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下的东方艺术

更新时间:2024-04-15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17604 浏览:80636

现代化是人类的共同命运,在现代化的全球性效应当中,地域性文化的应激反应甚至要比经济、意识形态更为复杂而微妙,尤其对于像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民族,他们所赖以生存几千年的文化、哲学、生命观念、艺术精神,在近百年的世界大势中处于守势甚至劣势,但喑哑不代表缺席和退场,在经过痛苦的内在调适和外向吸纳之后,其更生的过程恰与强势的西方现代文明因种种困境而欲突围转型达成了心理上的默契:两种文化命运轮回的曲线在这样一个历史节点上趋向于融合,这是东西文化对话的根本基础.


就现代艺术而言,赵无极、朱德群、东山魁夷、刘国松、唐近豪等为代表的亚洲画家组成了与世界相互应答的方阵.这其中,赵无极、朱德群、唐近豪的现代主义抽象油画以及他们的探索之路格外引人关注.

较之赵无极、朱德群的学院经历,唐近豪谦称“自学成材”.他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院式教育,上世纪60年始接触现代绘画.新加坡处于亚洲20世纪东西方文化交汇点上的这一独特地理位置,使他的艺术生涯一起步便紧紧追踪着现代艺术演进的步伐.

上世纪80年代,他开始运用胶彩、蜡染、摄影、绢印版画等综合性视觉媒材进行创作,时逢抽象主义绘画东来,唐近豪的画风为之一变.他运用喷笔创作的《雾中花系列》、《银河系列》标志着其抽象主义绘画个人风格的初步形成;其80年代中期创作的《蓝山系列》源自于中国大陆之旅,“选择山景为主题是着重在山中的幽情与灵气”;90年代,唐近豪定居澳洲,在此期间,他创作的《感悟》系列标志着他的绘画艺术步入成熟期.

这是唐近豪抽象绘画从起步、酝酿到成熟三个阶段的大致脉络.

如果说,赵无极、朱德群为立足于欧洲的20世纪60年代亚洲抽象主义代表性画家,唐近豪则是立足于亚洲本土拥抱现代艺术的90年代代表性画家.同为抽象主义油画画家,在时代上,他们递接相序;在方向上,他们一脉相承.对他们艺术创作进行纵向的比较,某种意义上是亚洲抽象主义油画20世纪探索历程的一个缩影.

赵无极以克利为桥梁步入现代艺术的庙堂,在这一过程中,他发现了“中国趣味”雾霭之后真正东方艺术活的灵魂所在,现代艺术绘画的空间与东方艺术的空间大有暗通款曲的余地!东方艺术特有的“留白”,大概即是千百年前与现代艺术的预约.

“符号”转化为“形体”,“背景”转变为“空间”,赵无极从这里起步,凿通了东西艺术之间的屏障.而斯塔埃尔则为朱德群将老庄美学思想与现代艺术潮流融会贯通提供了灵感,从而走出一条有别于现代西方画家以康定斯基为源头的另一条路数.朱德群在接受法兰西艺术学院终身院士的答谢辞中说:“作为汉家子弟的我,有个特殊的使命要传达,即《易经》中哲理的再现我一直在追求将西方的传统色彩与现代抽象艺术中的自由形态结合成阴阳和合之体,成为无穷无尽的宇宙现象将阳的宇宙和阴的人类,描绘成共同进化的二元和合之体.在我的画面上,其色彩和线条从不是偶然的,它们相和谐地达到同一目的:激活光源,唤起形象及韵律.

这篇致辞可谓是东方艺术精神在现代艺术殿堂之上一次精彩的演讲,也是东方现代艺术的一篇重要画论,这里的“我”可以置换为“我们”,包括赵无极,包括刘国松,包括唐近豪及所有正在路上的亚洲画家群体.

同为“汉家子弟”,血液源头同样连接着悠久的五千年文明:一方在欧洲现代艺术的中心身临其境,一方在亚洲本土隔岸观火,也洞若观火.他们不约而同地用现代艺术的处理器检验东方艺术程序的性能与活力;以现代与传统、东方与西方为纵横坐标,探寻现代艺术方向的另一种可能.这是他们共同的使命.

与赵无极、朱德群不同的是,唐近豪所面对的后现代主义时代“纯绘画”的界限正趋模糊,这个时代滥觞的后现代主义思潮,是在后工业社会中由“科技社会”、“消费社会”、“全球一体化”、“虚拟空间”的时代冲击产生的“挤压物”,也是为了抵抗客观理性和工具理性的急速膨胀而产生的一种“非理性”排遣.

现实本身的丰富性与急遽多变同时造成了人们对现实的乏味与厌倦,相当一部分现代艺术以作用于人的官能为出发点,第一个杜尚令人耳目一新惊回首,无数个继起的杜尚则令人困惑.以行为、装置为代表的现代艺术面临“阈值衰减”的窘境.古老的问题开始重新提问:人为什么需要艺术?同样古老的答案仍然成立:如同宗教一样,人有自我超越的渴望与需求.如此紧张的现实世界,艺术如果充当浇火之油,人们有什么理由不选择离开?

在20世纪,视觉艺术领域的花样翻新和整个生活领域的突飞猛进是相一致的,高科技和层出不穷的新思潮为艺术家提供了一份新的“化学元素表”,而元素代替不了化合,如同维生素丸代替不了瓜果蔬菜、橘子汁代替不了橘子一样,艺术家将如何处理这些新“题材”?

唐近豪的绘画艺术从起步阶段即对不同的视觉艺术领域给予了高度关注和广泛涉足,摄影、腊染、版画乃至雕塑,无论现代的还是古老的,几乎所有重要的视觉领域的艺术符号及媒材都在他的视野之内,这是现代艺术家所应有的重要品质.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化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