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与追求

更新时间:2024-02-2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3565 浏览:14003

一、

我出生在鄂伦春族家庭.童年时,我被母亲和长辈们丰富多彩、神奇动人的民间传说、英雄故事、民歌小唱深深地吸引.这无比丰富的民间文学的启蒙教育,对我的想象力以及驾驭文字的能力,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然而,那个不正常的年代同我开了一个几乎影响我一生的政治玩笑.我被卷入了“反右”扩大化的浪潮,错划为“分子”,从此辍笔二十年之久.而后,我在多布尔河流域的古里猎民村,同本民族同胞一道追逐野兽,游荡山林.我在湍急的河流中放过木排,在露天煤矿挖过煤,当过“车老板”.艰苦的山林生活磨砺了我的意志;长期的狩猎生活使我成为一个坚强的“莫日根”.

1979年秋,彻底平反的我已过不惑之年,由于生活的不断积累,催发了我的写作热情.我抛弃了困惑、彷徨、迷惘和苦恼,迎来了生活崭新的一页.我那破碎冰冷的心灵又苏醒了,编织的作家梦又唤醒了我多年的写作愿望.我要写脚下的土地;写养育我的山林;写熟悉的鄂伦春人的生活.可是,当我拿起笔时,却骤然发现,自己连最平常的字都不会写了,词汇在大脑里逃得无影无踪.但是,民族的责任感激励着我.在狩猎闲暇,我如饥似渴地读着每一本搜寻到的书.我挎着,骑马在山林里翻阅字典,一页一页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诵记着等终于,我又能开始写作了.

还有一件令人难忘的事.有一次,编剧郭纯老师、导演张大千先生来古里猎民村体验生活,途中遭遇到了群狼的袭击,在危难时刻,我及时地帮他们解了围,并安排在我家吃住.我们一起喝酒,畅谈人生,谈文学创作等他们俩听完我的人生遭遇后,抱着我的头痛哭.他们鼓励我不要灰心,拿起笔写自己的民族.总有一天太阳会出来的等从此,郭纯老师成了我的终生益友和尊敬的师长.他对我走上文学之路影响颇深.我永远怀念他!

1981年春,内蒙古文联和呼伦贝尔盟文联领导意识到,应该把培养“三少”民族作家的历史任务承担起来.而后,以孟和博彦、张志彤、邓青、冯国仁和有关编辑作家组成的讲习班(现在的笔会),是年7月在鄂温克旗举办了,参加人数约百余人.

当时,我恢复工作才一年多,也是第一次到海拉尔;第一次到鄂温克旗参加讲习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蒙古族牧民;第一次认识这么多作家和文学爱好者.我兴奋.我激动.

这次学习班把有创作潜质的“三少”民族作者,集中到海拉尔乳品厂招待所修改稿件.冯国仁主席、邓青老师、刘迁老师辅导我们这些作者.当时创刊不久的文艺季刊《呼伦贝尔》第四期,首次以“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族作者创作学习班作品选登”专栏发表,并配发了冯国仁主席的专评《一束山花耀眼明》:“我们热烈欢迎三个少数民族的文学青年登上文坛,希望他们的作品在全国崭露头角.”从此,“三少”民族创作队伍不断扩大,有影响力的作品在《呼伦贝尔》《草原》《民族文学》等区内外刊物上发表,这些人后来成为呼伦贝尔文学创作骨干力量.

前几天,我在公园散步偶然碰到了退休赋闲的刘迁老师和他的夫人.他告诉我邓青老师去世了等我愕然、悲伤,有股说不出的酸楚,脚步异常沉重,不知所措.外孙女英格丽在我后背拍了一下,说:“姥爷,你怎么了等”我“啊”了一声,怔怔地说:“我尊敬的邓老师永远离开了我们等”

1981年,邓青老师任《草原》副主编,在那次修改作品的过程中,他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改稿,一遍又一遍地讲,当他得知我的经历后,说,你的生活底蕴丰富,写小说吧!我的第一篇小说《猎人之路》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后来,这篇作品被收入大学语文教材.

这次学习班对我这个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猎人来讲,意义深远,影响极大.原始森林里肥沃的土壤、梦幻般的山岚、浸人心灵的阳光雨露使我这株新苗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我的散文《柞山顶上》《猎村新貌》《那遥远的那都里河》《放木排的日子》,先后发表在《呼伦贝尔》《呼伦贝尔日报》《内蒙古日报》《草原》《民族文学》等报刊上.在冯国仁先生、邓青先生、刘迁老师、郭纯老师的帮助下,我终于迈出了文学创作的第一步.

1982年呼盟文联推举我到内师大文研班学习深造,这期间的学习使我思想水平和艺术素质得到了很大提高.艺术修养提高了,创作视野拓宽了,想象的自由度增大了,创作水平也有了一定深度和提高.《猎人之路》《阿美杰》《孤独的仙仁柱》《猎刀》《遥远的白桦林》《白桦林的回忆》等都是这个阶段产生的.后来写的小说《黑色森林》、散文《大岭歌谣》《逝去的猎歌》等在文学界反响很大,同时也荣获了多种奖项.

我的很多作品在区内外多次获奖.根据我的小说《孤独的仙仁柱》改编的电视剧《天神不怪罪的人》获得国内国际四项大奖,出版了小说集《猎刀》、报告文学集《昨日的猎乡》.1996年被评为国家一级作家.

1995年出版小说集《猎刀》时,呼盟文联乌热尔图主席、刘艾平主席以及骏马编辑部的刘文先生等积极帮我筹划,成功地举办了研讨会.我每向前迈一步,处处得到呼盟文联和骏马编辑部老师们的关注.呼盟文联骏马编辑部永远是我的“娘家”.

刘迁先生写了一篇评论《敖长福〈猎刀〉的价值和意义》(1995年《内蒙古日报》10月18日三版).文章说:“等《猎刀》这部小说集,对一个民族来说,毋庸置疑地是鄂伦春民族的第一部小说集.《猎刀》的出版,是鄂伦春族文学从发生、发展到初步成熟的阶段性标志.”

虽然我的创作取得了点滴成绩,但写作一篇比一篇艰难了.我知道,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文学创作上,身为一个背的鄂伦春族作家,是来不得半点浮夸和虚检测啊.

我深深懂得,我的灵魂是大森林给的,那密林深处有取之不竭的宝藏.我要像森林里的参天大树,只要植根于大地,才能茁壮成长,否则,在荣誉面前,你就会拔根倒地,霉烂,很快地枯死.

二、

在鄂伦春自治旗旗委,呼伦贝尔盟文联和骏马编辑部大力支持协助下,由时任国家副主席乌兰夫同志题写刊名的《鄂伦春》,于1980年创刊,至今已出版88期,约880万字;培养作者170多名(其中鄂伦春族30多名).

1987年、1992年、1995年先后在鄂伦春自治旗召开全区“三少”民族文学创作笔会(“三少”自治旗文联每三年轮流召开笔会,延续至今).召开笔会前,呼盟文联领导骏马编辑部的老师们提前一两天到鄂伦春自治旗组织策划,联系区内外著名作家授课.乌热尔图主席、刘艾平主席亲自到会授课;刘文先生、杨忠民先生帮助组织稿源,写会标、会序等.当时我任鄂伦春自治旗文联主席,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非常感动.

为了进一步提高办刊质量,多出精品,呼伦贝尔盟文联领导和骏马编辑部的老师们,出点子,想办法,积极与上级部门联系,推荐、选送有培养前途的作者到区外参观学习.从而,一批有影响的鄂伦春族作者脱颖而出,如空特勒、荣凤、黛红、红英等.这些可喜成绩的取得,是骏马编辑部的编辑们倾注了大量的心血,长年地扶持指导下取得的.展望未来,这枝文艺之花,在祖国文学百花园里争芳吐艳,散发着独特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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