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的出路在哪里

自《杂文界》改为《杂文月刊》起,我就每年自费订阅一份,至今未停.每期一收到,我就一气读完,有的印象深,历久不忘,有的却如过眼烟云.但给我总的印象,杂志的质量逐期呈上升趋势,佳作渐多.这些我不想逐篇予以评说,今仅就“航宇杯”全国杂文征文结束后所评选出的15篇佳作说起,淡一点杂文的创作出路在哪里之浅薄感言.

众口皆说,杂文要争取更多读者参与进来,关键在质量,但质量的个中“机关”究竟在哪里有人说,除话题新、奇、异外,重在短小精干,由此有人提出写“百字杂文”的主张,甚至说“百字杂文”可以造就出杂文家来,因此开辟“百字杂文”专栏.对此主张,尽管允许有仁智之见,但在下不敢苟同.

依照瞿秋白的“杂文是文艺性的政论文”之“定义”,姑且不说“文艺性”,仅就“政论”二字而言,用100个字能把问题说清论透而成佳品吗也许有极个别才学卓尔不群之作者能用100个字写出一篇佳作来,但大部分作者是做不出的.鲁迅是我们杂文作者之楷模,他的杂文全集本,我全都用心研读过,可我却尚未见到他的“百字”杂文佳品,就是他的全集中那惟一一篇最短小精干的《赌咒》,我数点了一下,也有261个字.

再从15篇获奖杂文的篇幅看,我也数点了一下,逾2000字的有11篇,1500字的有4篇,1000字内的未见一篇入围,更甭说“杂七杂八”专栏的“百字杂文”了.这正合了我对“百字杂文”不大可能出杂文家之浅薄看法.

那么,杂文的出路究竟在哪里思想性和艺术性当然是头等的.但要做到这二者,窃以为,用100个字是很难做到的.由此,在下贸然提出写“大杂文”之主张.我这里所说的“大”,不光指字数之多、篇幅之大.作者欲将提出的话题说清论透,文章的话题要大,批判力度要大,评说的音量要大,要敢于发出生活中别人想评说而又不敢评说的话题,只要作者在一篇作品中能说清论透,三五千字有什么可非议的

我有一位杂文创作甚丰的朋友,他费了近3个月时间,写出一篇近五千字的“大杂文”,话题是借张学良后半生之遭际,用犀利的语言、调侃的笔调,以正话反说的技法,从历史的角度以形象化的语言评论因张主张抗日发起一场震惊世界的“西安事变”,最后被软禁了半个世纪的事件.虽说保留张的国民党党籍,吃好的,玩好的,有书报读,有夫人做伴,特准个别老友去看望他(如张治中等),但就是不允许张越蒋严格划规的雷池一步.从而,为现今中的某人某事鸣不平,呼唤实行与时俱进,还历史的真面目.

杂文寄出后,很快被编辑部退回了.主编先生的退稿信十分真诚耿直,说该文很有意义,写得也很好.但如果本刊予以发表了,我主编下位事小,刊物停刊事大.尽管这只是一家刊物主编的仁智之见,可也道出一个现实问题,多出“大杂文”的时机,来日方长.

行文于斯,自然要回答一个问题,“大杂文”的“要件”是什么以在下读研鲁迅杂文全集之体会,没有愤怒,没有忧患,是难写出“大杂文”佳品的.杂文作者在提笔著文时,特别要同民心民情的呼吸相通,力求写出有思想深度、独具慧眼的观点,语言生动、形象鲜明、文采斐然,又有振聋发聩之效.这可谓是“大杂文”之“要件”吧.在那15篇获奖杂文中,黄一龙先生的《欢呼中国“初等发达”》和严秀先生的《封闭是万恶之源》,可谓是两篇“大杂文”佳品.

最后,我想借用杂文家鄢烈山先生对杂文末路的评语告馨拙文：“没有愤怒,没有忧虑,有的是自以为得计.一帮哥儿们姐儿们互相比赛着屠龙之技,互相观摩着‘下半身’,其社会价值不如一则笑话、一段顺口溜儿,绝种了又有什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