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收费改革》专题报道之二:律师中的富豪与穷酸

更新时间:2024-02-0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10046 浏览:35892

京城律师市场存在着高低两个20%的现象:一是20%的律师属于“富豪律师”,他们一年拿走律师市场总额的80%,人均年收入超过百万,其中收入最高的一年可达千万:另外20%左右的“穷酸律师”,一年的收入则在6万元以下.

2006年11月,北京市律师协会首次向外界披露,北京律师行业两级分化严重.

在此前召开的“律师事务所管理论坛”会上,北京市律师协会副会长彭雪峰表示,北京平均每三天产生一家新的律师事务所,律师业发展速度居全国首位.截至2006年10月10日,北京已有934家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12608人.然而,数字的背后却是“小作坊”式的律所占主流.这些新所小所大部分质量不高,人均收入水平偏低.

在过去的2005年,北京律协曾公布了一项统计数字:2004年北京地区律师行业收入超过50亿元,占到了全国律师行业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以上.

而按照这个数字,以北京市2004年有9000名执业律师计算,北京律师年均收入大概在50万元左右.北京律师的收入已迈向金领阶层,是名副其实的高收入职业.

那么,北京律师的实际收入水平到底如何?是高还是低?就此,记者在北京律师圈进行了采访,他们用自己的从业经历解读了律师业的收入状况.

不打官司的律师“日进斗金”

李宏(化名)律师每天要忙忙碌碌工作十几个小时,每个月工作二十四五天.她的主要工作是从事公司并购,公司上市等非法律诉讼业务.

4年前,李宏从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凭着自己熟练的俄语功底和法律专业知识,加盟业内赫赫有名的北京市德恒律师事务所.

这是一家高层次、全球化、合伙制的律师事务所.怎么写作方式主要是提供法律咨询,参加谈判,草拟、修改、审查合同等法律文件,法律审计,出具法律意见,律师见证,担任法律顾问等非诉讼业务.当然,德恒还写作技巧境内外各类诉讼、仲裁等涉外案件.

“我的客户大都是有一定实力和背景的公司.这也决定了我这个行当的收入水平.”李宏坦言她现在的工作压力很大.一方面行业内的竞争激烈,另一方面,随着高学历的人员不断进入到律师队伍之中,她明显感觉到自身专业知识的不足.这些都使得案源的压力越来越大,争取客户的难度越来越大.

问及李宏的收入,她有些犹豫,但是她告诉记者,每月她的日常开销大约有五六千元.这一点从她满身的品牌服装可见一斑.

李宏估计,今年她的年收入将在10万到20万元之间,她认为,这在北京的律师行业来说并不算高,甚至连中等水平也很难算上.她现在还没有写房.但是她打算在明年花80万元在市区写一套10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

像李宏这种不打官司从事非诉讼业务的律师不再少数.“我们这种幕后律师不可能像诉讼律师那样风光,但是我对目前的收入已经很满足.”李宏告诉记者,非诉讼业务目前已成为律师行业最大的“聚宝盆”.国内外企业的收购兼并业务、企业资产重组、跨国公司常年法律顾问以及涉外法律怎么写作等非诉讼业务已成为律师最抢手的业务.

45岁的张国印(化名)以前和大多数律师一样,费尽辛苦找案源,为一些小的刑事、民事案件东奔西跑做辩护和写作技巧,忙活一年半载也就挣个几千元钱.2001年,他取得了证券律师从业资格.此后张国印专做金融证券业务,收入直线上升.现在,他平均每月收入都能超过1万元.去年接了几个标的过亿元的资产重组案,到年底他的总收入更是超过了百万元.

2005年北京本土律师事务所的收入排名前十名中,无论是排名前三甲的金杜、柳沈、君合,还是排名第八、第九和第十的大成、德恒、通商,无一例外地染指非诉讼业务.有些律所非诉讼业务收入甚至占到了整个律师事务所全部收入的“半壁江山”.

李宏透露,在德恒律师事务所,一些年轻、高学历的“海归”律师收入因为有留洋背景,所以一般都瞄准国际金融组织贷款、项目贷款、融资租赁、外汇业务、海外上市等完全国际化运作的业务.这些业务的标的大都有数十亿美元,按照1%至5%的业务提成,一笔业务往往就能挣个上千万元.最后按参与人头分下来,每个人也都能分个数百万元.

“小律师”多为生计奔波

在采访中,一些年轻律师则直言不讳地告诉记者:“挣的只够饭钱.”


2001年,周志隆(化名)从北京某著名大学法学院毕业后,进入一家律师事务所作了一名职业律师.在入行后的一年多时间里,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很难得到当事人的信任,加之社会关系较窄,他接手的案子少得可怜,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有时候两三个月都没人肯请你,没有案源,收入也就非常不稳定,生存压力很大.”周志隆说.

由于收入有限,他现在住的房子是朋友免费借给他的一套40平方米的平房.他打算加上手里现有的10万块钱,在未来两三年内通过商业贷款的方式,在郊区写一套40万至50万元的房子.

尽管目前周志隆的收入情况还处于动荡之中,但是这丝毫没有动摇他从事律师职业的信心.他认为,随着个人客户和专业知识不断的积累,收入必然也会逐步递增.“说白了,就是越老越值钱”.

在一个律师论坛上,一位名叫张平(化名)的女孩这样讲述了自己两年来的执业体验.

张平于2003年12月办了律师执业证,随后就去北京一个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做实习律师.2004年全年,张平共做了二十多个案子,都是与人合作,加上法律咨询的收入、帮助带她的律师开庭的收入和稿费的收入,全年总共才15000元.2005年,包括法律援助案件在内张平共做了30个案子,实际收入也仅仅只有两万元,账面上还有1万余元的风险写作技巧费,当事人一直拖欠着.2006年开始,张平自己揽了5个案子独立做,案源虽然少得可怜,但是她每个月开始有了三千多元的收入.

林耀斌(化名)混得比张平还惨.他已经在北京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了3年.然而,在这3年中,他接到的案子只有可怜巴巴的十几件.

林耀斌无奈地告诉记者,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漫长的“案源匮乏期”.

“当事人都愿意找老律师办案子,因为他们社会阅历丰富,关系广泛.我因为没有实战经验,所以很难取得当事人的信任.”

因此,“只要有了案子,我就累死累活地找材料、搜集证据、准备辩护词和写作技巧词.但是新律师的写作技巧费很低,而且还要交给律师事务所费用和税费,真正拿到手的,还不够辛苦钱.”林耀斌说,“谁能想到律师舍不得打车,还经常为房租发愁呢?可是,我确确实实感到连房租都是压力.”

由于压力过大,一些律师还选择了转行.蔡晓敏(化名)通过参加全国公,离开了让她伤心的律师行业,正式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

坐在北京朝阳门宽敞明亮的机关办公室里,蔡晓敏向记者追述了自己艰辛的律师生涯.

“我是从法律本科毕业后就开始做律师的,整整做了两年.我第一年跟着老律师打了一年工,拼死拼活挣了不到3万元.第二年自己找业务做,发现哪里都留有律师的名片.“

“竞争太激烈了!”蔡晓敏说,她第二年自己找案子虽然业务量加起来也有七八万元,但除去各项成本,也就只剩下两三万元了.“请客吃饭唱歌几乎就花了我近一万元.为了节省成本,我有时候只好坐公交车去办案.”

北京律师业亟待洗牌

一边是“大牌律师”风光无限,一边是新律师“饿肚子”,表面繁华的北京律师业界悬殊的收入差距的确令人堪忧.

对于北京律师行业收入欠均衡的现状,中国政法大学律师法研究中心副教授陈宜分析认为,这是律师业走向市场经济后的必然结果.

她解释说,现在北京业界有名气的“大律师”都是出道较早,大多在1993年左右就已经入行律师业.他们经验丰富、社交圈广,口碑好,往往有较多的案源,写作技巧费用相对也较高.他们除了兼任单位的法律顾问,获得稳定的收入外,还写作技巧一些标的较大的经济类案件,因此收入可观也在情理之中.

“‘小律师’的境遇则和‘大律师’完全相反.”陈宜解释道,他们一般新入律师行业,一切要从零开始.社会阅历浅,社会关系单一,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很难得到当事人信任,案源少,写作技巧费也低,除去交给律师事务所的费用、税费、基本的生存成本和办案成本,往往所剩无几.

“当然,这只是限于做诉讼业务的律师.对于作非诉讼业务的律师不能一概而论.”陈宜说,“非诉讼业务一般涉及的领域在律师界比较尖端,比如反垄断、反倾销、证券、公司上市等等.这些案件一般都需要几十个律师同时介入,甚至要一年多才能做完,对律师业务能力、专业知识要求较高.因此,做非诉讼业务的门槛也较高.因此,能涉足这个领域的人较少,‘物以稀为贵’嘛,故而只要能够进入这个领域的律师一般收入都比较丰厚.”

由此看来,北京律师行业的收入两级分化是市场行为造成的,但是陈宜有些担心,如果北京律师行业的收入两级分化继续加剧,从长远来看,可能会损害整个律师行业的利益.

“可能造成一些小的律所和一些律师因为生计维艰而退出律师行业,最后只留下大的律所.”陈宜说.她理想中的律师业是一个多层次、多结构、多形式的格局.“既有做非诉讼业务的‘航母’,也有做诉讼业务的中等所,还要有进社区的小所.而且个人、合伙、合资等多种形式共存.”

其实,北京市司法局早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早在2001年北京市就出台了《实习律师管理办法》,而且现在仍然在完善当中.政府期望通过法律的形式让新律师尽快从理论过渡到实践,达到执业律师的水准,为当事人提供合格的怎么写作.

“尽管不能起到决定作用,但这个办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实习律师成长,可以缩短实习律师拿低工资的时间,进而缩短和成熟的律师之间的收入差距.”一位业内人士评价说.

另一方面,司法部门还制定了《律师收费怎么写作管理办法》.尽管没有触及到非诉讼业务协商收费,但是对诉讼业务案件的写作技巧费执行“政府指导价”.

这位人士认为,这个办法从表面上是为了纠正律师乱收费,保障老百姓打得起官司.但是,一些诉讼律师如果在乱收费问题上“刹车”,他们的收入势必受影响.这样,老律师的收入和新入门的律师的差距也可能有所缩减.

“这些办法都治标不治本.”上面那位业内人士说.“要真正解决北京律师收入差距过大问题,必须对整个律师也进行一次彻底洗牌,从薪酬制度入手.”

他解释说,目前北京律师的薪酬由各律所自定,执行的是体制外标准.大部分律师只拿提成,收入不固定,有时有案子,有时无案子,有大小月、大小年之分,收入反差比较大.实习律师的工资更是没有保障.

“取消纯提成律师薪酬制度,对律师实行最低工资保障,或许可以缓解北京律师的贫富差距.”这位业内人士这样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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