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兹华斯的自然诗反映的文化

更新时间:2024-01-19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8468 浏览:33593

作为西方自然诗代表人物的华兹华斯非常热爱自然,并擅长将真挚的感情倾注于自然事物之中.他对所处的社会和现实极为不满,企求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获得一份慰藉和解脱,追寻一种完美的品格.他的作品都充溢着清新欢快、愉悦动人的韵律.本文试图讨论华兹华斯自然诗的内涵和艺术风格,并在其文化传统的背景里,考察其社会、历史、哲学等各方面的原因.

一、华兹华斯的自然诗反映的内涵

华兹华斯受泛神论的影响,认为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宇宙精神的体现.宇宙精神即上帝,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真、善、美,代表着崇高和庄严.他的自然具有以下三重内涵:

1.自然是上帝的创造物,是人类的朋友、老师、乳母和慰藉者.华兹华斯既可以平等地与之交流,聆听她的教诲,接受她的滋养.更可以在人生失意时,从自然那里找到安慰.

2.自然是理性的象征,与人类世界的激烈的动荡相比,大自然的稳定、秩序更是恒久.在18世纪的革命思潮席卷全欧的时候,人们普遍地浮燥、不安.人类的生活失去了理性、标准和判断.此时,大自然却以其永恒不变的范式为人类提供了一种理性的象征.华兹华斯相信诗歌具有一种重塑人心的作用,诗歌是诗人创作的理性世界.他主张在完成自然情感向艺术情感过渡时,必须要经过“沉思”.在沉思的过程中,情与理之间达到了缓冲、平衡、协调的目的.

3.自然是神性的表现.他把自然界中充满活力的万事万物都看成是神灵的表现,觉得每一事物的内部都蕴含着永恒的意义.

正因为自然在诗人的心中是那么的神奇,所以它成了诗人全力崇拜的一种信仰.总的来说,华兹华斯是自然的崇拜者,因而他描述的自然带有神秘色彩,给人以“隔”的感觉.

二、华兹华斯的自然诗反映的追求


华兹华斯关于自然具有神性、理性、人性的内涵的理解植根于基督教传统和泛神论.在基督教看来,自然与人类一样都是上帝的创造物,他们之间的关系应是平等对应的;而泛神论则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认为,上帝的灵光就体现在他的每一种创造物上,每一种上帝的创造物都与上帝一样是具有神性的,且相互依存.人不仅要像基督教所说的那样,爱自己同类,还要爱这世上所有的生灵.甚至包括非生灵的泥土、石块.华兹华斯所要探求的正是这种自然界与人类的意识相互依存或是两者构成对应的力量.对于诗人来说,上帝的灵魂不在天国,就在大自然中,大自然无处不有上帝的精神存在,而人的灵魂又是依存于自然界的.因而自然界成了上帝与人类联系的纽带.正是基于这样的自然观,华兹华斯对自然的爱也就包蕴着对博爱理想的追求.由于他把大自然看作完美和谐的象征,所以他把自己对人类的对生活的爱都移情至自然山水中去了.在他眼中,自然界孕育着全宇宙的爱.

他不仅赞美大自然,而且赞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他们虽然经历了生活的艰辛和痛苦,但他们的身上保存着完美的神性以及善良的人性.他在考虑人与自然、人与世界的新的关系.他在《坎伯兰的老乞丐》、《布莱克大娘和哈里吉尔》等,或写老人的求乞生涯,或写大娘的受人欺凌,或写受骗姑娘的悲剧命运,表达的都是这样的主题.他的诗歌的自然主题其实是以神性为依据,以人性为归依的,人与自然共同组成这个宇宙.关心自然也就是关心人,而关心人的生存必须要关心自然的状况.他诗歌的议题是从拯救自然到拯救人类,最终的目标是人类.他说:

人心是我惟一的主题,

它存在于与大自然相处的人中

那些最杰出者的胸膛.

《序曲卷十三》

自然的纯净和神圣,经常会使诗人想起资本主义文明所异化的人类社会,换言之,正是自然的美景加深了他对社会鄙陋的认识.他对自然和田园生活的体悟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他认为自己应尽一些微弱的力量来反对这种压制人性、毁灭人类的行为.达到这种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心去感受那些最简朴、最合于自然的生活,因而他说:“我通常选择微贱的田园生活做题材,因为这种生活里,人们心中主要的热情找着了更好的土壤,能够达到成熟境地,少受一些约束等人们的热情是与自然的美而永久的形式合而为一的.”因此,他要诗人到茅舍田野去,感受和发现人类天性的最美好的东西,“矫正人们的情感,使他们的情感重新组合,使他们的情感更理智,更纯洁,更持久,总之,更加合于自然.”诗歌的作用就在于启迪人类,净化情感,提高人性,抵御工业文明对人性的侵蚀和泯灭.

三、华兹华斯的自然诗的意境

华兹华斯所处的时代是个社会、哲学思想发生巨大变革的时代.康德的先验哲学及卢梭“归返自然”的思想在知识分子中间广为传播.康德的哲学继承了西方自文艺复兴以来对人主体地位的重视的思想,认为人的判断力作为主体力量的一种本质体现能够弥合主、客体间的对立冲突,并使人获得自由意志.卢梭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持悲观态度,提出“归返自然”的口号.华兹华斯的思想是二者的结合.这种特殊的文化因素的影响使他的自然诗显示出特殊的美学风貌.

在华兹华斯的诗歌中,主体与自然客体的关系是一种确证与被确证的关系.主体在社会客体面前遭受挫折,于是转向自然,受压抑的主体融入自然之中,把自然当成确认主体存在价值的手段,既然主体在社会客体面前不得张扬,那么只能在自然客体中获得张扬,一旦主体得到张扬,其与社会客体的冲突也就随之消解,因冲突而产生的精神危机、灵魂的失衡也会得到解脱和恢复.主体与自然客体间达成了一种特殊的和谐.

《丁登寺赋》是华兹华斯自然诗歌的代表作.诗的通篇都贯穿着诗人的哲学沉思.华兹华斯使主体与自然客体保持一种分离状态.在诗人的主体与自然客体的关系中,后者是对前者的确证,它还原、复苏、张扬着主体:“使我恢复宁静”、“感受到往日的欢乐”、“培育美德”、“使有善意和爱的举动”.诗中,华兹华斯的自我意识受到特别推崇,他对大自然的崇拜不过是崇拜着无限扩张了的自我.因此从他的诗中处处可感觉到“我”的存在,他的诗难免是“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的“有我之境”了.华诗的意境还源自西方的审美基调.西方文化强调壮美.在西方各种审美的形态中,崇高具有最重要的地位.华兹华斯诗歌的特点是景融于情,象融于意,读他的诗,你常常感到抒情主人公在说话,在欢乐,在愤慨,这就是他的诗歌能够震动人心的原因.正象王国维所说:“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有我之境典型地反映出西方知识分子处理外在矛盾、保持心理平衡的普遍方式.这种方式深深地根植于西方的文化土壤之中.目的只有一个:解脱心灵的痛苦.

结束语

华兹华斯的自然诗中个人意识既没有消失在客观事物中,也没有超越自身的存在.他的天人相分的“游离”,是西方社会文化历史及创作思想影响的结果.西方文化着力表现人向着无尽宇宙做无止尽探索奋斗的过程.西方文化中,人与自然的关系始终是对立的.所以华兹华斯的诗的重心都是主体的自我表现.从对这位诗人的分析可以出西方思想哲学及文艺美学的特征,可以进一步探寻西方美学、哲学、文化传承对作家作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