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史名人话语录

更新时间:2024-03-1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19984 浏览:93218

□1929年,梁启超病情渐趋恶化,学生谢国桢和萧龙友劝他停止工作,加强休息.梁说:“战士死于沙场,学者死于讲坛.”不久不治而逝.1982年,谢国桢因病住院,犹坚持看书不已,萧龙友的儿子萧璋去看他,劝他养病期间不要看书,注意休息.谢说:“战士死于沙场,学者死于讲坛,师训不可违!”

□章太炎云:“大国手门下,只能出二国手;二国手门下,却能出大国手.因大国手的门生,往往恪遵师意,不敢独立思考,故不能大成,如顾炎武门下.高者不过潘末之辈;而二国手的门生,在老师的基础上,不断前进.往往能青出于蓝,如江永的门下.就有戴震这样的高足.”黄侃在音韵学方面,已较乃师章太炎为高,亦是实例之一.

□赵元任是语言天才,他会说33种中国方言,到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用方言跟当地人交谈.他又精通英、德、法、日、俄、希腊、拉丁等语言,甚至精通这些语言下面的方言,比如他在巴黎讲巴黎的土语,到了柏林又有了柏林的口音.他因此得了个“赵八哥”的绰号.

□顾颉刚在中山大学任教时,以家在北平.向校长戴季陶提出辞职.戴季陶极力挽留,说:“我们这辈人,像树木一样,只能斫作柴烧了.我们不肯被烧,则比我们矮小的树木就不能免了.只要烧了我们,使得现在矮小的树木都能成长,这就是好事.”顾颉刚大受感动,收回了辞呈,并表态要“留中大几年”.不过,他回了趟北平,结果,“开了我的书箱,理了我的旧稿,我实在不忍再走了”,于是食言而肥.

□西南联大开学,殷海光选了郑昕的“哲学概论”,这位教授在德国留过学,对康德哲学有很深的造诣.郑昕发现殷海光也来听他的课,就对他说:“你不用上我的课,下去自己看书就好了.”于是,殷海光就不再来上课了,他在下面看书自学,期末还得了这门课的最高分数.他选金岳霖的逻辑课,金教授也对他说:“我的课你不必上了,王宪钧刚刚从奥国回来,他讲的一定比我好,你去听他的吧!”

□洪深说:学生的等级可分为四等.最好的是牛,喂以草料,分泌牛奶.其次是酒壶,灌以液体,可如数倾出,仅有少许遗留.再次是破碗,盛之以水,若如数倒出,则涓滴不剩.最劣为漏斗,倾以污水,水则流出,渣滓尽留其内.

□抗战胜利后,陈寅恪赴英国治眼疾,并应邀在牛津大学讲授东方学和汉学,欧洲各大学校的学者云集牛津,以亲聆他讲学为快.但除了伯希和、斯文赫定、沙畹等寥寥数人外,大多不能听懂.因为陈寅恪在演讲中广泛征引各种文献,使用10余种中亚古语,一般学者听不懂是很自然的事情.

□华罗庚到清华大学的第二年就升任助教,初中学历当助教,破了清华先例,却是教授会一致通过的.再一年半升讲师,然后当了两年研究员.1936年,他26岁,就到英国留学了,就读最著名的剑桥大学.但他不愿读博士学位,只求做个Visitor(访问者).因为做访问者可以冲破束缚,同时攻读七八门学科.他说:“我来剑桥,是为了求学问,不是为了得学位的.”直到后来,他拥有的唯一的一张文凭,就是初中毕业文凭.

□汤用彤为人温润,一团和气.钱穆与傅斯年有隙.却都与汤交好;熊十力和吕激于佛学方面每每相左,却均与汤相得;汤虽参与学衡派,却与胡适不伤和气等汤因此得了个“汤菩萨”的绰号,钱穆说他是“一纯儒之典型”.

□林纾有侠义之风,某友向他借钱,他便把刚刚卖画所得的400元倾囊相授,朋友坚持立下字据后离去.不久此友病故,林纾前往吊唁,就在灵前把借据烧了,并作了祭文,后又忆写道:若他与朋友都健在,则有无借据都是一样;现在朋友已死,自己恐也来日无多,若死后还有借据存在,难保不使两家产生纠纷,因此烧掉云云.

□刘师培属古文学派,崔适属今文学派,两人在北大任教时,恰住对门.朝夕相见,每次必恭敬客气地互称先生,且鞠躬作揖不已.但一到上课时便剑拔弩张,互相攻击,毫不留情.

□蒙文通任教于四川大学历史系,因与学校有纠纷被解聘,他却照常去上课,说:“聘不聘我是你四川大学的事,我是四川人,不能不教四川子弟!”

□汤用彤在北大教书时,傅斯年曾请他兼一个办事处的主任,每月送一份薪金.可当发薪时,他却如数将薪金退回,说:“我已在北大拿钱,不能再另拿一份.”

□1946年,陈寅恪从欧洲回到清华,此时他双目已盲,身心俱疲.历史系主任雷海宗劝他休养一段时间,他不听,并要求在中文系也开一门课.雷海宗的助手王永兴劝他:“一门课已经够辛苦了,是否不要在中文系上课了”陈寅恪严肃地说:“我拿国家的薪水,怎能不干活”

□梁思成在北大讲中国建筑史,有几十学生听课.最后一节课,梁思成说:“课讲完了,为了应酬公事,还得考一考吧!诸位说怎么考好”学生没有一人答话.粱又说:“反正是应酬公事.怎么样都可以,说说吧!”还是没有人答话.梁有点明白了,于是说:“那就先看看有几位是选课的吧.请选课的同学举手!”结果没有一个人举手.梁笑着说:“原来诸位都是旁听的,谢谢诸位捧场!”说完向台下作了一个大揖,飘然而去.

□吴稚晖、李石曾在北大组织“八不会”,“八不”即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不吸毒、不做官、不贪财、不阿谀.他们邀请熊十力参加,熊十力说:“你们这是结党,我不干.我是九不.”

□唐德刚认为,胡适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可与“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相埒.他评论胡适的人格:“这些名儒硕彦之中,有胡先生的资质的,大多没有胡先生用功;和胡先生同样用功的人,则多半没有他的天资:先天后天都差与胡适相埒的,又没有他的德性好、人缘好、气味好.这些都是胡适之的过人之处,都不是偶然的.”

□朱家骅托傅斯年请李方桂任研究院的民族学研究所所长,李坚拒,他说:“研究人员是一等人才,教学人员是二等人才,当所长做官的是三等人才.”傅斯年很惭愧,长揖到地,连说:“我是三等人才.”傅当时是史语所所长.

□冯友兰在西南联大教书,留有长髯,身穿长袍,颇有道家气象,其本人则倡人生哲学之多重境界.一次,他去授课,路遇金岳霖,金问:“芝生,到什么境界了”冯答:“到了天地境界了.”两人大笑,擦身而过,各自去上课了.

□钱穆在课堂上批评疑古学派,说:“事有可疑,不专在古,上古也有很多不可疑之处.比如有人姓钱,此钱姓便属古,没有可疑,近来有人却不姓钱,改姓‘疑古’,这是什么道理!”这是讽刺钱玄同“疑古玄同”的别号,有人提醒钱穆道:“钱玄同的儿子正在听你的课!”不久,钱穆和钱玄同在一个宴会上碰面,钱玄同说:“我儿子很相信你的话,不听我的!”

□红卫兵抄梁漱溟家,将梁苦心收集的古玩字画统统付之一炬,梁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但当红卫兵抱出两本大部头精装本的《辞海》和《辞源》时,梁出来阻止了.他解释道这两部书是向外地的学生借的.若烧毁就无法物归原主了.红卫兵毫不理睬,轻蔑地说:“不用了,我们革命的红卫兵,有《新华字典》就足够了.”由于精装书不易烧毁,红卫兵就一页一页撕着烧.


□反右时期,陈梦家出于对古文字的热爱,说了一句“文字改革应当慎重”,于是被打成分子,一度下放到河南农村劳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陈梦家遭到残酷的批斗,他向一位朋友说:“我不能再让别人把我当猴子耍了!”于是服大量安眠药,不料未死,10天后又自缢而死,足见他已义无反顾.

□废名很佩服其同乡熊十力,常跟熊谈儒道异同等事,等到他着手读佛书以后,却与专门学佛的熊翁意见不合,而且多有不满之意.有一次.两人在一起论僧肇,一言不合,大声争论,外人在外听得酣处中突然静止,原来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很快废名气呼呼地离开熊家.但到第二天,废名又到熊家,跟熊讨论起另外的问题了.

□杨步伟曾说:“我就是我,不是别人.我是五尺一,不是五尺四.”她少时即“胆大妄为”,上家塾时,启蒙老师说,孔子曰:“割不正不食.”她在饭桌上批评孔夫子浪费东西:“他只吃方块肉,那谁吃他剩下的零零碎碎的边边呢.”结果,遭到父母一顿臭骂,骂她对圣人不恭.她还捉弄先生:“赵钱孙李,先生没米;周吴郑王,先生没床;冯陈褚卫,先生没被;蒋沈韩杨,先生没娘.”被长辈斥为没有规矩的“万人嫌”.

[司志政荐自《常言道近代以来最重要的话语录》新世界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