语和词序逐字逐句对等直译,造成语义的支离破碎.选择语段或以语篇为翻译单位,层次就高,译者摆脱原文语言单位形式的束缚,通过意译策略使译文的语言表达习惯、整体风格、语义结构与原文最大限度地等效,确保语篇方式的互文性.

因此,译者需要通过文化语境、情景语境和上下文语境来确定某个翻译单位在整体结构单位中的作用,注意把握语篇中语言成分之间的语义联系.在着手解决局部词汇和句法问题时以语段和语篇整体结构参照系,使形式和意义满足语篇类型的总体框架,保持语域的一致.这至少要求译者做到“切不可译字,要译意,译情,译气势,译作者用心处”[12](P28).

五、结语

语篇互文性的探索就是研究语篇方式之间的关系,而从语段这种较大的局部结构单位着手语篇分析就是着眼于语篇整体宏观结构的考虑.互文性将句法、意义和语域有机地结合起来,体现出局部结构与整体结构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形式对等”与“功能等效”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对语言与认知的关系这个棘手问题有重要意义.语篇结构的分析离不开语篇赖以生存的情景语境,情景语境反过来可以约束语篇方式的选择和语篇类型的生存.语篇方式作为影响情景语境构成的三种因素之一是语篇功能的具体体现,也是解构主义语篇分析研究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