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出版时代:学术期刊话语权流变

更新时间:2024-02-0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8829 浏览:34030

摘 要:

长期以来,学术期刊供专业人士阅读,非大众读物,难以盈利,因此其权力和利益较多地体现在“话语权”上.目前,纸质媒介形态的学术期刊在数字网络平台的传播模式使网络数据商获得了经济与社会的双重效益,学术期刊却遭遇了话语权的削弱和解构,同时其经济利益仍然没有改善.对此,学术期刊需要思考固有资源优势与话语权的光大和创新途径;有远见的网络数据商则应该思考与传统学术期刊互利共存的问题.

关 键 词:

数字出版学术期刊话语权削弱解构

一、学术期刊话语权流变亟待重视

以网络和数字出版为代表的发展态势正在迅速改写传统出版业的媒介形态和权利格局.传统出版业在传播形态和权利格局中的变迁通过媒介、出版、发行、盈利等环节的业态变化呈现出来.围绕话语权正在经历的流变及重构,学术期刊要比大众期刊以及新闻出版和图书出版更加需要引起重视.因为学术期刊的“权”与“利”几乎都集中在“话语权”中.相较之下,围绕话语权所展现的种种关系对学术期刊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科学技术研究通常要以撰写科学文献的形式记录其成果.科学文献是科学存在和发展的主要表现形式,学术期刊则是科学技术继承和发展的重要手段之一.英国著名学者迪克曾说,从17世纪以来,学术期刊就是报道新发明和传播新理论的主要工具,检测设没有定期刊物,现代科学应当会以另一种途径和缓慢得多的速度向前发展,而且科学和技术工作也不会成为如同现在一样的职业.[1]一直以来,学术期刊因为是供专业人士阅读而非大众的读物而很难以盈利来维持运营.所以,在世界范围内,学术期刊不以盈利为目的,而是以传播新理论、新发明,促进科学成果交流与创新为己任,因此其公共怎么写作性质和社会效益一直是其显著特征.西方国家对学术期刊采取基金资助、政府扶持等举措,或由主办单位出资办刊.正因为学术期刊盈利难,所以长期以来,“话语权”集中体现了学术期刊的“权”与“利”.对于学术期刊而言,数字出版环境下权利格局的流变,近似于话语权的流变,对此学术期刊界一定要认真思考和对待.

二、数字出版环境中学术期刊传统话语权流变的具体表征

学术期刊的话语权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拥有科学文献进入传播渠道的“把关权”“经营权”、学术影响力、学术成果评价功能.其中,学术影响力、学术成果评价功能是依循着前两个权利而来的.在数字出版环境中,首先受到冲击的是“把关权”和“经营权”,因此此处着重分析这两个方面.

(一)“把关权”的危机

学术期刊的“把关权”主要是对基于传播学意义上的传播权的控制.把关的重点是学术研究成果能否进入本刊的传播渠道.对传播内容进行把关与取舍,是传播过程的起始和必备程序.在传播领域,“把关人”就是采集、制作信息的过程中对各个环节和决策发生影响的人.学术期刊的“把关权”通常由外聘专家、本刊主编、本刊编辑分担.终决权掌握在各家期刊手中.目前在数字出版环境中,传统纸质形态的学术期刊“把关权”的格局会有所变化.

在数字出版媒介形态下,学术期刊必将出现一个整合出版的模式.届时,学术期刊纸质出版的形态也许仍会继续下去,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新的传播科技会促使新的媒介形态从旧媒介的形态中产生,新的传媒形式出现时,比较旧的形式通常不会死亡,它们会继续演进和适应,[2]然而也只能是作为数字出版的补充.在此环境中,“把关权”的存在样态为何,其话语权是仍然散落于各家期刊还是会进行整合,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样式,都需要思考、设计和应对.

从数字化媒介发展的形势看,发达国家都在依托高新技术推动出版传媒业的深入发展.加快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的深度融合,以数字化为主导的传播方式和消费方式已逐渐成为主流.在我国,推动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的融合,发展以数字技术和互联网出版为代表的新兴业态已成为我国建设世界出版强国的战略性选择.[3]从我国近年来数字媒体发展的情况看,基于有线网络技术的互联网出版,基于移动通信技术的手机报、手机电子书以及基于无线网络技术的电子书、平板电脑以及各种手持移动终端设备的出版物等已经出现,其中有些已经运用于学术期刊出版.比如有“中国期刊全文数字库”“龙源期刊网”纸质形态学术期刊的网络传播,还有从投稿到刊发全程电子化操作的电子学术刊物.国家已将大力发展数字报刊,建设全国学术期刊网络发布平台列入“十二五”规划.

当前已有大型数据库凭借资金、技术和资源优势正在积极兴建和推进无纸化的纯数字出版模式.这种模式的思路之一就是将投稿、审稿、编辑、数字化处理、加载、发行、怎么写作、反馈等环节全部纳入数据库(或数字期刊出版企业)的掌控之中.如果这样的模式成为现实,学术期刊一家一户自给自足式的运营模式会被打破,原来各家期刊自行把关的情形也会发生变化.但不管怎样变,学术期刊的“把关权”是不能少的,其权威是不会变的,变化的只是各家期刊在“把关权”的角色中占据的话语权份额.

(二)“经营权”的流失

这里,“经营”是指计划和组织.学术期刊“经营权”的核心内容是:通过一系列专业手段对期刊的风格、内容、栏目、编排等进行设计和实施,体现刊物对学术研究的关注视域和把握的深度,并通过一系列版面语言对读者进行阅读引导,进而对学术研究和成果传播产生影响.

学术期刊进行经营的主旨是要建立在同类刊物中的权威(核心)地位,进而在某一学科领域或某一学术问题的研究上获得话语权.我国相关政府部门早已将扶持一批优秀学术期刊列入新闻出版工作计划,其目的就是要让中国的学术期刊走出去,在国际上取得话语权.是否拥有话语权主要是两个方面起作用:一是期刊的“出身”,指期刊所依附的主办单位的科研群体、科研条件、科研水平的情况.二是期刊“后天”的经营,指期刊培育起来的资源(包括内容资源、作者资源和受众资源)、刊物信誉,以及对内容资源进行加工、提供怎么写作的深度和便捷度.刊物具备了好的“出身”,但如果没有后天的苦心经营,还是会丧失掉原有的优势,或者不能够达到应有的水准;不具备好“出身”又没有后天经营,则在业界难有立足之地,会失掉话语权甚而退出学术期刊界.学术期刊的经营,即议程设置需要通过多种专业的手段得以实现.比如:1.栏目策划――对一个出版周期内的选题方向进行总体部署和设计,并据此进行稿件组约;约稿的广度和深度可以体现出一个期刊可利用的学术资源的范围和品质,只有成功地组稿和约稿才能使刊物办成持续反映某一学科领域内优秀成果和热点问题的学术论坛,继而形成公信力,显现出期刊在业界的水平与地位并以此具有话语权.2.栏目设置――将刊发的所有文本按照学科、内容、体裁、功能等分割成若干板块,一方面起到导读的作用,更深层的目的是彰显刊物的特色,反映刊物的学术视野、敏感和深度.3.编者按(或主持人语)――再次强化议题设置的意图是安插编者按或主持人语的目的.较为全面和宏观的导读还有“卷首语”,刊登在卷首或期首,对整卷或整期进行导读.4.编排语言――用隐性的手段实现对议程设置的强调,从而最终在版面上完成每期的经营权.编排语言主要包括:栏目的排序、每篇文章在各栏目中的排序、每篇文章的版面分配、版面设计等.5.封面题录――在封面对本期重要文章的题目或核心观点进行展示,起到重点强调和推介的目的.以上是传统媒介形态下整个议程设置的呈现过程.这一切都是期刊通过出版环节的经营在行使话语权.

纸质期刊的网络传播是目前已经成熟的一种数字出版形态,大部分期刊都已加入“中国期刊全文数字库”等几大数据库.就目前情况看,纸质学术期刊的“经营权”在数据库中进行网络传播时,流失情况严重.

大型数据库可以提供更加便利的检索和阅读途径,已经培养了成熟的使用人群,很大一部分纸质期刊的读者已经忠实地转向了数据库.同时,大学图书馆和科研院所大大缩减了纸质期刊的量,换成购写数据库资源和电子书籍,免费供本单位科研人员使用.由于纸质出版物直接面对终端读者的机会少,学术期刊围绕议程设置所进行的诸多环节的工作就很难再起到作用.

首先是栏目设置.在数据库中阅读,以目前的阅读路径,学术期刊在栏目设置中所做的努力是看不到的.当读者以各种检索词检索到所需文章时,体现的只是作者、题目、来源刊、作者单位、被引次数、下载频次等内容,千篇一律.每一层检索页面都是千篇一律的格式.数据库完全是按照其自身经营的需要来设计版面的,学术期刊惯有的特色和风貌被完全消解.这时候,传统期刊在栏目设置上花费的心血只孤单地存留于每一本纸质期刊中.

其次是编者按或主持人语.纸质媒介的阅读主要是线性模式,即读者在锁定一个栏目时通常会按照栏目提供的编排顺序逐篇阅读,这样编者按或主持人语就会进入读者视线.即便读者是选择性地阅读,通常也会依照阅读学术期刊的习惯,首先了解主持人在这期说了些什么.而进入数据库阅读是一种不连贯性“检索”和“点击”模式,或是链接模式,传统媒体中备受关注的卷首语、编者按或主持人语被淹没在信息之海中.

第三是编排语言.排序、版面分配、展示空间、版面设计等学术期刊在版面上实现话语权的编排语言,在数据库中荡然无存.数据库将纸质期刊的资源要素进行重组,构建自己的话语权.比如在数据库的检索页面上设计了丰富的检索项和排序选项,这些内容在方便用户的同时,也是数据库得以实现话语权的内在基础.各大数据库每年公布出版发行学术期刊评价引证报告一类的统计结果,利用影响因子等计量统计数据的排名,实现对学术成果和传统纸质学术期刊的评价权.

还有封面题录.在数据库阅读路径下,期刊封面已经完全居于“幕后”,功能丧失.

三、流变原因

引起上述变化的核心因素是技术和资金.

首先是技术因素.对传统学术期刊话语权的消解并不是数字出版的必然产物,而是数据营运企业精心策划的结果.数据库凭借“技术优先”权,在与学术期刊合作伊始就取得了主动权.当前传统学术期刊与各大数据库在合作中的角色是原料(内容)提供者,数据库提供的是基于数字化网络平台的原料加工和怎么写作.数据库需要对原材料进行深加工,获取原料的附加值,因此对数据库按照自身需求的商业盈利模式进行构建是必然的.依赖这样的设计,数据库强化了自身的需求,充分发掘每一篇学术成果内在资源,将其转化成各个加工线上的商品,获得了利益,却消解了学术期刊原有的特色.同时传统学术期刊的话语权在其中发生了流变.

其次是资金因素.数字科技为学术成果传播与利用提供了新的平台与路径,这必须建立在整合性、集约性、规模化基础之上.前期投入自不必说,运营收益更加关键.一直制约纸质学术期刊盈利的因素是“小受众”,从出版、发行到检索阅读,时效都是低下的,对读者而言,很难做到同时拥有检索和阅读大量期刊的条件.数据库将这种神话般的愿望变成了现实,将原来分散的“小受众”汇聚成“大众”,“重构”了传统学术期刊的受众,突破了学术期刊难以盈利的瓶颈.经过数字期刊出版商全新的集约化运营,数字出版成为产生巨大经济效益的企业.这种盈利并不是学术期刊在盈利,而是数据商在对内容进行深加工后,通过提供“怎么写作”所产生的收益.单个学术期刊既缺技术又缺资金,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在这一语境下说,技术和资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左右话语权.


正因为如此,学术期刊一方面想极力维持住自身的“权”和“利”,同时又不得不做数字出版时代下全新的出版生产线上的一个“流程”――“内容供应者”.我国的学术期刊基本都加入了大型数据库,因为对绝大多数期刊而言,如果拒绝成为“内容供应者”,拒绝按照数据库的编排格式编排,就会消失在网络世界和读者的视线中,同时也难以取得期刊学术影响力的排名的资格.

内容(资源)、技术和资本是实现出版业整合、转型、发展的基本条件.学术期刊的数字出版及其增值怎么写作既增加了学术成果的商业价值和社会效益,也延伸了学术出版的产业链条,对发展文化产(下转第42页)(上接第31页)业、学术成果传播和使用效益的提升无疑具有积极意义.在新媒体如火如荼发展之际,传统媒体如何“适应”和“蜕变”,如何保持既有优势并发扬光大,如何与新媒体共生共荣,是传统学术期刊界和新的媒体都值得考虑的问题,这不仅对传统学术期刊有意义,对新媒体同样重要.

首先学术期刊要对失去的部分进行反思:失去的有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如果有必要,以什么方式留住?有无创新的路径?要开拓思路,寻求在新的媒介形态下话语权的建构问题.数据运营商在运用内容资源的同时也要思考,以什么样的方式养护内容提供者――产业上游的“源头活水”?因为在完成了技术和资金的问题后,内容资源因素将会成为决定成败的关键,传统学术期刊长期以来形成的资源优势和公信力很难被以技术和资金见长的数据运营商取代.有远见的数据运营商应该思考与传统学术期刊互利共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