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西柏坡历史的几个问题

更新时间:2024-03-0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13154 浏览:57131

笔者曾在西柏坡学习工作三次,亲历了进京、西柏坡搬迁、纪念馆开馆三个历史阶段,最近又反复作了考证.现就较普遍存在的有关西柏坡历史的一些误区进行商讨校正,以求客观公正地反映历史的真实面貌.当年西柏坡属平山县吗?

现在,许多著述和文章把当时隶属于建屏县的西柏坡,写成平山县西柏坡.例如:l980年1月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现代史》中,说“七届二中全会在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举行”;1991年4月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员大辞典》等工具书中,也都这样叙述.其实,1947年5月至l949年3月,工委和在西柏坡期间,该村不属平山,而属建屏县管辖.

建屏和平山,历史上均属平山县.为了适应战争环境的需要,敌我双方所占地域不断变化,20世纪40年代,在平山县历史上曾先后出现过两个“建屏县”,平山西部还出现“盂平县”.1940年8月7日,将冶河以东、滹沱河以南、平汉(今京广)线以西、正太(今石太)线以北的广大游击区划为建屏县,俗称“东建屏”.

1945年10月,撤销东建屏,原划出的地域仍划归各县.同时,以石羊沟与青杨树、郭苏与柏里之间的自然山岭为界,东部划为平山县,西部新设建屏县,俗称“西建屏”.l958年9月25日,平山县与建屏县合并为平山县,至今区划未变.西建屏存在13年,西柏坡距(西)建屏县址洪子店只有5公里,在此期间该村一直归属(西)建屏县洪子店区(一区)管辖.

不同的名称,有着不同的历史内涵,存在5年的(东)建屏和存在13年的(西)建屏,在历史上都有其特殊含义,不应从历史上抹掉,犹如新中国成立前的北平不能统称为北京一样.当年在西柏坡时是住在一个大院里吗?

现在在西柏坡,有的人看到重建后的旧址是一个大院,就写文章说当年也是如此,这是错误的推测.在西柏坡时住在村东岸,大体分为三片.老鼠岭前东侧住着、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这是第一片.西侧是大、中、小灶食堂及小礼堂(七届二中全会旧址),这是第二片.老鼠岭后(称之为后沟)住着朱德和新华社的同志,这是第三片.并在老鼠岭前圈了一道围墙(没有西墙).由于地形地貌限制,山前山后地形高低不平,老鼠岭西侧和后沟无法圈进.根据自然现状,形成了一个大院、四个小院(七届二中全会院、大伙房院、新华社院、朱老总院).

新建后的旧址,由于面积缩小,建筑物集中,地面平整,山前山后合成了一个大院.有的地方与原貌差异较大,比如:原大院是长方形,现在是直角三角形;原有北、东围墙,现在却没有;原没有西围墙,现在西围墙又长又高.值得一提的是,展室中的大沙盘模型,也是按现状制作的,原西柏坡村的地形地貌没有被体现出来.恶石沟在西柏坡附近吗?

西柏坡纪念馆的讲解词和许多有关西柏坡的著述中都说:“1947年7月17日至9月13日,全国土地会议在西柏坡附近的恶石沟召开”,也有的说恶石沟在西柏坡村外的某一方向.恶石沟到底在哪里,因原址已淹没,新址没有相应的地方,众说纷纭.有的人就顾名思义,推测该地一定是个又深又险恶的大山沟.

其实,恶石沟并不神秘,也不遥远.恶石沟是西柏坡村中北南走向的一条干河沟,正是这条河沟,把村子分成东西两岸.该沟全长约一里,沟中心西岸有两个打麦场和一片小树林,全国土地会议就是在这里召开的.

当年开会时,既没有挂会标,也未搭主席台.刘少奇讲话时前边放着一张桌子,朱老总坐在后边的椅子上.参加会议的人员有的带着小板凳,有的坐在石头上.就是在这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诞生了《中国土地法大纲》,使几亿农民实现了耕者有其田.七届二中全会会址是的大伙房吗?

由于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的意义非同一般,开会的地址自然也就非常引人关注,会址就在恶石沟东岸毗邻大伙房的小礼堂里召开.小礼堂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小院,院子的大门开在西北角.小礼堂是西房,东西跨度较大,东西两面都有大窗户,房顶有天窗,南北都有门.平时北门是正门,与院子的大门相隔不过两三米,出入十分方便.召开七届二中全会时,北门布置成了主席台,临时绕走南门.

近年来许多书籍和文章说这个房间是的大伙房,开会时临时布置成了会场.有的著述甚至开门见山地写成“大伙房的盛会”.

进京时,把西柏坡旧址移交给建屏县政府,县政府又交给建屏师范.师范学生会干部杨重庆、赵怀仙、韩秀山等到此接管旧居时,与留守人员在一个大伙房吃饭,目睹了各院室的现状,听取了留守人员的介绍.全校师生迁入这里后,还在一个大伙房吃了十几天饭.据当事人回忆,这个大房间的北门上挂着一个用毛笔竖写的“小礼堂”的木牌子,室内室外均无锅灶、烟囱和打饭的窗口,确实是个小礼堂.此院门口下坡就是大伙房,这里是三面房,院子很大,平时人们都在露天吃饭.下雨下雪天,小礼堂也可当做餐厅,但其主体功能仍然是小礼堂.在这里时,大礼堂建在东柏坡.小礼堂是西柏坡唯一的大房间,的一些较大活动均在此举办.1948年7月30日,理发员曹庆卫因居住的窑洞坍塌去世,追悼会就是在小礼堂召开的.1978年5月26日,西柏坡纪念馆开馆典礼和以后的一些活动,各新闻媒体的报道,均称此为小礼堂.称此为大伙房只是近几年的说法.

建屏师范迁入后,小礼堂的作用没有变.全校250多人,一些重大活动如开学典礼、毕业典礼、周会、时事报告会、入党入团仪式等均在这里举行.现在复原的小礼堂面积似乎变小,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了.接见傅作义时是乘车到后沟吗?

北平和平解放后,傅作义将军来到西柏坡,在后沟受到、周恩来等领导的接见.许多著述中都说,接见前,为了迷惑傅作义,坐着车故意沿着滹沱河的公路兜了一个大圈子,车上落满了尘土,才与傅作义见面.

这是个非常秘密的行动,一般人无从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接见傅作义所在的后沟,出入的道路只有一米多宽,只能步行,不通汽车.从自己的住处到后沟不到一里路,如果坐车直走的话,出不了大院就得下车步行.步行的距离远远超过坐车的距离,停车点离后沟还有半里多路.坐车在路上转的工夫大小,车棚上落的尘土薄厚,正常情况傅作义是看不到的.如果想看到,还得让其再走约300米,把他请到大院.因此,是否坐车兜这个圈子值得推敲.


后来,许多作者因不了解原地形地貌,也都照此说传抄下来.有的甚至说,朱德也随同坐车去后沟会见了傅作义.但朱老总住地一不通车,二与接见傅作义的新华社只有一墙之隔,并有侧门相通,如同一院.因此,朱老总坐车一说更是虚构.和房东在一个院同住过一段时间吗?

有作者为了渲染和老百姓的关系,说从阜平县花山到西柏坡后天已晚,住进了阎受朝家.第二天早上,房东才见到,与房东在一个院同住了一段时间才搬走.为此,笔者最近走访了阎受朝的儿子阎文习.老阎说:到西柏坡前几个月,就不断有大车往这里运木头,我们就好奇地问:“拉这么多木头干什么?”“准备盖房子.”卸木头的工人随口答道.但在哪儿盖,给谁盖,却弄不清.过了一段时间,村干部领着一个穿灰军装的战士来到我家,前前后后、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说:“‘工校’(的代号)首长要来你家居住,行不行呀?”“可以,可以.”父亲阎受朝不是党员,但思想非常进步,虽没任过村正职,副职和委员之类一直没有脱过身.革命战争年代机关和驻军号房子已是司空见惯,这次父亲不检测思索就满口答应了.那时全家6口人,父亲40岁出头,我18岁,土改时刚分了5亩稻田,全家人都非常高兴.为了给“工校”让方便,l947年腊月还没有来,我们就搬到村东岸阎受田家,不久又搬到村西岸阎涛家.1948年5月才到西柏坡,与我们搬出已相隔5个多月,我们没有与在一起住过.日寇扫荡时,把我家的房子大部烧毁了,我们只恢复了北房2间,西房1.5间,其余都是复原的.后来父亲应邀去和叙谈过约2小时,别的人都没有和说过话.我家院中的梨树结下果后,一个也舍不得吃,让警卫员全部送给了我家.

(摘自范文杰封晓田“《有关西柏坡历史的几个问题》”,《百年潮》2010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