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政治美学是关于政治的美学化理论和实践的学问.政治美学的研究具有理论和经验的双重特点.从理论来说,它是关于政治美学思想体系、价值观念的学说.作为规范性理论它关注的不仅仅是“是什么”的问题,还有“为什么”以及“应该如何”的问题,即什么样的政治价值是合理的,什么样的政治美学和道德是值得的、可以追求的.从经验角度来看,政治美学又具有一定的实证性.它是运用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方法,解释政治现象并指导政治行为的思想体系.经验性理论研究的重点不是“价值”而是“事实”.它关心的是“是如何”的问题而不是“应当如何”的问题.
一、研究政治美学的意义和目的
正如罗素所说的,提出哲学问题本身比研究哲学问题更为重要,“如果它（哲学）不能回答我们所希望的那么多问题,它至少具有提出问题的力量,这些问题会使世界更有意思,会表明即使在日常生活的最平常事物的表面之下,也隐藏着新奇和困惑.”[1]“问题”是思考的起点,是探索的动力.有价值的哲学“问题”往往能够带来发现的惊异.我把政治美学作为研究对象,也抱有一种奢望,那就是希图通过对政治美学思想及其实践的初步探索,打开一个前景广阔、潜力巨大的研究领域.
从中国当代政治学研究的发展历程来看,虽然政治学研究事关社稷安危、苍生福祉,但是,由于政治意识形态本身的制约因素,中国当代的政治学学科走过了一段极其坎坷的历程.从新中国成立之后到“”时期,政治学学科建设一片空白；从上世纪80年始,政治学学科从建立到今天政治学研究与西方接轨,政治学研究也还依然很不充分.与西方国家公民社会成熟的政治文明相比,中国公民的政治素质普遍不高,政治家的政治教养相对比较匮乏,政治制度的建设还在模仿与探索阶段.
政治学界通常认为,政治学研究的核心课题是国家权力和利益的分配问题.除制度和体制问题之外,落实到实践层面,还有国家社会生活的管理,即各级政府机构的行政实施问题,制度设计以及公民政治参与问题等.拓新中国政治学研究的思路,一方面应该对现有成就与方法进行历史性的反思与批判,另一个重要方面是改变思维方式,跨越学科边界,建立新的学术增长点.政治美学就是一个亟待发展的新的课题.当代政治学研究者秦德君认为：“在人类文明进程中,人类对美的追寻和创造,不仅只在艺术领域,它不断扩展到文化、社会与公共政治生活等各个领域.遗憾的是,目前无论在政治科学、政治哲学还是在公共管理科学中,对政治美学、执政美学设计、行政美学设计等,尚无深层面的涉及和研讨,这方面至今还是一个有待拓展的空白.提升政党执政的美学层次,让执政过程在‘正义’（Justice）的基础上发散美感,对于增加政党的亲和力、向心力,提升公民政治参与和对国家政治过程的情感因素,提高执政绩效,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2]他认为既然美学向社会生活领域泛化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那么从美学角度来看待政治,也应该是政治学研究的体重之一.他从治理效果方面非常重视执政成本和绩效,而节省成本、提高绩效的重要途径是提升政党执政的美学层次.秦德君的政治美学研究着眼于建设积极的执政党美学理念与形象,偏重于建构层面而不是批判层面.我认为思想建构的前提应该是批判,在建设政治美学的同时,应该反思这是“谁的政治美学”,这种政治美学意欲何为.
从积极价值来说,政治美学对维系政治权力秩序的稳定延续有重要的支撑作用.因为社会政治权力秩序的维系都必须建立在一定的合法性基础之上,而合法性本质上就是人们内心的合法性信仰的直接结果和表现形式.对于合法性信仰来说,仅仅停留在思想层面是不够的,它必须通过一定的外化形式变成看得见的行动.而建构合法性信仰恰恰离不开美学的手段,国家性的政治美学就是合法性信仰或国家信仰最为重要的外化形式之一.通过国家性政治美学行为的实践,可以确立并强化民众的政治信仰,从而建构能够维系社会政治权力秩序的合法性.反过来看,政治美学研究活动本身可以对极权型的政治体制和规训方式起到批判、拆解的作用,可以对欺骗性、虚伪性的政治美学操纵力量起到去魅的功能.
审美是人类社会的独特现象,审美研究是以人为中心的价值判断,它涉及审美主体、审美客体、审美主客体之间的关系的研究,同时也是最终涉及到政治价值、人生价值、审美价值问题.研究政治美学具有如下重要意义：思考政治美学的哲学基础、规范.发掘古今中外系统的政治美学知识,从而开阔我们审视政治学与美学的视野,为政治与美学领域的知识创新打好基础.可以提高我们参与政治美学建构的自觉性,让我们根据政治理想来塑造完善的政治美学形态,并且将政治过程塑造成为卓有成效的艺术过程.
二、政治美学研究的范围和角度
政治哲学学者任剑涛对西方古典政治哲学的研究路向进行过简明的概括：“古希腊政治哲学不是一个统一的哲学体系.古希腊政治哲学的价值取向是多元的.柏拉图主义、斯多葛主义、犬儒主义、怀疑主义,等等,希腊政治哲学确实精彩纷呈.但是就其基本的思想路向来说,大致具有两个指向：一个是凸显政治哲学之哲学路向的,一个是凸显政治哲学之政治路向的.前者以柏拉图为代表,后者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3]这种简单的划分是就这两位思想家在理论与实践方面的不同旨趣而言的.具体来说,“柏拉图的政治哲学提供的是理想化的政治哲学论证.他的由哲学王统治的理想国显示了政治理想的哲学路向.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和《尼各马可学》是从经验生活角度研究政治状况的”.[4]柏拉图式的政治哲学主导了西方政治哲学的理念层面或正当化的思路,即政治哲学中的正当性（Justification）问题,亚里士多德主导了政治学研究的操作性（Operation）问题.前者偏重形而上的理论探讨,后者偏重形而下的实践经验.
如果说政治学的研究可以大体上分为上述两个体系,即政治哲学研究与政治科学研究的话,那么,政治美学是介于政治哲学与美学之间的一门学科.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看何谓政治哲学研究.燕继荣认为：“政治哲学研究主要运用先验的哲学思辨的方法,论证某些政治价值是值得追求的,并以这些价值为标准,对现实政治作出评价,并试图探寻理想的政治生活方案.它以人类追求的政治价值如、自由、正义、平等等观念为研究对象,以揭示政治的价值基础和根本原则.”[5]政治哲学所标举的、自由、正义、平等等基本的政治价值恰恰也是政治美学的核心价值与既定目标,而政治哲学的研究可以为政治美学提供形而上学的哲学基础. 总之,政治美学的内涵,一方面指的是政治美学思想,即什么样的政治美学是值得追求的；另一方面指的是政治美学实践,即政治美学的具体形态以及实践的方式.
从学理依据来看,研究政治美学必须从中西政治美学史的理论与实践出发.政治美学涉及到中西政治学家与美学家关于人类社会政治生活的一切思想.它既是一种形而上的哲学思考、政治理想与美学想象,它也包括精确的、技术化的实践内涵.在研究过程中,我们必须强调政治理论产生的具体历史语境,包括时间、地点、总体的思想文化背景和社会环境,在此基础上,以演绎、推理等方法去寻绎政治美学的规律.从形而下的操作层面来说,政治美学研究主要运用经验的、实证的方式,对政治生活的美学形象进行阐释.按照功能来说,政治美学研究包括政治美学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后者的作用在于指导和规范政治活动,提供政治生活的分析工具和方法.包括对政治制度的设计研究、政治领袖的形象研究、政治决策方式研究、政治实践过程的管理研究、公共政策分析研究、政治心理学、政治社会化、政治人格研究等等.
面对政治美学这一庞杂的研究对象,要建立体系严密、包罗万象的研究框架往往会使人力不从心.政治美学行为是一种权力结构下的修辞美化,权力的掌控者往往有秘而不宣的意识形态需要掩饰、包装、转移,因而要说明纷繁复杂的政治美学现象的话,需要提取大量相关的概念,我的政治美学概念主要来自于政治学、美学的基本思想以及政治美学的生活化实践.对于这样的新课题,我认为从问题入手是一个可行的途径,也就是说以问题意识作为思考的导向.
从“政治”与“美学”这两个词语的组合方式来看,它是一个偏正词组.“美学”是中心词,“政治”是修饰词,有两种理解方法：第一,这种美学是关于政治的美学,它体现的是政治的内涵和价值.第二,研究政治的路径是美学,研究的美学对象,并非自律性的,而是他律性的政治思想与现象.一言以蔽之,从美学出发,要解决的是政治问题.政治与美学相组合形成了一个具有跨学科意义的研究领域.政治、美学以及政治美学都附带有各个学科领域自身的问题,以及学科整合之后的跨学科问题.政治美学作为一个跨学科的问题,问题本身具有跨学科性.相应地,所运用的研究方法也就具有学科知识的相关性.超越特定学科视角,我们的思想可以在两个或更多学科之间产生整合或碰撞,因而出现学科整合的边际效应.政治与美学就是政治美学的两个中心学科,围绕这两个学科还有一系列的边缘学科,例如政治哲学、政治学、美学学、哲学美学等.中心学科根据学科关系的远近与相关学科构成不同的学科圈层结构.所有这些相互关联的学科往往具有一些交叉性的研究课题,从而在周边学科与中心学科之间构成了渗透与互动的对话关系.不同学科整合之后的政治美学则形成了自己的概念、范畴、体系与方法.相对于以学科作为研究视角来说,问题作为视角具有更大的辐射力和整合性,因为问题可以直接跨越任何学科――或规格的疆界.从问题出发,就会不断地寻找新的理论和方法去解决问题.总之,问题导向的研究必然走向跨学科研究.具体说来,对政治美学现象的客观描述、解释和分析,包括事实描述,解释含义和因果分析,价值判断或选择,例如,“理想国”、“乌托邦”、“理性王国”、“大同世界”、“小康社会”等等政治设计所包含的政治美学价值.这种价值蕴含着人们认为值得追求与期待的美好事物与美好生活,以及值得追求的美学与政治美学观念.从政治美学思想史研究人类政治美学思想的发展过程,描述其发展脉络和发现其内在联系,可以为解决当代国际与国内政治问题提供可以参考的思路.
三、政治美学的研究思路
政治美学的研究思路是指,从政治学、美学、哲学、学等理论层面分析中西古今政治美学的历史发展,从多学科结合的方法分析政治美学的治理实践.简言之,政治美学研究是指政治理念与政治行为的美学性研究,或者说,研究政治权力在政治理念上的美学想象,在政治实践上的美学表征.形而上层面包括政治哲学体现的政治理想的乌托邦设计,例如理想国、乌托邦、桃花源、大同梦等等.形而下层面包括：政治主体,例如政治领袖的卡里斯马人格魅力,普通民众的政治情感与心态.政治物象,例如政治建筑物、政治象征物（社会生活中的实物形式,服装,旗帜,徽章等）.政治行为,例如游行、竞选、、辩论、阅兵、仪式、表演、领袖个人的政治秀等等.政治语言,例如演讲、宣传标语等等.政治空间,例如广场、会堂、议事厅等等剧场化的政治场所.政治时间,例如国家性的纪念日、领袖诞辰日、国庆等等.从美学的观点入手,揭露这些隐藏在日常生活中的政治美学原理与现象,让人们得以重新去思索人类政治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政治美学有别于当今经验科学对政治陈腐表象的描述,它为政治学与美学理论提供了一个接轨的可能,将为陷入窘境的当代形式,摸索找寻新世纪发展的另一出路.
政治美学作为理想政治的实践方式,我们需要对它进行批判性反思.研究政治美学的目的并不是出于实用主义的需要,为某一种政治体制与权力寻找合法的依据,也不是对政治行为与现象进行绝对否定的批判,毕竟任何一个人不可能摆脱政治生活,正如亚里士多德说,人天生就是政治动物.其实,也正因为人天生就是政治动物,我们的研究目的在于,是否有可能从哲学的理论高度探索一种理想的政治（柏拉图）,又是否有可能从现实的层面建构一种可行与必要的政治（亚里士多德）.该理论体系满足.如果以反省性、科学性、原创性和实践性这四个特征为理论体系的建构目标的话,那么,政治美学走向自洽与实证的统一,还需时日.
从学科关系来说,政治美学主要涉及到政治学与美学之间的关系,但是又不仅仅如此,还牵涉到与“政治”、“美学”二者各自所牵涉的知识领域.总的说,政治美学主要涉及到美学、政治学、哲学、学四个学科,应该揭示这四个学科之间彼此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边界.
四、政治美学研究的方法
从研究方法来看,政治美学的研究应该遵循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相融合的原则以及以文本个案为中心的解释学方法. （一）历史与逻辑相统一
自古至今的中西美学思想是整个人类智慧的结晶,其基本范畴、命题及理论系统都是历史地形成的.每一个时代的美学理论既与整个人类审美意识、审美活动的历史发展血肉相连,也与其他学科以及时代环境息息相通.同样如此,中西政治美学的发展也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其基本的范畴、概念、命题以及理论体系也是历史化发展的结果.考察政治美学,应该探索不同历史时期人类政治美学思想演变的内在逻辑与规律；在消化、吸收以往的历史成果的基础上,同时立足当代立场,结合当代人类审美需要,对当代政治审美实践进行深入把握,从而使政治美学体现出自身的当代性特点.
政治美学问题的论证涉及到政治学、美学、哲学、学四个主要方面,这四门成熟的学科,或者说核心的学术问题经历了历时性的发展,而今天论证政治美学这一问题也无疑是学科与学术思想发展的结果,具有一定的时代性.因此,我们在使用上述四个核心关 键 词 的时候,通常都要从提出问题的角度进行概念史或学术史的清理.
(二)理论与实践相统一
政治审美活动一方面始终不脱离具体感性形态,与主体情感变化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又向我们提供了政治审美现象的基本内容.政治美学对于人类审美活动的探讨,不能仅以认知的态度去进行,还应通过一定的抽象思辨方式,从各个不同的现象进入到合规律的本质层面.当然,在政治美学研究中,抽象思辨虽然非常重要,却不是唯一和绝对的.作为与思辨过程互补的方法,实证研究不仅能向人们提供更多细致精确的审美活动材料,还可以弥补或修正思辨过程中的一些错漏、成见,使政治美学在宏观把握中不失微观分析的科学性.因此,政治美学研究又应该紧密结合社会实践、人类审美活动发展的必然要求,以政治审美事实为依据,强调田野调查研究的重要性；强调实践、更注重理论联系实际,注重理论对实际的指导.具体说来,通过研究各种政治学的具体问题,得出关于某一方面的普遍理论；以此理论为指导,去解决实际存在的具体问题；解决具体问题的过程中,必须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即政治美学的研究一定要紧密结合实际政治生活,结合时代特色和特殊国情,使政治美学理论在指导政治实践的过程中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
就政治美学行为来说,狭义地讲,政治美学行为是公民作为个人或团体参与政治过程所采取的美学行为.广义来说,政治美学行为就是政治体系中所有政治角色（政府、政党、利益集团和社会组织、选民等）参与社会资源管理和分配而采取的活动或行动.宽泛地讲,政治美学行为的主体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集团或组织；可以是政府机关,也可以是政党或社会组织,可以是作为统治者的政府人员（政治家和官僚）,也可以是作为被统治者的普通大众；可以是具有明确目标的积极的主体,也可以是没有明确目标的被动消极的客体.
从实践观察层面来说,我们可以通过分析政治美学价值和人们日常的政治美学动机与行为,从而理解政治美学行为的诉求.通过政治的实际运作过程,包括政治语言、政治领袖形象、政治纪念性建筑、政治文学、政治艺术、政治仪式、政治悼念活动、政治选举、政治演说、竞选活动、辩论活动等等实际的政治表征与行为,通过对这些日常政治生活中具有一定美学意味的行为的科学观察、体验和分析,才能获得关于政治生活的可靠结论和知识.基于这样的检测定,从事政治美学行为和研究的学者通常以个人行为（包括他的行动和意向,诸如认同、要求、期望和评价）作为其分析单位,进而研究群体、组织和社区,从发现政治活动中集体行动的逻辑.
总之,政治美学的功能在于提供政治生活的分析原理与操作方法.前者解决政治美学生活的分析方法,了解如何形成一个良治的社会；后者解决政治制度的设计、政治技术以及技能的完善,了解统治型社会和良治型社会是如何建立和如何维持的.
(三)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的考察方法
从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趋向来看,多学科综合研究方法是当今时代的主流.由于现代政治学发展越来越多地和其他社会科学相融合,从而产生了很多政治学的分支学科.借鉴现代政治学多学科综合研究的方法,我们可以从各个方面和各种角度研究政治美学现象.主要的方法有：第一,社会学研究方法.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政治精英分析、政治团体分析、政治角色分析以及政治文化分析.第二,心理学研究方法.现代政治学的研究转入政治行为研究之后,政治行为的心理基础日益成为政治学研究的重要课题.所谓心理学研究方法是指运用心理学的概念如个性、态度、人格等理论来证明政治行为的研究方法.它的主要研究对象是人的政治心理以及在此心理基础上引发的特定的政治行为.第三,定量研究方法.它强调以实证的数据来检验一般的理论和原则,分析手段主要是定量分析和实证分析,典型的方法是调查研究方法.调查研究方法是对生活在特定地位、文化或行政区域中的人们的事实进行系统的收集,根据一定的理论模式对政治行为进行分析的方法.其环节包括设计调查方案、散发问卷、访问、民意测验、控制观察、进行抽样、处理资料等,根据对有关资料的收集和分析,研究人们的态度、意见、行为的社会属性和属性关系.
当代西方政治学的主流研究方法包括一系列相关的研究方法.它一方面反对传统方法论对国家和政治制度的演绎的、宏观的研究方法；另一方面又把研究对象放在政治过程和政治行为上面,强调所谓系统的和纯科学的研究方法.第一,行为分析的方法,它对当代西方政治科学各主要领域均有程度不等的影响,它表现了当代政治学与传统政治学最显著的不同.第二,结构―功能主义研究方法是当代西方政治学普遍采用的一种研究方法,以政治系统及其中存在的政治现象和政治行为模式为研究对象,将政治角色的特定组和,即特定的政治行为模式当作政治结构,而将政治结构之间的关系当作政治功能来分析.
然而,如果单纯从社会科学的理性角度去理解美学,往往由于排除了情感、形式、心理等因素而无法全面理解人.我们不能忽视美学作为人文科学的特性,主要以人的感性存在和活动为探究领域的美学,除了具备必要的哲学基础和思辨方法,还应充分强化自身的艺术存在特性.只有在哲学与艺术的形态统一中,美学才可能不断有效地追踪人类的精神活动和价值.“哲学的”与“艺术的”在思维方法上统一起来,才能体现美学“思”与“诗”深刻而鲜活的特性. （四）文本个案为中心的解释学方法
理论推演与经验描述的方法固然很重要,但是,从问题的论证过程来说,需要大量的文本个案分析作为基础,应该建立一种政治美学的文本个案解释学方法.面对不同历史语境之中形形色色的社会文本、政治文本、美学文本,如何通过有说服力的分析获得顺理成章的结论,这是很关键的解释学的问题.
以文本材料为对象,洞悉其中作者没有明说的、却又客观存在的内容,甚至去发现作者自己也未曾有意识明白的内容.文本解读与其说是重述或转述作者和文本意欲表达的内容,不如说是通过解读者的能动参与去与作者、文本、世界重构一个新的意义世界.用施莱尔马赫的话说就是“我们必须比作者理解他自己更好地理解作者”.这一方法具有阿尔都塞的症候式分析的味道.政治思想的美学化表征往往是非常隐秘的,可以说天机不可泄露.要揭示复杂政治条件下日常生活的剧场化、面具化现象,往往需要反思性思维方式.因此,我们应该揭示出研究对象自身内容与产生它的语境之间的关系,分析、梳理、重建这种关系的产生过程,揭示出政治美学活动的特征及其形成机制.
结 语
政治美学作为国家设计者政治理念的美学表达,它无疑体现了主体的利益与立场,因而既有正面的理想性召唤力量,例如柏拉图的理想国、儒家的社会、基督教的上帝之城,又有否定性的消极影响,例如希特勒的法西斯美学、日本的军国主义宣传.作为研究者,我们无疑应该去发现有形与无形的权力所包含的压抑性逻辑,同时又以积极态度去建构某一时代所值得的、所适合的政治美学.政治美学的思想探索,应该去反思一个合于人性自然发展的社会理当建立什么样的政治观念、道德原则.应该将政治原则的建立标准着眼于具体的、个别的、活生生的人,以对于个体生存权利、幸福生活的尊重作为出发点,来判断一个制度的好坏.国家、民族的政治制度设计应该以人的全面自由与解放,而不是人的堕落与异化为目标.从政治上说,要使人活得正当；从上说,要使人活得幸福；从美学上说,要使人活得合于自然.这三者价值目标的统一,是实现一个正义社会的前提.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
[1][英]罗素 《哲学问题》,何兆武 译,商务印书馆,2009,第13页.
[2]秦德君 《执政党政治美学（上）》,《社会科学》,2003年第11期.
[3][4]任剑涛 《政治哲学讲演录》,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第110页.
[5]燕继荣 《政治学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