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海与石油散文的文学追问

更新时间:2024-02-20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20992 浏览:95207

摘 要: 赵钧海的散文,不是城市散文、乡间散文,也不是诗性散文,而是具有一种西部文化的沙漠散文,是一种具有自觉意识的写作表达和石油使命的石油散文.他的石油散文是以真善美为主调的文学吟唱.

关 键 词 : 赵钧海;石油散文;真善美

中图分类号:I207.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829(2012)05—0076—04

我是上世纪80年代初在克拉玛依《油城文艺》杂志社举办的一次小型研讨会上认识赵钧海①的.那时我们刚刚开始喜欢文学,看了几本文学杂志后开始试着写小说,20出头,哪里懂得文学的真正含义,但是那份对文学的痴情和忠贞,又是那么执着而盲从,犹如少年炽热的初恋等

一、漫漫文学路——执著与理想

我与钧海大致同龄,记不太清那年初见钧海具体的细节,但对他的第一印象却是英俊儒雅、少言寡语.那时我还在采油二厂当输油工,他已是输油处的一名做党政宣传的干部.八十年代,克拉玛依有一大批热爱文学的青年,我和钧海与他们一起做着千回百折的作家梦,一起想着家国与天下,想着怎样把自己的文字变成惊醒和抒发石油人的动力,想着怎样把“他者”生存与幸福变成“忧劳”的生命天职.这种“忧劳”的担当虽是崇高的,但也是天真的.那时的我们年轻单纯,我们的作品免不了一些空洞无物.

钧海出生在军人家庭,父亲是解放军某部中层干部.将门出才子,这样的家庭,当时我想,在他的笔下一定都是金戈铁马、战旗飘然的军旅故事.然而,他写的更多的是他身边的事情.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赵钧海的文字越来越与戈壁、石油、沙漠这些触手可及的自然元素融为一体,他开始写几代石油人各种各样的追求和生命的意义,用文学的形式见微知著地铺展开来,以流传不尽的历史生成立于克拉玛依这独特的一方天地.

似乎没几年,钧海很快就成了新疆先锋文学炙手可热的代表人物.自1980年他的第一篇小说《酒醉之时》发表在《克拉玛依文艺》,他就在克拉玛依文坛掀起微澜.之后他一发不可收,先后创作了一大批中短篇小说,《伤心圆舞曲》、《黑野》、《黑沼泽》、《灰蚕湖》、《幻影梭梭》、《叩首群》、《红铜小刀》、《失手》等分别获得了省部级以上小说奖.那时我清楚地记得,他写出的每一篇小说都会在油城青年文学爱好者中广泛传阅.

钧海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在企业做宣传干事期间,除了写作,他还从事美术创作和专职摄影,在摄影展上也是屡屡获奖.当然,他对文学的执着却更是略胜一筹.后来,他去了市委宣传部,先后担任宣传干事、文化科长、办公室主任、市文化局副局长等职.做了官员后,繁重的行政事务工作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创作时间,他不得不中断了自己喜爱的文学创作.

我们偶尔在文联召开的会议或聚餐上遇见,一得空便谈各自的创作体会、经验和苦恼.

有一次他对我说:“文化局工作虽然占据了我大部分时间,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文学.”

确实是这样的,因为我还是能够在期刊、报纸上看到他的散文.比如我印象深刻的是《游动的浪漫巴黎》这篇文章,它不仅深深震动着我,也让我产生了些许疑惑和感慨:钧海在欧洲仅仅十几天的短暂停留,为什么就会有那么多的感触和联想呢?中国那么多的旅欧之人,去了也就去了,除了回来带了几张照片、几件外国商品之外,没什么感触,而在钧海的眼里心里却是欧亚的差距:文化的、经济的、秩序的、人文历史的.深刻的思考和对比都可在《游动的浪漫巴黎》有很好的阐述和展现.由此我能够看到钧海的内心世界是丰富的、深层次的,是一个充满了忧患意识的中国文化人.


在当今社会,不管是官场、文场、商场都很讲理性和实惠,做“不切实际”的事情的人越来越少,因而当有人一谈到文学创作总会片面地觉得它太虚无不合时宜,就在这样的境况下,身为政府官员的赵钧海仍能够潜下心来读书写作.钧海的文学语言是非常过关的,因为我从他的文章里看到的是非常纯粹的散文语言,我想,他的语言可能还是在九十年代初受到的先锋小说的影响打磨而成的.

作为同龄人,我与钧海有着很多相似的经历.我们都会自觉不自觉地想到当年浸透了知青汗水的农场(那是一个专为克拉玛依市民提供蔬菜瓜果的重要农副产品基地).

《美文》2010年10期上的散文《我的恍惚的农场光阴》,突然引起我深深的回忆.三十六年前,那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波及到了当时的每一个进入青春期的石油子弟,在摧残人性的时代,人性却在泥沼和黑暗中如般闪亮.文中这样写道:

等初秋的天山北坡,弥漫着一层轻薄如纱的霭气,青山旖丽,繁茂的枝叶上影影绰绰地爬满露珠,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日子,许多个世纪以来,干渴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不停地用侵袭着温润的天山,以至于天山北坡缓地极少会出现这种奇特景观.我记住了这个奇特的日子.一九七五年九月二十三日等[1]

回忆那段岁月的日子,当青春的骚动撞击着被禁锢的爱情,当童真尚未完全退去其顽皮的衣钵,赵钧海的散文《我的恍惚的农场光阴》真正揭开了刻满伤痛的那一页,把历史风云所带来的阵痛与思考融为一体.

读钧海的散文,我首先读出了两个字:理想.在那个年代,理想充斥在每一个知青的内心深处,如晨钟暮鼓一般撞击着他们的灵魂.有理想的地方就会有歌声,有痛苦,有坚强的信念,所以在赵钧海的散文中,字里行间无不撒落着美好的歌声的碎片.是的,生活中不能没有理想之歌,那个年代的知青,都是唱着理想的歌谣成长起来的.赵钧海的知青生活让他对那时的农场、那时的人充满了感情.事实上他是把那段艰辛岁月作为自己理想的载体,播下文学的种子,如今他收获了,成为了中国著名的散文作家.

我们这一代人无论走到哪里,知青的经历都给了我们的人生注入了丰富的营养.我和钧海都在人生的路上徘徊迷茫过,艰难的文学之路是否还要坚持?但是有了知青这段生活的磨炼,我们总会唤醒对文学固执的追求.《我的恍惚的农场光阴》完全可以说就是作者的心路历程,我从中读出了一个作家在那段燃烧的日子里,是如何点亮自己的心路历程、如何悟透了只有执着信守才是文学的光明之路. 《我的恍惚的农场光阴》一文,钧海写得很本质,排除了表面化的意象,把那段苍白的知青生活写得极富人性.与之“战天斗地”的复杂心态非常智慧地跃然纸上.作品让人流连于文化意蕴和人性主题的同时,还能够读出知青文化所遭遇的窘境.

等冷风不断地侵袭着我们,刺骨透寒.我们裹上皮帽子和膻味浓烈的老羊皮袄.一天我正低头走路,忽然有人拽住了我的大衣.回头一看竟是黄义质队长.数日不见,他竟然消瘦了一圈.黄队长沮丧而伤感地说:“你走后,知青队就一盘散沙,有人批判我宣扬‘老虎皮股摸不得’理论,说我是搞翻案、搞复辟邓某某的孝子贤孙”.黄义质说着,还不由自主地看看四周,样子很猥琐,然后叹口气走了,我发现他的门牙显得更呲更凸了等[2]

从这段文字里,我仿佛读出了他当时的心境,他是孤独的.有理想追求的人,往往也是孤独的,尤其是将文学的标杆立得特别高的时候,文学就会把人变得更加有尊严,在《我的恍惚的农场光阴》中我们不仅能够看到他的精神世界的丰富多彩,而且还能感到他对自己创作中的每一行字都会用美好善良的品德来擦拭.他的文字浸透了纯真的情感,传达出高尚的价值追求,体现着一种善良的关爱,《我的恍惚的农场光阴》的真情意切让人尤为感动.

理想、孤独和善良也就决定了他的行文风格,从作者的经历来看,赵钧海是随着改革开放30年的历史进程、挥洒青春、锐意进取成长起来的.这种与社会发展同步前行的人生经历,使得他的个人生命历程与国家民族的崛起进程相伴相随,密切交织,因此就决定了他看人看事的角度和立场既是个体的也是集体的,既是民俗的又是人文的,字里行间都充溢着一种向上的励精图治的精神.

赵钧海是克拉玛依市文联主席、中国石油文联理事、新疆作协理事,也是当下中国石油文学艺术界的领军人物.这几年他抓文联工作,除举办无数大型美术摄影联展和文艺演出活动外,还主编了《克拉玛依建市五十周年文学丛书》、《克拉玛依文学作品精选》,设立了面向全国的克拉玛依签约作家艺术家制度和克拉玛依文艺奖.赵钧海成了一个为石油作家、艺术家和广大文学艺术爱好者铺路的人.

但是,钧海除了文艺界工作的担当和责任外,他的文学脚步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他常对笔者说:“我与石油,我与石油文学有一种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描绘周围的人和事.这些看似平淡和简单的人,他们的内心世界往往是深邃的,有时是一片普普通通的石子,而把它们汇集在一起,它们就是一座高大山峰.他们让我敬佩无比,也让我从沉默和孤寂中得到静谧等”是的,但凡读过赵钧海的小说和散文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印象:朴实、真切、友善、温和、持重.这是他长期生活在克拉玛依这块荒凉而富饶的土地上,承受太多的寂寞与欢乐后释放出来的人之本能.

二、赵均海散文的特色——真善美的吟唱

近几年赵钧海的散文写得得心应手,文采过人.他先后在《人民日报》、《美文》、《散文》、《散文选刊》、《岁月》、《地火》、《西部》、《西部散文家》、《厦门文学》、《绿洲》、《雪莲》、《绿风》等国内知名刊物发表数十篇散文,其中《有关石油额定记忆》、《在历史与现实之间》、《贝尔尼尼的魅力》、《伊犁将军:惠远古城之累》、《敦煌》、《享受回家》、《陪母亲逛街》等成为全国文艺刊物和各种精选读本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