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怎么读书

更新时间:2023-12-31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7017 浏览:29910

前几天是儿子杨肯20周岁的生日.20岁,的确是一个金光灿灿的年龄,也是青春岁月的标志性年份.如果有机会进入大学学习,20岁大概是大二的样子.大二学生,已经过了大一的新奇、激动与幼稚,应该已经从青涩的中学生转型为焕然一新的大学生了.

读大学,读什么书?作为学生,当然首先得读专业书,但这绝不意味着满足于仅仅读教材.教材,读其中一本有代表性的,也就够了,因为目前的绝大多数教材都是东拼西凑之作,乏善可陈.

读什么?读本专业的名家名著,读原版的名著,特别是非专业的跨学科的古今中外的经典著作.初读,也许味同嚼蜡;读不懂,没有关系,因为有些经典注定是让大多数人读不懂的.从囫囵吞枣到一知半解,从不懂到读懂,乃至读透,乃是一个循环往复、甘苦与共、苦尽甘来的复杂过程,一言难尽.

读书,除了汲取知识、学养,更重要的是从中发现问题.带着问题,再去读书,用比较的视角,用批判性的思维,尝试着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研究性地读书.读书读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养成一种学术的判断力,从而才有可能融会贯通,有所发现,进而推陈出新.在这一过程中,不仅要把知识内化为修养,而且还要把知识转化为智慧,从而为做一个“有尊严的知识人”(余英时教授语),奠定扎扎实实的理论、学术和知识上的坚实基础.

在大学里,分数的意义已经不再像在中学里那样是学生的“命根子”了.为分数而学习的大学生,一定是舍弃了博览群书的取向、自由探索的过程,基本上是围绕着教材、讲义或者教室打转转.这样,与其说是读大学,不如说是读高四、高五、高六、高七.尤其在综合性大学还不会读书的话,大学算是白读了.

作为家长,同时也是身为有25年教龄的大学老师,我从未在分数上要求过杨肯.从大一一个学年的情况看,除了必修课和自己本专业的课外,杨肯还选修了王希教授、阎步克教授等主讲的历史类课程,并旁听了贺卫方教授的课,这使我感到特别欣慰.尽管作为文科生在“高等数学”这门头痛的必修课上仅得了可怜的70分,但杨肯仍然在选修课、专业课上成绩优异,一个学年下来,在“牛人”济济的北大法学院160位同学中,排在60名左右.我觉得,这已经相当不错了.何况,在过去的一年,杨肯还一直主动参加各种社团活动,摄影,拍片,策划,剪辑,导演,设计,并在《中国青年报》、《散文百家》和《律师文摘》上发表了3篇习作.凡此种种,可能比高分数更有意义.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大一新生作为学徒的学步.大学4年,貌似很长,实际上,很短.尤其是“毕业季”的大四,大约是最“不靠谱”的一年:除了毕业论文、各色聚会外,或考研,或找工作,或联系出国,无论是校园还是内心,已经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了.

因此,大二可能是4年大学生活中最自在的两个学期:度过了大一新生的好奇与兴奋,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的环境、节奏与方法,心态回归正常,思维开始活跃,有可能进入读书与学习的自由状态,从而可以在修习专业课的同时,或结合课业,开始自由地阅读、思考和写作.我很欣慰的一点是,从这个学期开始,杨肯有意识地主动亲近经典,把阅读《利维坦》、《政府论》、《联邦党人文集》和《通向奴役之路》提上了日程.迈出这一步,可能就是大学读书生活的一个新起点,也意味着,迎接知识上的新挑战、学术上的新机遇.同时,我还期望杨肯能够在认真读书的基础上,沉潜下来,精读,思考,比较,力求有所心得,并写出学术性的读书报告.因为写作是大学生的另一个基本的素养.

我总是跟我的学生讲,读大学,不在于读什么专业,而在于是否能学好,其中关键是学方法,因为一旦学会了方法,即可触类旁通;就文科大学生而言,最重要的技艺有二:其一是“说”,其二是“写”;能说,会写,能全面提升自身的知识水准、综合素质和学术修养.如果一个文科生读了4年大学,到头来,连“说”和“写”这两关都过不了,大学就白读了,无形之中,4年就浪费了.


人的一生约略可以划分为3个大的时段:一是30岁之前,二是30~60岁之间,三是60岁之后.从“90后”新生代的可预期前景看,这3个时段应该各有侧重:第一个时段,只要条件允许,应该一鼓作气读完高级学位(至少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学位,最好是拿下博士学位),同时再娶(嫁)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另一半.第二个时段,只要身心健康,应该是绝大多数人做事的最好时光,也是成就事业的黄金年华;至于60岁之后,应该是以享受人生为主.不管怎么说,每个人的情况或许有所不同,但大学4年绝对是前提中的前提、基础中的基础.所以,大学生活的质量直接或间接影响着一生的幸福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