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2012年年底,一份名为“网络作家富豪榜”的榜单,让一群网络查重复率浮出水面.榜单上,他们动辄上千万元的收入,让大家看到了网络文学的灿烂“钱景”.其中,笔名为猫腻的湖北宜昌籍网络作家,5年里,靠敲敲键盘,轻松将230万元收入囊中.
猫腻说,这个数字并不是太准确,至于究竟是多少,他不愿意多说.只是透露,这些年他“猫”在的小说,早已在海峡两岸实体出版.光版税就足够全家吃喝住行、旅游,还能存下一笔.如今已是专职网络作家的猫腻,为那些怀有“以文为生”梦想的人,提供了一个可操作的范本.
榜单背后的网络作家生态
聚光灯下,一排小金人,闪耀动人.作家们身着写作的西装或晚礼服,走在红毯上,粉丝们在惊喜尖叫,闪光灯几乎照亮夜空.这不是某影视剧颁奖典礼现场,而是2012年“第七届中国作家富豪榜”颁奖典礼现场.走在红毯上的作家,不是明星,更胜明星.
那天,成都,猫腻也走红毯了.他是以第19名的成绩入榜“网络作家富豪榜”,受到邀请.这是猫腻第一次以网络作家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也是网络作家第一次以群体的面貌,浮出水面,受到关注.
2006年开始,每年一届,办到第七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上的传统畅销书作家,一年能赚几千万的事实,已经激不起大家的兴趣.最大的黑马,是这份名为“网络作家富豪榜”的子榜单.头一次揭榜,就让人跌破眼镜.“唐家三少”、“我吃西红柿”、“天蚕土豆丝”,分别以3300万元、2100万元和1800万元居前三位.
“他们都是谁?”、“那个叫唐家三少的,居然比莫言挣的还多.”很多人发出类似的唏嘘感叹.榜单的创始人吴怀尧,却不以为意.他一再强调说,子榜单的基础是2007年到2012年5年间,中国网络作家作品产生的版税和相关授权总收入的总和.他说自己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关注网络作家群体.之所以今年才公布这份榜单,一方面是从收入上看,今年是网络作家爆发的一年；另一方面,他认为网络文学经过十年的发展,已经由零散的论坛式,成长为规模庞大、商业模式成熟的文学类型.
榜单上,前十名中有8位,都是网站（以下简称起点）上的签约作家.作为目前为止规模最大的原创文学网站,起点的贡献远远不止于此.聚集160万查重复率,为其中一万多位签约作家提供稳定的收入,使网络作家成为一份日趋平常的职业,可以说,起点是整个网络文学生态帝国的缔造者.你无法想象的还有,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千字几分钱的“网络订阅制”基础上.
千字几分钱的“钱景”
今年35岁的猫腻,原名晓峰,出生在湖北宜昌市,现已迁居东北.猫腻,只是他其中一个笔名.2003年,他叫“北洋鼠”,与很多热爱码字的网络青年一样,“猫”在网络论坛里写小说.他的处女作《映秀十年》,是一本武侠小说,在有了些名气之后,还是“烂尾”了,因为“写了也白写,不赚钱,我要生活.”
他指的生活,是做一份普通的工作,朝九晚五,拿工资给养生计.之后,他又断断续续地写些小说,发布在网站的公共阅读区,供大家免费阅读.2005年的一天,他如常在起点上更新一篇名为《朱雀记》的小说,意外接到起点编辑的.是否愿意成为网站的签约作家?猫腻几乎没考虑什么,就答应了.
辞去工作,猫腻正式成为一名专职网络作家.他的小说也被转移到网站的VIP区,意味着你想看,就得支付每千字2—5分钱的费用.这笔读者支付的费用,由网站和作者对半分,被称为网络订阅费,是网站所有签约作家最基础的收入.如今已跻身富豪榜的猫腻,身价仍然是千字1.4分钱.网络订阅费的收入,能有多少?他不愿明说,只是很坚定地表示,就这一项的收入,就能让自己生活得很好.
实际上,网络订阅费制度的建立,被业内人视作网络文学商业化模式形成的标准.网络文学十几年之久的地下状态,终于明朗化.回想1998年,由李寻欢、宁财神、刑育森和安妮宝贝主导的网络文学潮流,是多么热闹.如今,他们不是转行做了编剧,就是进入了文联体制.猫腻,是他们的后辈,却更幸运.在毫无门槛的网络时代,他将自己码字的爱好,顺利转换成一份有保障的职业.
说它有保障,还来源于网站的一项特殊福利：起点为低端签约作者发补贴,数额为1200元.因为并不是每个网络查重复率,都能像猫腻这样被网站编辑相中,成为签约作家.更多的查重复率是在网站上,免费写够10万字后,自主向网站申请签约.只有写到20万字,有20万至30万的读者后,这本书才可以登上虚拟书架.网站在统计读者对这本书的量后,给作者发钱,如果小说没有达到量,作者可向网站申请最低保障.只是这种保障并非无期限,如果你的作品几个月量都没有提升,网站会停止给你发工资.
“”与“捧角”
网络作家收入构成中的网络订阅和福利收入,相当于普通行业职员的基本工资和低保.网络文学能一下子涌现这么多富豪作家,是在起点推出“月票”和“”制度之后.2005年,随着聚集在起点上的查重复率越来越多,好的作品也越来越多.可是页面只有那么几个固定推荐位,起点就设置了一个月票榜,谁写得好谁上.
至此,手持月票的读者们,为自己喜欢的查重复率和作品,展开了一场无怨无悔的金钱游戏.读者花1000元可以获得100000个起点币,每消费一个起点币获得一个粉丝值.出手阔绰的读者即可成为该小说的超级粉丝,粉丝级别有序：从学徒到弟子,再到更高级一些的长老、掌门、宗师,最高级别是“盟主”——为一本书花费1000元即可获得.
以今年1月的月票冠军,猫腻的《将夜》为例,此书目前有136位为其花费超过1000元的“盟主”.其中,排名第一的粉丝值是24037964分,估算一下,这位“首席盟主”为《将夜》花费超过了24万元.
这场砸钱游戏的升级版,便是“”——直接把钱砸给自己喜欢的作家.一元人民币可购写一百起点币,每次最少一百起点币,最多十万起点币,且可反复.2009年,起点推出这一制度的时候,并不为人所接受,被认为有辱查重复率的人格.直到后来,起点将“”与“月票”捆绑,这个有点“包养”味道的制度,终于愈演愈烈.
一位名为“猪猫红军”的粉丝,自2006年以来,在上花了近200万元捧“角”,喜欢哪本书,就重重作者.据一位业内资深编辑透露,这些“金主”背景各异,“有的是煤二代、矿二代,总之就是富二代,或公司老板,钱对他们只是小事儿”.
“暴富查重复率”的背后
兴许是这些阔绰无聊的读者不少,有关网络查重复率被“包养”的传闻,从来没有间断过.网络作家,被“妖魔化”得厉害.在采访猫腻之前,与大多数人一样,对他们,我也充满窥探的欲念.只因为,在心底,从来没有将它们认同为正统文学,更讶异,一个码字的如何能赚到成百上千万元?企图挖掘他们日进百金的“灰色”秘诀.
采访完之后,我意外地发现,猫腻与网络写作“纠缠”的十年,恰巧是网络文学发展成型的十年.一种文学类型在一个时代里的印记,统统烙在了他的身上：趋向沉稳；对市场和读者天然亲密；对网文娱乐功能有着无比清晰的定位；包容外界异样的眼光.比如对于读者的“”,猫腻直白地说,不欣赏不支持,不愿被这种压力包围.他理想的状态是,把读者培养成与自己同一节奏,一天写4到5千字,允许自己偶然断更（中断更新）.他说网络写作,已经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也希望可以一直写下去.
与猫腻不太一样的是,同为网站“大神”级签约作家,唐家三少曾经这么描述过自己的生活状态：“作为一个网络作家,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不断更新.带老婆产检时,我还带着电脑能写几千字；老婆生孩子陪床的时候,她睡觉我也在写作,坐飞机在写,坐火车也在写,发烧40°C退烧当晚还能写个6000字.”刚过三旬,唐家三少就感叹自己年纪大了,写不动了.他打算写到40岁就退休,带着家人环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