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摘 要：作为街头艺术范畴李的涂鸦艺术,源于对政治不瞒者的宣泄.涂鸦艺术大师使涂鸦这种街头表达方式上升为一种新兴的艺术形式,且逐渐为大众理解并接受.涂鸦艺术来自社会的底层,有着街头的风貌,关注大众文化.作为青年亚文化中一个代表性的艺术文化,它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同时对主流文化进行抵抗,它对社会产生了影响,被逐渐被主流文化收编.
关 键 词 ：涂鸦艺术 青年亚文化 抵抗与仪式
[中图分类号]：J0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2)-02-0133-02
一、涂鸦艺术的形成
涂鸦作为一种世界性文化现象,主要图案间有文字.它集中出现在名胜之地和一些公共建筑的墙壁上,也常见于一些公共交通的车厢.这些文字和图画在早期大多为兴致所至,匆匆草就,形同涂鸦,故有“涂鸦文化”之称.社会现代化以后,涂鸦的题材和使用的工具以及涂鸦的艺术性,已经不是早期的那种兴致或是某种发泄之作,使其具有较高的艺术性已经成为涂鸦者追求的目的.
涂鸦艺术是美国新绘画艺术的一种,属于街头艺术范畴.它是一种特殊的艺术表现形式：以公共场所的墙壁、地铁车厢和火车箱等为画布,喷涂上色彩鲜明的文字或图案,表达对人生的看法、生活的态度,是一种内心情感的自由宣泄.涂鸦起初并不是作为一种新的艺术形式而出现的,它原是上世纪60年代美国费城帮派分子划分地盘的符号或是对政治状况不满者的宣泄,缺乏美学价值.当时,他们随意在街头乱涂乱画的行为给公共环境造成损坏,也引起了社会大众的不满,这种行为曾一度被政府视为非法,导致涂鸦艺术在发展过程中经历了相当长的地下和民间活动时期.一直到1972年,一群涂鸦艺术家在纽约市大学社会系学生马提纳兹（Hugo Martinez）的领导下成立涂鸦艺术家联盟UGA（United Graffiti Artists）,UGA邀请各区的地铁涂鸦高手在市大学的一面披覆着纸的墙上作画开始,涂鸦才真正开始第一次被视为是一种合法的艺术.
涂鸦艺术大师使涂鸦这种街头表达方式上升为一种新兴的艺术形式,且逐渐为大众理解并接受,涂鸦艺术家们的出现及推动功不可没.他们提升了涂鸦这种表现手法的艺术趣味,也提高了涂鸦艺术的地位,这为涂鸦艺术进入服装时尚领域提供了可能性.70年代早期,雄心勃勃的涂鸦艺术家们在所有的地铁车厢上都涂上了他们自己设计的图案.他们疯狂地在公共场所,特别是地铁站的广告牌和地铁车厢外部添加非正式的装饰和绘画.他们手持装满颜料的喷同捉迷藏.这些颜料常常是偷来的,因而,从法律上讲,涂鸦少年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为了防止他们乱涂乱画,纽约交通部门还曾经把所有停放的地铁通上高压,结果酿成了一幕惨剧,一个涂鸦少年在地铁站涂鸦时被电击而死.这一事件引起了一场持久的争论,支持和同情涂鸦艺术的人同反对他们认为他们违反了法律的人展开了争战.维护者们认为涂鸦绘画是富有创造精神的纽约展现给人们的一种新的、激动人心的表现形式,它是一个时代的精神状态和心理体验的记录和展现.最后这场争辩以交通部门偃旗息鼓告终.人们认同了这样一个观念：出于艺术的目的而轻微触犯法律是可以被容忍的.涂鸦艺术的面貌也因此为艺术界和公众所注意.1973年,涂鸦艺术第一次得以展出,作品是从地铁上的“涂鸦”图案转画到画布上的东西.到70年代后期,涂鸦绘画成为纽约下东城美术馆里的常客,越来越多的涂鸦艺术家集结地也建立起来,有些画廊开始专门展示涂鸦艺术家的作品,并且在商业上也很成功.涂鸦艺术从“地下”转向“地上”.
在涂鸦艺术发展的每个阶段中,都有其现代表性人物.比如上世纪70年代初期最有名的涂鸦画家隆尼伍德（Lonny Wood）,他创造了“气泡字母”,被誉为是涂鸦界的迈尔斯戴维斯（Miles Dis,著名的爵士小号手）；还有诸如让米歇尔巴斯奎、凯斯哈林、肯尼沙佛等知名涂鸦艺术家,他们的出现深化了涂鸦艺术的内涵,对涂鸦艺术的表达手法也进行了提炼和升华,使其更具有艺术魅力,正是他们推动者涂鸦艺术的向前发展.
后来,涂鸦的方式流传到世界各地,被一些艺术家所钟爱,他们把城市和街道变成了自己的艺术创作场地,让原本难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作品,成为国际艺坛关注的新的艺术样式.如果说兴起在美国街头的涂鸦更带有一种对社会的不满和对政府的反抗,那么当涂鸦艺术来到欧洲时,它在形式上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欧洲的涂鸦更注重对字体的设计.在真正涂鸦之前,他们会画大量草稿,不再满足于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画完一个街道,而转兴趣于更炫的字体.所以,涂鸦艺术在欧洲逐渐演变成一种带有强烈的技巧性质的街头书法艺术,从而弱化了政治倾向,使得艺术性得到加强.
二、涂鸦艺术的流行与青年亚文化的推动
亚文化（subculture）：又称小文化、集体文化或副文化,指某一文化群体所属次级群体的成员共有的独特信念、价值观和生活习惯,与主文化相对应的那些非主流的、局部的文化现象,指在主文化或综合文化的背景下,属于某一区域或某个集体所特有的观念和生活方式,一种亚文化不仅包含着与主文化相通的价值与观念,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的价值与观念,而这些价值观是散布在种种主导文化之间的.
所谓青年亚文化,是指流行在青年人中间的、与主文化相对应的那些非主流的、局部的文化现象,以及在青年群体中存在的不同于主流文化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模式青年亚文化代表的是处于边缘地位的青少年群体的利益,它对成年人社会秩序往往采取一种颠覆的态度,所以,青年亚文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它的边缘性、颠覆性和批判性.在西方现代社会,青年亚文化通常被看做是社会变化的晴雨表.在二战之前,年轻人在西方社会里几乎没有影响力,但到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随着战后富裕社会的出现以及随之而来的生育,欧美年轻人开始对音乐、影视产生重大影响.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之后,街头文化流行全球,青年日益转向更有城市特点的下层草根说唱的亚文化风格.同时,青年亚文化与社会主流文化的对抗性有所减弱,彼此之间的群体区别则在加强.进入新世纪后的这几年,青年亚文化依然活跃,不断出现族、NONO族、Free族、慢餐族、乐活族等新兴族群.青年亚文化的主要属性是青春性、其主要特征是边缘与颠覆.年轻人渴望确立自己的身份,又不愿意落入俗套,不想被社会格式化,所以会不自觉地寻求一些抵制或摆脱成人社会的途径,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前卫,激进的文化,让青年人找到自我归属感.如今,他们对时尚潮流的影响更大更迅速,但同时,被商业化的速度也在加快.
涂鸦艺术是青年亚文化在艺术中的体现：涂鸦艺术来自社会的底层,有着街头的风貌,关注大众文化.表达的内容多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它是反叛的,颠覆人们传统的艺术观念及艺术形式；它又是个性的,张扬自我,不受诸多条条框框的限制,注重表达最纯粹的内心需求；它还是的,代表一种年青的力量,稚拙而又活力四射等青年亚文化的发展壮大也使涂鸦艺术被更多的消费群体所接受,也正是涂鸦艺术所呈现的独特的艺术形式和精神内涵,吸引着消费群体,顺应着这个时代“拒绝年龄”的潮流,成为“永恒年龄生活”的代表方式之一.
三、涂鸦艺术的亚文化特征
(一)涂鸦艺术的风格
伯明翰学派是把亚文化看做一种“巨型文本”和“拟语言”,对其“文体”（风格）的抵抗功能和被收编的命运进行解读：“风格问题,这种因时代而产生的风格问题,对战后青年亚文化的形成至关重要,对战后青年亚文化的形成至关重要.”“对风格的解读实际上是对亚文化的解读”.这也正是伯明翰学派的一个核心观点：青少年亚文化制造出各种盛行一时的独特的风格和符号系统：音乐、文学、舞蹈、行动和暗语等,通过风格来协商他们阶级的存在.
来自社会的底层的涂鸦艺术,富有街头的风貌与生活息息相关.涂鸦的艺术感染力,来自于字体的强烈变化和色彩的对比.随着涂鸦艺术家们为其即兴而自由的“签名”附上的各种象征形象,涂鸦作品画面的混杂凌乱、过度装饰的风格,开始以“狂野风格”为人所熟知.涂鸦艺术家粗糙的、未经开垦的朴实笔法,以及华丽炫目的荧光色彩,被认为是现代艺术中原始主义的最新展现.涂鸦创作者创造了许多幽默图形,哈林头的电脑,有两只眼睛三个鼻子的脸,变成树干的鼻子；在动物世界里,一只狗、一条蜈蚣、一条蛇、一头猪,往往是复合面孔.幽默所表现出的是一种美感,追求幽默的旗帜,也就是发现生活中有趣的元素,追求高层次的精神美.幽默能洞悉各种琐碎、卑微的事物所掩藏的深刻本质.和平、环保、暴力、等一系列社会问题,不能用一个幽默图形来涵盖,却可以通过此图形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事情的本质.
涂鸦艺术以其个性的风格彰显了这一群体在世界变化中的声音和存在感,涂鸦艺术家通过其变幻的艺术形式渗透进流行文化的各个层面.
(二)涂鸦艺术的抵抗性
亚文化对主文化和霸权的抵抗是在伯明翰学派亚文化理论中的一个核心问题.斯图亚特霍尔在第一部著作《通俗艺术》里这样描述亚文化的抵抗：青少年形成了特别的风格（特殊的交谈方式,在特别的地方以特别的方式跳舞,以特殊的方式打扮自己,和成人世界保持一定距离）,他们把穿着风格描绘成是“一种未成年人的通俗艺术等用来表达某些当代观念等例如离经叛道、具有反抗精神的强大社会潮流”.霍尔敏锐的指出：青少年亚文化形成特别的风格,其目的就是为了“抵抗社会”,这种抵抗可能汇聚成一股强大的社会潮流.
政治涂鸦的作用有两点：一是让无法在公共场合表达观点的人找到宣泄出口,二是让无家可归的人临时有一块地方表达愤懑.然而,正是这两个原因,涂鸦行为一直受到统治阶级的打压.20世纪50至70年代,欧洲情境主义国际组织的文化和政治运动首先为涂鸦艺术赋予了政治意义,同时有意识地积极尝试利用这一点.情境主义者将完全受制于商品经济和媒体形象的先进消费社会戏称为“景观社会”,他们尝试将战场从生产转移到消费,从劳动转移到休闲,换言之,从工厂转移到日常生活习惯,尤其是城市地区.这一运动是对当局的批判,同时也是对传统左翼立场的批判.在这个过程中,涂鸦被改造成了一种政治武器,其矛头直指那些正迅速被景观社会所征服的城市.
大量涂鸦作品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开始在纽约大肆蔓延,从火车车厢到车站月台,从街角的墙面到厕所的壁面,几乎“无孔不入”.《世界百科全书》中写道：“‘涂鸦’经常写在公共厕所、公共建筑的墙上,或公园的石头上；有些单字和词组不甚健康；有时只是写人的名字,也有关于性的,还有许多是政治口号.”一位现代美术理论家则这样评论涂鸦：“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涂鸦艺术的辉煌时期.它的兴起,不仅是美国黑人民间艺术的宣泄,也是那个时代被压抑的族群和阶层群众的心理宣泄.所以,从表面上看,它有很强烈的反叛色彩、发泄的倾向和随意的风格,甚至有些反传统、反社会的精神.”
(三)主流文化对涂鸦艺术的收编
早期的大多数涂鸦者既不是专业艺术家也不是艺术系的学生,他们多为街头少年,在他们看来,涂鸦本身就是一种对于权威的反叛.但这种行为很快便引起媒体、主流艺术甚至全社会的关注,涂鸦文字也因此逐渐减少,转而代之以大型精致的图像.学院派艺术家逐渐被涂鸦这种创作模式吸引,涂鸦遂登大雅之堂,慢慢变成主流艺术形式之一.
自从被“收编”那天起,涂鸦就成了主流艺术的宣传工具.反应速度最快的要算是时尚工业,从奢侈大牌、牛仔裤到运动鞋,几乎都与涂鸦“亲密接触”.“跨界”风潮流行的几年里,很多涂鸦大师顺势与大牌合作,设计推出了极具个性的产品,颇受市场青睐.“朋克教母”维维安•,薇斯特伍德在她的时装系列中曾大胆使用涂鸦图案,将品牌个性推向极致；马克•,雅各布斯则邀请设计师为LV设计“涂鸦手袋”,结果异常畅销.大牌本就不菲,而“大牌＋涂鸦”的组合更是造就了“越贵越畅销”的市场奇迹.在市场作用的驱动下,涂鸦艺术家有时候也会被捧为“明星”.罗宾•,班克斯自称“艺术恐怖分子”,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全英国最有影响力的艺术界人物.班克斯的作品涉猎题材广泛,加之低调神秘的个性,很快获得大众热捧.
四、结语
作为一种具有大众性、交叉性的流行艺术,涂鸦艺术属于后现代艺术范畴.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涂鸦艺术在与主流文化的抵抗中逐渐被收编.如今,涂鸦艺术已经成为规模巨大的全球性的美术运动,迅速渗透到流行文化的各个层面,包括时尚、设计、音乐甚至纯艺术领域.许多涂鸦艺术家将这种原本属于墙面表现艺术形式延伸到更广阔的领域.作为青年亚文化的涂鸦艺术也以其独特的风格逐渐深入主流文化,创造出新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