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主义文献

更新时间:2024-03-19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4207 浏览:16446

1.葡萄牙感觉主义诗集前言[1]托马斯·克罗塞

感觉主义开始于费尔南多·佩索阿和马里奥·德·萨-卡内罗之间的友谊.[2]要区分他们在这场运动起源时承担的角色可能是困难的,而且确定这一点也毫无作用.事实是他们共同奠定了这场运动的开端.

但是值得提到的每个感觉主义者都有不同的个性,而且他们之间自然也相互影响.费尔南多·佩索阿和马里奥·德·萨-卡内罗最接近象征主义者,阿尔瓦多·德·坎波斯和阿尔马达-内格雷罗斯非常倾向于感受与写作的现代风格.[3]其余成员处于他们中间.

费尔南多·佩索阿深受古典文化之苦.

在感觉主义成员当中,没有人比萨-卡内罗走得更远,他把可能召唤我们的声音称为彩色的感觉.(等)

费尔南多·佩索阿是个比较纯粹的知识分子;他的力量主要集中在对感觉和情绪的理智分析方面.他的分析可以达到完美的地步,使我们几乎屏住呼吸.一位读者曾这样谈到他的静态剧《水手》:“它使外部的世界变得极不真实.”的确如此.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的事物不再遥远.相比而言,梅特林克剧作中最朦胧精妙的部分也是粗糙而世俗的.[4]

乔斯·德·阿尔马达-内格雷罗斯相当自发,而且快捷.虽然这样,但他不失为一个天才人物.他比别的成员年轻,不仅在年龄上,而且在自发性和活跃性方面.他的个性极其鲜明,令人惊奇的是他这一点表现出来得非常早.

这比立体主义和未来主义更加有趣!

我从不希望了解每个感觉主义成员的个体,而相信最好的理解是非个人化.

阿尔瓦多·德·坎波斯完全可以称为瓦尔特·惠特曼,而且具有古希腊诗人内在的心灵.他拥有来自智力、感情和身体感觉的所有力量,这正是惠特曼的特征.但是他[也]有完全相反的品质———建构的力量与诗歌的有序发展,从弥尔顿以来,已经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阿尔瓦多·德·坎波斯的“胜利颂”是用惠特曼诗风写成的,不讲究诗节和押韵,是一种建构和有序的发展,例如,这使“利西达斯”声称的完美在此变得无用.“航海颂”占据了《俄尔甫斯》不少于二十二页的篇幅,确是一个结构的奇迹.没有一个德国人用过这种内在的训练,并把它作为创作的基础,从印刷方面来看,它几乎可以被认为是未来主义者的范本.同样的考虑也适用于宏伟的“向瓦尔特·惠特曼致敬”,位于《俄尔甫斯》第三期.[5]

葡萄牙的感觉主义是原创而有趣的,因为他们是绝对的葡萄牙人,具有世界性和宇宙性的眼光.葡萄牙人的气质是宇宙性的:这是它伟大的优势.葡萄牙历史上伟大的一幕———大发现那个漫长,谨慎,而科学的时期———是历史上伟大的世界性创举.整个民族都被铭记在那里.一种原创的,典型的葡萄牙文学不可能是葡萄牙的,因为典型的葡萄牙人从来不是葡萄牙人.这个民族的智力本性里存在着某种美国人的气质,但没有他们的喧闹与司空见惯.没有一个民族如此迫切地攫取新奇.没有一个民族能做到如此出色的非个性化.这种弱点就是它伟大的力量.捉摸不定的集权主义是它未曾动用的力量.灵魂的无定性正是促使他们走向确定的因素.

因为关于葡萄牙人的伟大事实是,他们是欧洲最文明的民族.他们天生就是文明的,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一切事物的继承人,他们丝毫没有过去的心理学家所说的厌新症,意即对新事物的憎恨;他们绝对喜爱新奇与变化.他们没有稳定的元素,像法国人那样,进行革命仅仅是为了出口.葡萄牙人总是进行革命.当一个葡萄牙人上床休息时,他也在进行革命,因为葡萄牙人第二天醒来会大不相同.他确实长大了一天,非常明显地长大了一天.别的民族每天早晨醒来还停留在昨天.明天总是还有几年之远.没有这么奇怪的民族.他们走得那么快,以至于将一切都遗留在未完成状态,包括走得快本身.没有一个民族比葡萄牙人还懒散,这个民族只在工作时才懒散.因此,他们缺乏明显的进步.

在葡萄牙只有两件有趣的事———风景和《俄尔甫斯》.充塞于它们之间的都是用过的腐烂稻草.(等)在现作中如果存在着一丝本能的明智,我将会从风景开始,以《俄尔甫斯》结束.但是,谢天谢地,现作中并无本能的明智,因此我抛开风景,而以《俄尔甫斯》为始终.(等)《俄尔甫斯》是所有现代文学运动的总和与合成;因此它比风景更值得一写,它是我们生活于其中的这个民族唯一的缺失.

2.《交叉主义者》宣言

所有的前现代艺术都建立在一个元素的基础上.这对异教的古典艺术是真实的,对文艺复兴艺术或浪漫主义艺术也是真实的.只是最近以来,艺术才开始变革那种古老而严格的外在模式.

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甚至包括少数文艺复兴时期的人)尽力结合给定的客体或观念的事实写出他们感到的印象.但是,对我们来说,浪漫主义者意识到的现实并非客体,而是对客体的感觉.因此他们对客体本身的描写不足,而比较注重传达对客体的感觉.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从现实中撤退了;不,他们寻找它,因为我们对客体———并非脱离我们的感觉构想出来的客体———的感觉是它的真正现实性,因为除了我们的感觉什么都不存在,对我们来说,感觉就是存在的标准.“人是万物的尺度.”就其抽象而绝对的意义来说,普罗泰戈拉的这句宣言也适用于真理.

由基督教产生的内化导致人们注意到(起初是无意识的)现实的真相,真正的现实并非客体,而是我们对客体随时随地的感觉.无论它存在于我们不知道的任何其他地方.

但是浪漫主义者看得不远.真正的现实其实存在于两种事物———我们对客体的感觉和客体.因为客体并不存在于我们的感觉之外———至少,对我们来说它至关重要———它遵循了真正的现实,这种现实存在于我们对客体的感觉和对我们感觉的感觉里.

古典艺术是梦想家和狂人的艺术.尽管包含了对真理的丰富直觉,浪漫主义艺术是青春期的艺术,他们对待事物真实性的观念还不是成年人感觉现实的方式.

对我们来说,现实就是感觉.对我们来说,没有别的直接现实可以存在.

无论什么样的艺术,必须建立在这个元素的基础上,这是我们的唯一元素. 何谓艺术?就是试图给我们提供一种尽可能客观的观念,清晰而准确,不只是作为外在的事物去理解,而且成为我们的思想和精神结构.

感觉是由两个因素组成的:对客体的感觉和感觉自身.所有的人类活动都存在于对绝对性的寻找中.科学寻找绝对的客体,这意味着使客体尽可能独立于我们的感觉.艺术寻求的是绝对的感觉,这意味着使感觉尽可能独立于客体.哲学(也就是形而上学)寻求的是主体(感觉)与客体之间的绝对关系.

艺术寻求的是绝对的感觉.但是正如我们看到的,感觉是由对客体的感觉和感觉自身构成的.

客体与自身的交叉:立体主义(也就是说,交叉是同一个客体的不同方面的彼此结合).

客体与它暗示的客观观念的交叉:未来主义.

客体与我们对它的感觉的交叉:交叉主义,严格地说,这就是我们的追求.

3.感觉主义宣言[6]

感觉就是创造.但什么是感觉呢?

感觉就是无观念地思考,从而理解,因为这个宇宙是没有任何观念的.

坚持观点就是不感受.

我们所有的观点都来自他人.

思想就是想把我们认为自己感到的东西传达给别人.

只有我们思考的东西才能被传达给别人.我们感到的东西不能被传达.我们只能传达我们感到的事物的价值.我们最多能做到的事情是使别人感到我们感受的事物.我们不能使读者感受同样的事物,但是如果能让他们以同样的方式感受就足够了.

感觉打开之门,在那里思想限制着灵魂.

透明只能走到灵魂的门槛.甚至在感觉的前厅,明晰仍然是被禁止的.

感觉就是理解.思想就是犯错.理解一个人的想法就是不同意他.理解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成为他.在哲学上,成为别人是相当有用的.上帝就是每个人.

看,听,闻,尝,摸———这些是上帝唯一的指令.感觉是神圣的,因为它们使我们和宇宙保持着关系,而我们和宇宙的关系就是上帝.

也许这显得奇怪,用眼睛听,用耳朵看,看、听并尝气味,尝颜色和声音,听味觉,如此等等,都是可能的,而且永无穷尽,只需实践.

行动就是不信任.思想就是犯错.我们的感觉是相信,是真理.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于我们的感觉之外.因此,行动就是对我们思想的背叛———我们的思想并不背叛自身.

当无人知道他们如何被管理时,政治是管理社会的艺术.拥有政治观念最容易丧失观念.对于那些天生是马车夫的人来说,政治是一种误解的虚荣.统治社会的唯一途径是鄙视其他每一个人.兄弟关系天生出于彼此的轻蔑.

进步是最不高贵的多余谎言.即使没有进步的观念,我们也会停止进步.

感觉径直写在物体的曲线上.

感觉是无底的船,“批评”借以充当丹尼亚斯的五十个女儿的角色.[7]个性是不可穷尽的,因为每个人一生下来就使它增加.逻辑是一道环绕着空虚的篱笆.

厌恶所有工作和奋斗的人,回避所有希望和信任的人,鄙视所有自我牺牲的人,这是我们高贵的职责.

尽力恢复传统,就像举起梯子攀爬一座已经倒塌的墙.这是有趣的,因为荒唐,但值得麻烦一下,因为它不值得麻烦.

真理的唯一基础是自相矛盾.宇宙否定它自己,因为它转动.生活否定它自己,因为它死亡.悖论是自然的准则.因此,所有的真理都有一个悖论的形式.

所有这些原则都是真实的,但相反的原则也是真实的(证实就是穿越错误之门).

思考就是限制.推理就是排除.有许多事情适于考虑,因为有许多事情适于限制或排除.

政治的,社会的,宗教的传道士等不要宣讲善或恶,美德或恶习,真理或错误,仁慈或残酷.不要宣讲美德,因为那是所有传道士宣讲的,也不要宣讲恶习,因为那是他们所有的作为.不要宣讲真理,因为没有人知道真理是什么,也不要宣讲错误,因为通过犯错你才会宣讲真理.

宣讲你自己吧,把它向全世界大声喊出来.那是唯一的真理和唯一的错误,唯一的道德和唯一的邪恶等这些你可以宣讲,应该宣讲,也必须宣讲.

郑重地宣讲你自己,采取诽谤和炫耀的方式.你所有的唯一东西就是你.让它像个孔雀,让它自由自在,从头到脚站在所有其他人的身上.

使你的灵魂深入哲学,学,和美学.用你自己无耻地取代上帝.这是唯一真正的宗教态度(除了他自身之外,上帝无处不在).

使你的存在深入无神论的宗教,使你的感觉深入这样和那样的仪式.完美地生活[等]在你自己修道院的洁净阳台上.

不断更换你自己.你对你自己是不够的.甚至对你自己来说,总是不可预测的.让你自己发生在自己眼前.让你的感觉就像随机事件,就像你无意陷入的冒险活动.唯一的优胜之道是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宇宙.

存在是不必要的;必要的是感觉.注意最后一个句子完全是荒诞的.使用你的整颗心也不能理解它.

这些就是感觉主义的基本原则.相反的原则也是感觉主义的基本原则.

4.现代诗歌的任务[8]

现代诗歌的领域对我来说似乎是双重的,相应地,我们认为是它[不可或缺]的题材,或塑造题材的形式.

使感觉扩展,并趋于复杂化,理智化,这是每首现代诗歌的任务.尽可能完整地成为宇宙,生活和心灵等所有力量的共鸣器.灵感的宫殿应在四面墙上同时开窗,朝向北方的神秘主义,东方的简朴主义,西方的颓废主义,以及南方常绿的生活.

之所以应该这样做,有三个理由.我们的时代存在于以下三个层面,由基督教的态度创生的最初的主观性,加入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异教冲动,十九世纪的个人主义,以及因商业与工业增长而形成的交叉潮流与膨胀力量已刺破二十世纪.

除此以外,在我们的时代里,文明比任何时代更深入我们的灵魂,而且在整个世界上普及开来:这是真正世界性的文明,在这个世界上首次出现.由于通讯与交往设施的不断增加,更多的设施如今已触及精神和心灵的层面,正是这种交流,使地球上分布如此松散的国家和民族之间的联系达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如今,整个世界都欧洲化了,澳大利亚比最欧洲的村庄还要欧洲化.铁路,轮船,电报,无线电的发明已经将它们线路的影子铺进我们的心里.心灵感应在世界上所有民族中间不断增长;我们开始成为感觉共济会的公开会员,其象征就是电. 在伦敦的任何一条街道上,你都能迎面遇到整个世界.

而且,不只如此,不仅通讯设施使世界变小了,整个地球成了一个大都市,魔鬼之地上的城市,而且由于文化与好奇心的增长以及调查研究的累积,使所有已经消失的时光变成了现代的意识.聚集在古代文明这个风神的洞穴里的无名气息已经被释放到了整个世界上.来自埃及,拜占庭礼教区,古老中国,和秘鲁被埋葬的祖先的那些死去的荣耀,以及某些不朽的传统,纷纷呈现于我们的精神视野里,好像来自遥远的地平线那端,令我们目不暇接.所有这些事物,冲击着我们的感觉,必定把它拓宽,让它复杂,并使之相互批评.将自身的接受能力限制于此的人无异于走进了修道院,从这个信息激增的时代半隐退下来.

只有一个诗人,瓦尔特·惠特曼,面对这个日益扩大的世界,以他足够强大的感觉拥抱内心的冷漠时刻.但他缺少一个应该控制这种感受膨胀,并把它概括成任何整体[它适宜的整体]的要素,从而以这种特色加强读者对它的印象.

通过这些考虑,我们得出了当今诗歌的另外元素,形式的元素.

在我们处理生活时,这种被称为平衡或均衡的现象决不能得到完好的表现.由于生活是动态的,不是静止的,不能像钟摆的摆动那样被比成完全安静的身体.在这种摆动中,很重要的事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是,它应该朝一个方向摆得足够远,就像朝另一个方向摆得足够远一样.因此,首先必须提高抑制与自控的能力,只有这样,敏感性的提升,感受性的增强才能得到纠正,平衡和统一.以时间和空间为环境的敏感性不得不比希腊人更加丰富,这就必定受制于比希腊人更强的支配性智力,而希腊人的智力本身就是很强的.引导我们走向未来的骏马在不断加快步伐,必须把操纵它的缰绳勒得更紧些,以保持必要的平衡.如果我们被拖着走,就让我们被自己拖着走.

基督教文明的最大祸害是,在不断催生精神的消极因素时,它还侵蚀了精神的活力———我们不断增长的感觉和分析能力并未伴随思考和综合能力而获得同步增长.这不是生长,只不过是增加.不是发展,而是衰落.一切基督教文明,当它从野蛮状态中萌生时,立刻跳进了堕落之路.淳朴的本性毫不费力地被破坏了.

莎士比亚这个令人震惊的现象是典型的基督教文明的智力结晶.这个世界上最敏感的人不能自律和自控,不能创造出一个有秩序的整体.这个古代世界最伟大的诗人也是他那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现代世界最伟大的诗人已不可能成为艺术家.

5.坎波斯致卡埃罗的一封信

亲爱的卡埃罗:

在你的诗中,我崇拜的不是他们所说的可以从中得出的哲学体系:这种哲学体系不可能从中得出.它新鲜,清澈,感觉具有原创性.准确地说,它缺乏体系.你的诗并不使我思考,它们使我感觉;它们不曾使我感到爱或恨或———适合在市场出售的情绪———:它们使我感受事物,如同我正在以高度的兴趣和注意力观看着它们.

我认为爱情诗,感伤诗,爱国诗,自然诗,以及[等]诗已经衰竭了———所有与这些事物或别的任何事物相关的诗已经衰竭了.只有感觉诗还没有衰竭.感觉是个体的,而个性永不重复.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力使我们的感觉得到尽可能完整的表达.我们个体的感觉并非爱,恨,或[等]之类的情绪———这些在所有人中太相似了,只是在表达上有所变化,由此艺术变成了致命的模式化,过度的可塑化.真正属于我们的是感觉,感觉真正属于我们,它们是直接的,不承担社会角色,它们直接来自观看,倾听,嗅闻,触摸,品尝;感觉来自和此前生活相同的生活,它来自我们的过去,而且只属于我们.我们每个人都有对自身的感觉,无论它们可能多么矛盾,荒唐和非人性.

因此我认为不存在写爱情,祖国以及[等]的诗人,或表达处于社会秩序中的任何其他事物的诗人.诗歌是个体的.诗歌并不适于表达社会情感.社会情感由行动表达,每种社会情感都有相应的行动.而诗歌存在于行动和姿态不能表达的事物中.

在你的诗里,我亲爱的大师,我欣赏的正是你实现了这一点,而不是提供了多少知晓异教价值的歌唱.异教主义吸引我,就像基督教或其他任何事物一样,而不是我和我的感觉.你对当前社会和艺术教条的鄙视足以使我充满.

无疑,他们会说艺术不应源于个性,因为别人将不能感到它.这是胡说.只要某种事物被词语表达出来,另一个人就能感到它.只要他们不愚蠢或拥有另一种秩序的敏感性———检测定他们活着.那些陌生的情绪不可被表达等如果它们不可被表达,那么别人如何能理解它们或不再理解它们?只要一件事物适合语言,就适合别人理解.当然这种理解并不完美,因为我们都是不同的,都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感受事物,但它是可理解的,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我将尽力解释得更好一些.每个面对美好日子的人都把他们的感觉称为幸福.这种情感是可信的,因为它没有社会功能,也不能被转化成一个动作,一种行动———我们可以观看日子并享受它,但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它是情感.欣赏一位美丽的妇人或别的任何美丽事物已经是别的东西———因此是卑劣的———因为比较可能被某种饱满而更直接的表达意图激发出来———注意,我说的是“更直接”.

我得知有些风景可以让人们纵情欢呼.所以,如果表达快乐,我们就欢呼.如果它可以被说出,就把它说出来.

但到此为止,一劳永逸———社会的或爱国的诗,爱或恨的诗,[等].如果有人适于人道主义,他应当做教师,或护士,或诸如此类的工作.人道主义可以被许多人感到,因为它属于社会的情感秩序.

生活是旅程,有人到处经商,有人在轮船上度蜜月,还有人像我一样在旅行.我终其一生在观看.和任何一个好的旅行者一样,对我来说,万物皆为景观:乡村,城市,房间,工厂,灯光,酒吧,女人,痛苦,欢乐,怀疑,战争[等].为了充分利用旅程,我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感受尽可能多的事物;用各种方式感受万物,用各种形式的爱爱万物,接触观看事物而不把它们确定下来,经历它们却从不回顾———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作为一个诗人唯一的命运.

我从你的诗中学到了印象的新颖,感受的直接———我已经用其他方法把它运用到自然的不同秩序中.对我来说,一台机器也是自然的———因为它很真实(当你认真对待它时,成为自然就是成为真实)———就像一棵树一样;城市像乡村一样自然.重要的是直接而自发地感受事物———树或机器,城市或乡村.和树相比,我的感觉更容易接受机器,和乡村相比,我的感觉更容易接受城市.这并不否认我有权力称自己为诗人.最重要的是直接而单纯地感受,而我确实做到了直接而单纯地感受.如果我以直接而单纯的方式感受到复杂,异常和人工,那么,好了,这就是我的感受方式.只要我自发地感受它们,我就站在属于我的地方,站在大自然为我安排的地方,大自然使我成为我.我尽了自己的职责.他们称我“异常的人”,但我不是.[等]我既不异常于我自己,也不异常于[等],我被迫单纯地感受事物,就像你一样;但我并不像你那样只感受朴素的事物.如果我是我,不是你,为什么我要按你的方式写作?我写的是我如何[等]从内在的层面成为我.我如何能成为“异常”于自己的人呢? 对我来说,异常的唯一方式就是创造或属于一个体系.在一天中,我有时是个唯物主义者,有时是个绝对权力主义者,绝对的绝对权力主义者,这取决于我如何感觉.对我来说,这似乎是自然的.

就像大多数伟大的诗人一样,如果我径直奔跑在我的轨道上,如果我是一个泛神论者,一个唯心论者,一个新教徒,一个天主教徒[等],是通晓一切并能自我证明的任何事物,那我就值得被称为“异常的人”.没有人生下来就属于某种宗教或哲学体系———我们生来就拥有脑子和神经系统,它们拥有的方式是感觉,而不是宗教,审美,或某种道德.

你永远的,

阿尔瓦罗·德·坎波斯

6.《阿尔贝托·卡埃罗诗集》总序

阿尔贝托·卡埃罗·达·希尔瓦1889年4月[等]生于里斯本,1915年[等]因肺结核死于同一座城市.除了最初的两年,他一生的大部分时光是在里巴特茹农庄度过的,只是在最后的日子里,他才返回他出生的城市.他几乎所有的诗都写于里巴特茹.这些诗有他的集子《牧羊人》,还有他未完成的作品《恋爱中的牧羊人》,以及他的一些早期诗,为了和其他作品同时出版以便继承,在阿尔瓦罗·德·坎波斯仁慈的提议下,我本人把它们收集在一起,这就是“离散的诗”.[9]他最后那些诗始于以[等]编号的那一首,它们写于作者生命中的最后时期,即他返回里斯本之后.这个任务降临在我身上:建立一个暂时的区分.由于疾病引发的干扰,这些诗中的部分作品在性质与方向上显示了某些新因素,甚至和他作品的总体特色迥然有异.

卡埃罗的生活不可描述:其中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的诗内在于他的生活.在其他一切作品中既无事故也无故事.引发《恋爱中的牧羊人》的那些短暂、徒劳而荒唐的逸事与其说是事故,还不如说是遗忘.

卡埃罗的作品表现了绝对的异教本质,富于重建性.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生活在异教主义中间,因此他们对此不予考虑,所以在这件事上无所作为.而卡埃罗的全部作品及其异教主义是从不曾在思考中得出结论,甚至它们从不曾被感到.它们来自我们的内心深处,深于感情或理性.说得多了就得解释,那将毫无结果;而证实不足将成为谎言.每个作品都用自己的声音为自己说话,所用的语言既表达了作品也表达了声音.“如果你不得不问,你将永不知情.”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想象一下试图向某个人解释他不会讲的语言那种情形.

忽视生活,文学作品几乎也是如此,几乎没有朋友或训练,卡埃罗以深入而细微的进步创作了他的作品,就像通过无意识的人类意识心理促进逻辑文明的发展一样.他获得的是一种感觉的进步,一种感受方式的进步,以及源于这些不断进步的感觉而促成的思想的密切进化.通过某种超常的直觉,当一个人建立了一种宗教(然而“宗教”的外罩并不适合他———却目击了他对所有宗教和哲学的断然拒绝),这个人描述世界却不检测思索,并创立了一种宇宙的观念———一种完全抵抗解释的观念.

初次面对出版这些诗的公司时,我想我会对卡埃罗的作品写一篇冗长而散漫的批评性研究文章,它的本性以及自然的命运.但我发现我不能做出满意的研究.

对我而言,它是超负荷的,但理性却迫使我用几句无效的话为大师的作品写个序言.除了已经写过的作品之外,我写不出任何其他有用或必要的文字,在我的作品第一册的[等]颂中不曾被热忱表述的,在书中,我为那个男人而哭泣,而那个男人对我(这将逐渐适用于许多他者)而言则是揭开现实的面纱的人,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是“追寻真正感觉的英雄阿耳戈”———那个伟大的解放者,他使我们回归自我,面对我们所属的闪光的虚无而歌唱;它引导我们远离生死,把我们留在简朴的事物中,它们持续存活,无视生死;他使我们摆脱希望与绝望,以使我们既不寻找无根据的安慰,也不寻觅无意义的悲哀;以使我们可能生活在他身边,不思不想,作为宇宙客观需要的同伙.

我把他的作品献给你,由于这个世界存在着无法避免的危险,它的编辑工作委托给了我.我把它献给你,并做如下陈词:

啊欢乐,在历史中

你所有的哭泣,我们最坏的疾病!

伟大的潘神再生!

里卡多·雷斯

7.《牧羊人》小引

如果批评家仔细分析这些看似很简单的诗,他将会反复遇到一些出乎意料,以及复杂激增的因素.仅就那些直接给人留下印象的诗歌而言———它们具有卡埃罗诗歌的自然性和自发性———他将会吃惊地发现:它们同时被一种思想严密地统一在一起.这种思想不仅是谐调的,将作品联系在一起,而且还预见了异议,预期了批评,对诗中的缺点做出了辩解,并将它们整合为作品的精神性实体.尽管我们认为卡埃罗是个客观的诗人———他确实是个客观的诗人———在他的四首诗里,我们发现他表达了完全主观的感情.但我们不容许以指出他的错误来获得残酷的满意.在这四首诗前面的一首诗里,他解释说它们都写成于患病期间,因此它们势必不同于其他诗,因为疾病是不健康.批评家不能举起残酷的满意这只杯子凑近自己的嘴唇.当他发现这些诗有悖于作品自身的内在理论时,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太明确的快乐,因此,他将这些诗歌标上了数目,并以[等]和[等]表示.在此他的异议已被提出,并做了相应的答复.

只有那些耐心阅读作品的人,以及在精神上做好准备的人,才能对卡埃罗的预见和智力上的一致性做出令人吃惊的评价(他的一致性事实上在智力上比在情感上或情绪上更丰富).

卡埃罗的作品真正是异教心理的表现.异教的秩序和训练,这些基督教使我们失去的事物,对待事物的富于理性的智力,这些异教的明显特性已不属于我们———这些思想弥漫在他的作品中.因为它在此说出了它的形式,我们看到了异教的本质,而不是外在的形状.换句话说,我们没有看到卡埃罗重建异教的外在形式.事实上,异教的本质源于阿佛纳斯的传唤,[10]正如俄耳甫斯传唤欧律狄刻一样,[11]这种传唤由卡埃罗情感的和声与旋律的魔力结合得以完成.

从我自己的标准来说,这些作品的缺点是什么?只有两个,而且它们都丝毫不能减弱诸神的这位兄弟的光辉.

卡埃罗的诗缺乏一种可以使它们完善的东西:没有一种外在的训练将其力量、连贯性,以及统治其作品核心的秩序加以合理分配.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他选择了诗的形式,尽管这种形式很有个性———它通常可以达到这一点———但它只不过是现代的自由诗.和那些大体上总是用训练控制感情的人相比,和那些总是控制自己观念的人相比,他不能用支配一切的训练控制自己的写作.我们可以原谅这个缺点,因为对于革新者我们必须多多谅解,但我们必须不加隐瞒地说这是一个缺点,而不是卓越之处. 他不能完全控制病态的情感(还夹杂着轻微的半基督教徒倾向),诗人的心灵由此进入世界.他的观念基本上总是异教的,有时披着极不合身的情感制服.在“牧羊人”里,呈现出一个逐渐完美的进程.最后的诗———尤其最后两首前面的四五首诗———在观念和情感的结合上是完美的.由于保留着因某种基督教徒心态的情感外衣而造成的负担,这使他即使在作品的末尾也未能成功地摆脱那种过去的观念,这可以原谅.不过,尽管他在诗的演变方面确实成功了,我仍然要谴责他,而且是严厉的谴责(就像当面严厉地谴责他),因为他不曾回归到他的早期诗歌,并把它们调整到他已经获得的训练这个轨道上来,如果他不能将它们中的任何一首纳入这种训练,他就应该将它们全部删除.但这种牺牲的勇气在诗人中还很少发现先例.和第一次写作相比,重写的难度要大得多.的确,和古老的谚语相反,最后一步是最难的.


同样,我发现了带[等]的诗,对一个基督教徒来说这是非常令人恼火的,对一个处于重建异教本质过程中的客观诗人来说,这也是极其可叹的.在这首诗中,他把基督教徒的主观主义降低到了绝对的最低点,深入到客观与主观的混合,这已成为现代的典型弊端———从臭名昭著的维克多·雨果那些无法容忍的著作中的某些页码到绝大部分乱七八糟的喷发式涂抹,这类东西有时被我们当代的神秘主义者误认为是诗歌.

也许我有些夸大其词,也许我有些出言不逊.由卡埃罗促成的异教重新流行使我获益良多,而我却像所有受益者那样忙于肤浅的二流艺术的发展,革新无疑使我受益很多,而对内在于革新的缺点的责备,很可能使我成为忘恩负义的人.但是,在我发现缺点的地方,即使我原谅了它们,我必须如实说出.我更爱真理.

里卡多·雷斯

8、《恋爱中的牧羊人》小引

我意识到这两首诗是世界爱情诗的珍品.我们从中感到了一种新的爱,从恋爱的感情中听到了一种新的音乐.卡埃罗很可能有时不忠实于他的原则;他只能忠实于原创.这些爱情诗在爱情诗歌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我意识到这个事实,并不赞赏,因为我对赞赏控制得很有高度,异常珍惜.爱的这种状态相当自然,但几乎不能用艺术的方式把这种印象适宜地固定下来.能够一贯控制自己,特别是让智力控制住感情的艺术家十分罕见;但同是这些艺术家,肯定不能根据这样或那样的公式把他们的性感情安排在专栏里.

卡埃罗的纯粹哲学气质使他不善于接受那些恋爱的情感,这已经扰乱了它们,而且还会进一步扰乱他与爱情极不适合的气质.因此,在“恋爱中的牧羊人”这两首诗里,他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天然的客观性.一个恋爱中的人怎么能不朝里看呢?

这种精神迷恋产生于没有结果而备受叨扰的恋爱片段,其细节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这些片段的过程在诗人的心中奔腾,最后他在毁灭中醒来.除了这些飞逝的诗意事件,卡埃罗再也无法返回那种极度宁静而神圣的梦想中了.作为一个诗人,在逐步清除了积累在自身中的基督教徒精神之后,他走向了他所谓的“牧羊人”的道路.

我将做进一步评论.在对卡埃罗作品本质的大量解释中,我也含蓄地解释了当退化发生时,它退化成了什么.考虑到它给我带来的那么多苦恼,我很高兴就这一点做出评论.我奉劝读者根据我的指点,忽略这两首不讨人喜欢的诗,这样在快乐心情没有多大增加的情况下,读到许多完整或不完整的片段,它们将结束卡埃罗的这个作品集.

里卡多·雷斯

9、卡埃罗谈真实[12]

“我从不修改,”我的大师卡埃罗曾经告诉我.“如果我用某种方式写作,这是因为它显示了我感觉的方式,今天我对它感觉有异,这对我来说并不代表什么.确实,我的诗与诗总是自相矛盾的,但是,如果我不反对我,那有什么要紧?我某些诗里的事物,你知道吗?现在,而不是任何时候,我再也写不出来了.但那时我写下了它们,在写下它们的那个时刻,因此我让它们随其自然.”

针对我的疑问,他举了一个例子:

“好吧,只需看一下我那首关于少年耶稣的诗.今天我决不会写‘我的眼睛凝视着他指点的手指’———即使在我心烦意乱时也不会这么写了.我决不会写他和我的梦一起玩耍,抓住腿把它们扔到空中,将我的梦放在别的梦上面,以及诸如此类的其他东西.无论如何,今天我甚至不会写那首诗.这是表达该主题的唯一作品.”

我为那首诗辩护,卡埃罗显得有罪似地说了这些话.

“不,不,没有借口.它们只是谎言,就这么多.你观看的方向不是一个手指,而是你观看的方向.你不会像玩抛接子游戏或空火柴盒游戏一样和梦玩耍.无论如何,这些东西全属虚无.它是我心烦意乱时的一个作品.即使我心烦意乱,我也存在于我的心烦意乱中.

“我清楚地记得我写那首诗的原因.父亲B———坐在我家和我婶母谈话,他谈的事情使我非常恼怒,我不得不写了那首诗以延续呼吸.因此,它位于我通常的呼吸之外.但恼怒状态并非我内心的真实状态,因此那首诗事实上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我的恼怒,属于和我一样最能感受同种恼怒的人.

“今天,如果我恼怒———这些天来很少发生———我就不会写任何东西.我会让恼怒恼怒.随后,当我感到需要写作时,我就会写作.我会让写作写作.

“甚至今天,有时我也写与自己不一致的诗.但我写得很随意.我认为人们是有趣的,因为他们不是我,因此有时我对我不是我的瞬间很感兴趣.无论如何,今天我不可能像过去写关于少年耶稣的诗时那样远远地逃离自己.我仍能逃离自我,但我不再逃离现实.”

卡埃罗沉默了一阵子.然后他接着说:

“最近一首逃离自我比较突出的诗是我上个月写的,当时刚和里卡多·雷斯和安托尼奥·莫拉谈到异教和诸神.”(他指着“离散的诗”,数字等)

“听他们说话时,我开始想象如果我想象宗教会是什么样子.我想到的正是它不得不然的状态.因此我写了那首诗,并非一首有诗意的作品,而是一首想象力之作等是的,像讲故事.我不得不在开头写出‘我也知道如何创作神话故事’———当然,仅此一次等”

“你的另一首诗和它有些类似,”我说.卡埃罗怀疑地看着我.“在那首诗中,你提到一个人在点着灯的房子里,很远,你说当你看不见那个人时,他就停止了存在.” “我没有说他不再真实了.我说的是他对我不再真实了.我的意思并非他对那些能看见他的人是不可见的.他对我是不可见的.他可能已经死了.”

“那么你承认有两种真实?”

“不止两种,”我的大师卡埃罗出乎意料地回答.“看等椅子是椅子,椅子是木头,椅子是形成木头的物质———我不知道化学家怎么说———而且很显然,椅子可能是除此以外的许多其他事物.但椅子同时是它们.如果我观看它,它基本上是个椅子;如果我触摸它,它基本上是木质的;如果我咬它,尝木头的味道,它基本上是形成木头的物质.它就像事物的前后左右各方面.每个方面都是真实的.那个我已经看不见的人可能是真实的,但我在另一个方面,离他很远.因为我不在他那个方面,他对我不再是真实的.”

10、生活准则[13]

1、尽可能少信什么.最好什么也不信,但是,如果真想信点什么,你就相信虚妄或糊涂好了.

2、尽可能少做梦,除非让梦直接变成一首诗或一篇文学作品.研究并且工作.

3、尽可能清醒,只有内心清醒才能指望身体清醒.

4、只有快乐才能让人快乐,并非通过敞开心扉,也不是通过自由讨论那些涉及精神的内在生活问题.

5、培养专注力,锻炼意志,尽可能从内心相信你是真正有力的,这样,你就会获得力量.

6、想一想你真正的朋友为什么那样少,因为几乎没有人适于成为他人的朋友.

7.尽量在沉默中增强自身的魅力.

8、对待小事,以及发生在街头、家中与办公室里的庸常琐事,要学会迅速处理,不容拖延.

9、像一部文学作品那样组织你的生活,尽可能把多种不同的元素融为一体.

10、杀死杀人者.

[1]原文为英语.托马斯·克罗塞是佩索阿的一个异名.———译注.

[2]马里奥·德·萨卡内罗(1890—1916),与佩索阿相识于1912年,同年赴巴黎,后于一家小旅馆里.———译注.

[3]乔斯·德·阿尔马达-内格雷罗斯(1893—1970),作家,画家.地位仅次于佩索阿与萨-卡内罗,系葡萄牙现代派的第三位领袖.———译注.

[4]莫里斯·梅特林克(1862—1949),比利时象征主义剧作家,诗人.他的戏剧影响了佩索阿.———译注.

[5]《俄尔甫斯》仅出两期,第3期打印于1917年,直到1984年才出版.其中并无“向瓦尔特·惠特曼致敬”一诗.———译注.

[6]原文是佩索阿为《俄尔甫斯》写的草稿,后来在别的刊物上发表了不到一半的篇幅,而且到处都是打印错误.这是他的草稿全文,写在八页纸上.———译注.

[7]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在父亲丹尼亚斯的命令下,他的五十个女儿(只有一个例外)杀了她们的新郎,被判处在地狱里向一个无底的船灌水.———译注.

[8]原文为英语.———译注.

[9]即本书中的《牧羊人续编》.———译注.

[10]原为意大利某处火山的喷口,后成为传说中的地狱入口,或地狱的代名词.———译注.

[11]俄尔甫斯,太阳神阿波罗之子,善弹竖琴,其琴声能感动草木、禽兽和顽石.欧律狄刻,俄尔甫斯的妻子,被毒蛇咬伤而死.俄尔甫斯为了使妻子复活,下到可怖的地狱.冥王哈德斯同意他带妻子还阳,并嘱他走出地狱前不要回头看妻子.结果俄尔甫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因而永远失去了妻子.———译注.

[12]摘自坎波斯的《我的大师卡埃罗回忆录》.———译注.

[13]原文为英语.———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