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的悲剧哲学对生命价值的肯定

更新时间:2024-03-26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23685 浏览:107250

摘 要 悲剧的真谛不是否定生活,而是肯定生活,尼采在悲观的世界中看到了真正的生命价值.对生命价值的肯定,首先就在于他倡导哲学向价值论转向,在价值论的基础上,对前者的悲剧哲学进行批判和扬弃得出权力意志的悲剧人生观,他用权力意志否定一切形而上学真理,否定加在生命之上的“最高价值”,无条件肯定生命自身的价值.

关 键 词尼采 悲剧哲学 肯定 价值

中图分类号:B516.47 文献标识码:A

1.尼采悲剧观的超越——凸显生命价值的肯定

尼采肯定生命价值的悲剧观是对古希腊形而上学的悲剧和叔本华生命意志哲学的一种综合.如果说古希腊是对悲剧观的一种肯定表述,而叔本华的生命意志是对悲剧观的一种否定表述,那么尼采的权力意志则是对悲剧观的一种否定之否定的表述.尼采的权力意志,既克服了古希腊悲剧观形上的绝望人生和抽象的理想人生,也克服了叔本华生命意志的被动空幻的虚无人生.

1.1 批判古希腊的形上悲剧

“在尼采看来,形而上学的哲人必定是悲观的,因为彼岸的设定意味着我们此岸生活的无意义,形而上学的历史俨然是一部悲观主义的发展史.”①古希腊的哲人们用自己的思想为我们构造了一个个“彼岸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有柏拉图构造的正义的理想国,也有基督教构造的完美天堂.但是这种以真善美为本质的世界是以真正现实世界中的残缺甚至丑陋而虚幻出来的,永恒的理念掩饰了异变的感性世界.当人们无力改变现实世界时,就只能依靠抽象的思维虚构自己追求的世界.尼采认为人们对这种传统形而上学的崇拜,就是崇拜抽象的理性,这些都是不真实的,是人们无能为力时的掩饰表现,当然,更是漠视现实中人的生命和肉体的表现.因此尼采主张把世界颠倒过来,他承认“此岸世界”的真实,故一开始就接受此岸世界真实不完美而带来的悲观,但是正是因为肯定和正视我们生活的现实痛苦,才可能拥有真正乐观的人生态度.

1.2 扬弃叔本华生命意志悲剧

作为人本主义和非理性主义的创始人,叔本华的唯意志论背离黑格尔,掀起了一股反理性的风潮,他认为世界是由表象和意志组成的.意志才是世界的本质和核心.一切存在着的表象都只是相对于主体而言,因为表象是相对的,表象永远要以主体为条件存在,意志是本体,而表象就是意志的派生,所以说意志乃是表象的根源.叔本华认为人的意志就是对人生幸福的欲求,即生命意志.在人生存的现实活动中,人的意志主要表现在一种不断需要满足的生命和生理需求,即是求生存,求温饱.生命和生理需求是一种人类先天原始本能,也就是“生命意志”.叔本华说“人从来就是痛苦的,由于他的本质就是落在痛苦的手掌心里.”②也就是说生命意志的本质就是痛苦的,人永远都在痛苦中挣扎.因为意志分化出来的是无限的,满足无限的是不可能的.当没有达到满足时是绝望的,一旦实现了意欲,稍纵即逝的满足又感到生活如是这样,甚是无聊,“在欲求已获得的对象中,没有一个能够提供持久的,不再衰退的满足,而是这种获得的对象永远只是丢给乞丐的施舍一样,今天维系了乞丐的生命以便明天又延长他的痛苦”.③由此,这种生命意志就构成了我们对生活的不满,成为悲剧生活的起源.面对悲剧人生,叔本华否定生命,逃避现实,主张有禁欲与虚无主义的倾向,永恒的解脱是彻底否认生命意志,无欲是人生的最后目的.

1.3 肯定权力意志的悲剧人生

尼采主张悲剧也具有价值,所以肯定生命的价值就应当把生命本身所固有的悲剧和痛苦也都要一并加以肯定.他既没有像宗教那样寄托于上帝,渴求来世的幸福,也没有像伊壁鸠鲁学派那样倡导感官快乐、及时行乐以逃避悲剧的人生,更没有像走向叔本华那种舍弃欲求、靠结束生命来逃脱悲剧命运的极端,而是继承了叔本华“世界的本质是意志”的思想,扬弃了叔本华的生命意志,在认识到人生的悲剧性的同时,又不愿意在悲剧中消极等待,郁郁而终,而是以一种更高的姿态——权力意志来超越悲剧的命运.“世界上除了权力意志之外,什么也不是;同样,你本人除了权力意志之外,什么也不是,权力意志实际上就是生命力,在他眼里,世界处于万类竞长,生生不息的状态,也就证明了能动的生命意志的普遍存在和支配作用.”④尼采把权力意志当作世界的本质,他对叔本华把意志作为求生的感到不满,他认为叔本华的意志只看到了人生的徒劳、痛苦与虚无,只会使人对生命无追求,人生意义无法体现,他认为人的生活形式其本质是权力意志展开,就连同一切自然事物的发展变化过程也都是权力意志的体现.真正的“权力意志”是一种神秘的精神力量,它永恒存在,生机勃勃、奔腾不息,如种子在权力意志之下能不断萌发成长为参天大树一般.事物的创造、消失、变化、运动、推陈出新,都源于这生生不息的力量.所以不同于生存意志仅局限于对生命的保存与延续,权力意志除了基本的需求之外,重点则在于扩张——求权力、求强大、求超越.人的生存价值意义就在于不断地表现自己、超越自己、扩张自己,用一句话来概括,从各种肉体活动到精神活动都是权力意志的表现,权力意志来主导自己的人生,彰显自己的生命价值.

2.悲剧观何以给人快乐——彰显生命的价值

悲剧人生的生存意义就是强调非理性因素,摒除以前的道德价值观念,试图为丧失精神家园的人在悲剧人生中找寻到生命的价值,在悲剧观中感到的快乐意蕴,拥有生存价值的意义.尼采的思想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都是紧密联系的,其中权力意志是尼采思想体系的核心和根基,而尼采的超人说、永恒轮回说和酒神精神,则表达了他热爱现实生活、反对虚无主义的精神,及从悲剧观中体会幸福的人生真谛.

2.1 权力意志——能动的创造幸福

权力意志是一种非理性的力量,被赋予了、、超越等特点.尼采认为,权力意志就是现实的人生,那永不停歇的与就是肯定生命、肯定人生.“一切感性的东西都是最真实的,欲求也不例外,欲求恰恰是需要肯定和追求的东西,不满有缺陷的欲求恰好是刺激充盈、饱满的意志去创造的现实性因素.意志就是感性的欲求,欲求和意志同一.”⑤尼采对意志和欲求的处理方式就这样变为主动,由此,意志就这样被赋予了能动的创造性.“痛苦是一种兴奋剂,激起强大的生命力,在创造中痛苦被神化,痛苦从此转化为快乐”,⑥尼采对欲求和痛苦持肯定态度,但它们却在权力意志能动的力量下能转化为快乐,表现出生命力量的能动创造性.虽然人生是白驹过隙,但在权力意志的驱动下,我们可以成为精神上的强者,生命的价值就能得以凸显.权力意志作为最高的价值尺度,一方面肯定了人生就是不断进取的过程,另一方面肯定了只有强者才能创造自己的人生.尼采主张人不应限制于客观因素的发展,不应满足于“已经如此”的状态,而应该追求和实现“应该如此”的生活状态.由此可见,权力意志作为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一种能动的创造力量,决定了生命的本质,同时也决定着人的价值.虽然对于人来说,尽管权力意志有差异,但是其本质是共同的,即:快乐与积极. 2.2 超人——把握永恒的快乐

叔本华把生命意志推向了禁欲虚无,但是尼采却运用权力意志塑造了超人.他认为,造就超人才是人类的目标.“超人”是在他宣称价值论转向的基础之上,用新的世界观、人生观诠释出的优秀个人.超人不是尼采另造的“上帝”,他是一种理想的新型人类,超人就是人自己的自身超越,且是最能体现权力意志的超凡领导强者.超人的核心在于克服自我并创造出超越自身的东西,人生的目的就是追求与实现权力意志.只有超人才敢面对人生,能从痛苦中崛起,忍受着最炽烈痛苦的煎熬,拥有强大的权力意志,才能透过无穷无尽的苦难牢牢地把握住人生的永恒快乐.超人的存在就是用自己的“超人意志”,给予全世界的人类最快乐的生活,把握永恒的快乐.


2.3 永恒轮回——轮回中铸造快乐

尼采用权力意志勾画出一幅永恒轮回的世界图景,借助查拉图斯特拉之口宣讲他“永恒轮回的思想”,“永恒轮回是在摧毁中创造,在创造中摧毁,没有开端,没有终结,这一过程中,过去尚未过去,现在的还未开始,将来的处于无限的可能之中.”⑦永恒轮回的背后的核心观念就是在事件序列一次次反复发生中,肯定了痛苦也肯定了生命,没有否定生活的单一,而是更强调了尼采对生活的肯定主张,反对虚无生活,热爱多面性的生活.永恒轮回意指生命本身在永恒的痛苦与快乐中反转轮回,生活是有悲有喜的,凸显出因为生活本身而爱生活比因为享受而爱生活更加有价值目的,它将生命的自我创造和自我毁灭都熔铸在里面.轮回之中权力意志得到了提升,生命价值的张力得以展开,正如尼采自己所说,这一思想是人所能够达到的最高肯定,它锤炼出了人们对待生活的积极态度.

3.启示

没有痛苦,人只能有卑微的幸福.伟大的幸福正是战胜巨大的痛苦所产生的生命的崇高感.尼采认为悲剧的人生才具有魅力,人生应该在悲剧中获得破茧成蝶的升华.尼采悲剧哲学中蕴涵的积极入世的人生态度,弘扬了人的创造性与主体性,对当代社会群体都有深刻的意义与启示.尼采的悲剧理论中孕育着乐观主义人生观,它鼓舞人们不断去创造、丰富生命的价值.当今时代,人类渐渐忘却了自己能动的创造性本质,极易陷入虚无主义的泥潭.虽然尼采的理论总体看来缺乏科学性和实践性,但是在人生哲学中,尼采的悲观世界里有着肯定生命价值的积极态度,尤其是其超人的姿态和权力意志的超越精神更加值得我们吸收借鉴.我们要在平凡的生活中挺起“超人”精神,成为自我生命的创造者、超越者与主宰者,用生命的力量去战胜生命的痛苦.

注释

① 余慧元.尼采:一个快乐主义者的悲剧观[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08.2(1):41.

②③[德]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M].白冲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427,273.

④ 赵敦华.现代西方哲学新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16-17.

⑤⑥黄文前.意志及其解脱之路[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2:190,189.

⑦ 周国平.在世纪的转折点上——尼采[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