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摘 要 ：张爱玲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是一位别致的颇富个性与才情的女作家.其主要作品《金锁记》无论对于现代文学史而言,还是对于张爱玲个人而言,都是一部重要的作品.这部作品之所以获得如此之高誉,在于将文学的母题以哲学的阐释和升华,将哲学的命题――“时间与人”给予文学的表现、彩饰和图解,使文学与哲学交织在一起.
关 键 词 ：金锁记；张爱玲；哲学命题；文学母题；才情
张爱玲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是一位别致的颇富个性与才情的女作家.虽然其作品数量不丰,但其笔致的深刻与独到,使她在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风采别具.且让我们以她的著名中篇小说《金锁记》为例,来领略张女士之才情.
《金锁记》无论对于现代文学史而言,还是对于张爱玲个人而言,都是一部重要的作品.正如傅雷(迅雨)所说：“毫无疑问,《金锁记》是张女士截至目前为止的最完满之作,颇有《猎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美国学者夏志清更为推崇,他说：“《金锁记》长达五十页：据我看来,这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等《金锁记》的道德意义和心理描写,却极尽深刻之能事.”
笔者以为《金锁记》之所以获得如此之高誉,在于将文学的母题以哲学的阐释和升华,让哲学的命题――“时间与人”给予文学的表现、彩饰和图解,使文学与哲学交织在一起,从而使这部作品有血有肉.又不乏深刻的哲学内涵.这就是这部作品的成功的内在原因.因为没有文学的哲学将是贫血的、苍白的,而没有哲学的文学则是空洞的,缺乏底蕴的.张爱玲的才情就在于她使文学与哲学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具体说来就是张爱玲对人性剖析之深刻,让人情在黄金与的矛盾冲突中给予淋漓尽致的表现、展示,并在人性的剖析中.给予人生以哲理的观照,以悲剧的解释,从而使她笔下的人物既有文学色彩,又具有悲哀、别致的哲学意味.
通观《金锁记》全篇,其主题是“时间与人”.应该说这既是哲学的命题.又是文学的母题.能将“时间与人”作为小说表现的主题,这就已经是小说或说张爱玲成功了一半,至于如何能将这个主题给予成功的表现,则是张爱玲以其小说的成功向人们证明了她不凡的才情和天才般的文学驾驭能力,为她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奠定了牢固的地位.
《金锁记》一开篇,即以清升俊逸的笔调浓墨重彩勾勒出小说的主题.将人间天上、月影心痕巧妙地交织在一起,暗示了悲凉的人生主题.如：年轻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又如：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幅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再定睛看时,翠竹帘子已经褪了色,金绿山水换了一张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
至此,我们说张爱玲和萨特一样,不仅是文学家,更是哲学家,她兼具文学家敏锐的感受、富丽的才情,又具有哲学家的深刻和理性,使后来者无法超越她的成就,即使是张爱玲自己再写多少篇同类题材,也只能是对这一主题的重复之作,很难具有突破性的意义.在这一点上说张爱玲的《金锁记》具有永恒性的意义.它是张爱玲才情表现至顶峰和极致的标志.因此认识和了解张爱玲,不可以不看她的《金锁记》.
张爱玲虽生活在传统文化氛围浓厚的中国,她小说中的人物却具有西化的性格和个性,这与作家本人的个性有关.她不是让人物屈服或消没于事件的矛盾冲突中,而是在矛盾冲突中张扬显现个性,感觉人性的力量.她在对人物进行道德批判的同时,不仅对人物进行了批判,在另一种意义上,也对造成人物悲剧命运的道德文化给予了深刻的反省和评判,给予悲剧人物以审美同情,这就是张爱玲的深刻之处,也是张爱玲才情的显现.
小说中主要人物曹七巧是姜公馆的二奶奶,是北方一家麻店铺的女儿,可谓小家碧玉攀上了簪缨望族.她嫁的丈夫是一个患骨痨的残废人,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肉体”.卑微的出身,特殊的身份、地位,使她必然成为矛盾中心人物,一方面为守住“黄金”,她牺牲青春陪伴那“没有生命的肉体”：另一方面人的自然又使她痛苦煎熬.在二者的斗争中黄金做了的枷锁,锁住了青春.锁住了,异化了本真的人性,暴露的是人性受压抑后的扭曲和变态,显现的是人性之恶.她赢得的是黄金,赌掉的却是青春,赔上的是一生的幸福.
当她成为黄金的主人时,当她意识青春和幸福的丧失时,一种报复、变态的心理,一种对无边的寂寞与孤独的恐惧,使她对人生充满了憎恨,她要将她的不幸重现在她周围人的身上,于是便有了她对长安、长白的变态报复之举.从而获得一种变相的心理补偿或说心理平衡.
七巧身兼黄金枷锁的主人和奴隶,自认为主人,实则是奴隶.在完成自己丑恶的悲剧中制造着亲近者的惨酷悲剧.恰如傅雷所说：“爱情在一个人身上不得满足,便需要三、四个人的幸福与生命来抵偿,悲剧变成了丑史,血泪变成了罪状：还有什么更悲惨的呢”
张爱玲的深刻在这里,张爱玲的伟大在这里,张爱玲的才情更是表现在这里――《金锁记》.
注释：
①③迅雨,《论张爱玲的小说》载于《万象》杂志,1944年5月.
②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第十五章,香港友谊出版社,197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