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竞赛的仪式过程

更新时间:2024-03-04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7576 浏览:31236

摘 要:借助“通过仪式”理论,对仪式与体育的关系进行了分析,认为体育竞赛的全过程是一个典型的通过仪式,其“动I练一比赛一再训练”的结构与仪式的“分离(前阈限)一过渡(闽限)一整合(后阈限)”的三段式结构相契合.在这3个阶段中体育也彰显出不同的社会文化功能:前阈限时期,超常的艰苦训练被赋予某种神圣性,促成了运动员从“人”到“神”的转变,是塑造成功运动员的必要条件;阈限时期,比赛创造了一个有别于世俗世界的“神圣空间”,运动员得以在这个“公平、公正、公开”的理想世界里实现自我,观众则得以体验集体狂欢;后阈限时期,比赛分出了高下,运动员的社会角色发生变换,随之开始反思与超越.运动员正是在仪式般“训练一比赛一再训练”的轮回中历练与成熟.

关 键 词:体育人类学;体育竞赛;仪式;闽限

中图分类号:G8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116(2010110-0032-05

19世纪,“仪式”作为人类学一个专门术语出现之后,仪式研究发展成文化人类学的一个专门领域.进人20世纪,在比较文化研究的背景下,对仪式的探讨与宗教、历史等社会文化议题发生交叉,并渗透到社会研究的其他领域,体育即是其中之一.虽然人类学家对仪式的表述还存在差异,但基本上都认同仪式是一种“社会行为”.广义的仪式包括各种各样的行为:从“你好”等日常问候的礼节到天主教弥撒的隆重仪式.狭义的仪式则是指在特定时空并按照一定程序实施的社会行为,这也是一般人通常所理解的“仪式”.仪式按照性质大致可分为两类:宗教仪式和社会仪式,其中社会仪式中较常见的就包括日常生活仪式、政治仪式和体育运动仪式.按照表现形式,可以划分为以下种类:过渡仪式(出生礼、成年礼、婚礼、葬礼)、就职仪式、定期仪式(圣诞节、复活节、生日、纪念日和国庆日等)等等.其中,过渡仪式又称“通过仪式”fritesofpassage),在人的成长过程中有着标识性作用,因此在研究中颇受关注.

有关通过仪式的经典论述首先出自阿诺德范杰内普,他为“通过仪式”所下的定义是:“伴随着每一次地点、状态、社会地位,以及年龄的改变所举行的仪式.”在他看来,所有的通过仪式都有着标识性的3个阶段:分离(separation)阶段、过渡(margin-transition)阶段(或称“阈限(limen)阶段”),及整合(reaggregation)阶段.在范杰内普的分析框架中3个阶段依次展开:首先,与日常生活的各种事务分离;其次,跨过门槛即通过阈限,过渡到一个仪式的世界里,这是一个脱离了日常的时间和空间的神圣世界,也是介于“分离阶段”(对应世俗世界)和“聚合阶段”(同样对应世俗世界)之间的相似度检测状态;最后,重新跨过门槛(阈限),回归日常生活的世俗世界.在这3个阶段中最重要的是相似度检测状态,亦即“阈限”状态.

在范杰内普有关阐述的基础上,维克多特纳对通过仪式理论加以发展.与范杰内普一样特纳也将通过仪式划分为“分离、过渡、聚合”3个阶段,只不过他把它们表述为:前阈限(preliminal)、阈限(liminal)、后阈限(postliminM).他强调在通过仪式理论中,“阈限”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阈限”这个词在拉丁文中有“门槛”的意思.“阈限”状态之所以重要就在于阈限有这样一种暗示,即如果没有身处低位的人,就不可能有身处高位的人,而身处高位的人必须要体验一下身处低位的人的滋味.因此,进入阈限前的磨练就显得至关重要,正是通过前阈限阶段的身体磨练,通过含有颠覆社会性逆反仪式性的行为使日常生活规范受到了重大的冲击和对抗,人才能跨过“阈限”这道门槛,由世俗世界进入神圣世界,从人转变成神.因此,前阈限磨练也是很多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决定神圣与世俗的分水岭.利奇(Leach)则将通过仪式视作人为的时间流,人在这个时间流中转变了自己的世俗地位和神圣地位,从世俗地位改变为神圣地位,再转变为世俗地位.而在这个时间流的转换过程中,进入阈限前的磨练扮演了重要角色.

1 作为“通过仪式”的体育竞赛

在人类学家看来,仪式是在一个社会“公共空间”中的“表演”(社会实践),由此看来,体育竞赛就是一种典型的仪式,它是在体育场馆这个特定的社会“公共空间”,由运动员充当“演员”进行“表演”的一种仪式过程.范杰内普将通过仪式解构为“分离一过渡一整合”3个阶段,维克多特纳以“前阈限一阈限一后阈限”与之相呼应.以此来考察体育赛事,则可以发现:体育竞赛从训练阶段到比赛再到赛后训练的整个过程也可被视作一种典型的“通过仪式”,与分离(前阈限)、过渡(阈限)、整合(后阈限)3个阶段相对应的分别是:比赛前的训练阶段、各级别的比赛、赛后的再训练阶段.其实,每个运动员都是在“训练一比赛一再训练”这样的历练中不断提高运动技能与水平,并实现由一般运动员到优秀运动员的升华.

范杰内普将通过仪式解构为“分离一过渡一整合”3个阶段,其实每个阶段还可以进行细分,每一次“训练”或“比赛”本身就是一种“仪式”.以过渡阶段的“比赛过程”为例,它在时空上同样可以划分为分离(前阈限)、过渡(阈限)、整合(后阈限)3个阶段.比赛前的热身、运动员入场、等待比赛状态是分离阶段,运动员听到指令开始比赛、经历比赛进程、到比赛结束为过渡阶段,比赛结束后的运动员庆贺、颁奖、向观众致谢可视为整合阶段,每个阶段的转变都有明显的分界点.

2 前阈限阶段:磨练的重要意义

2.1 创造神圣性

在通过仪式的理论中,前阈限阶段的磨练我们称之为“阈限磨练”,是人跨过“阈限”(门槛)实现由“人”到“神”的转变的重要保证.在运动员的成长过程中,平时与赛前的训练扮演了前阈限阶段磨练的角色,对运动员取得参赛权(即跨越阈限这道门槛)并取得好成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毫无疑问,刻苦的训练提升了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和运动技能,而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我们还可以做这样的解读:前阈限阶段的磨练,艰苦的训练使运动员承受着超乎常人的体能与意志力的考验,而这种磨练的结果是使运动员的体能和机能得到提升,同样也使运动员的人格由于提升而具有某种神圣性.

通过仪式强调阈限磨练的重要性是人类只有竭尽全力使自身与世俗事物分离开来才能变得神圣,而这种分离往往要以身心的艰苦磨练为代价.如果我们不能对身体施以暴力,不对我们的本能有所磨炼,我们就不能摆脱世俗生活.现代人中与苦行僧、圣徒最相近的人就是运动员,他们通常必须忍受身体痛苦和单调重复的训练.通过对身体的训练,或者说对身体忍受极限强度,来证明自己运动技能的高超和意志力的坚强.因为这种折磨和挑战是超出常人的忍受力,所以,那些优秀的运动员也被视为超常之人,人格也具有了某种“神性”,这点从人们对他们的称呼中便可看出,最典型的莫过于:巴蒂斯图塔被称为“战神”、乔丹被称为“飞人”等.显然,“超人”的成就应归功于阈限磨练.


2.2 塑造“超人”的能力

对体育竞赛而言,“阈限磨练”的意义与其在纯粹的宗教仪式中的表现有所不同.在纯粹的宗教仪式中,“阈限磨练”更具象征性和抽象意义,那些标志与世俗生活分离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经历往往具有表演性质,而在体育竞赛的过程中,“阈限磨练”是真实且具体的现实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苦训练,这种痛苦历练没有半点儿象征和抽象的意味.正是这些常人难以承受的“阈限磨练”,帮助运动员在体能、意志和心理方面形成了超常的能力,进而奠定了他们成功的基础.

谈到优秀运动员成功的原因,除了天赋外后天的刻苦训练是成功的主要因素.天赋相当的人,训练刻苦者会更胜一筹.在高手云集的NBA赛场上,科比的天赋条件并不是最好的,然而近年来他却是表现最突出的一个,究其原因,就是疯狂而又刻苦的训练.用科比自己的话来说,自己的成功“一点秘诀也没有,只有不断刻苦训练.”泳坛名将菲尔普斯同样以训练刻苦著称.虽然拥有极好的身体条件和天赋,然而他的成功很大部分要归功于其超常付出,正如他所言,“我知道没有人比我训练更刻苦.”然而,艰苦的“阈限磨练”并不仅仅是科比和菲尔普斯这种顶尖运动员所面对的,而是所有运动员都必须经历的生活方式,有人甚至直言不讳地说:“这就是竞技体育,没有辛勤的耕耘,就没有丰收的果实.”“训练必须要拼命.”“拼命”就是竞技体育的生存法则,也正因为运动员的成功是建立在汗水、泪水甚至“血水”之上,所以,同为被追捧的偶像,人们对体育明星和娱乐明星的看法有着显著不同,娱乐明星的成功更多是靠先天条件和运气,而体育明星的成功更多靠的是实力和拼搏,因此,他们的成功也是实至名归的.

3 阈限阶段:“神圣空间”的构建与“集体兴奋”的实现

3.1 “神圣空间”的构建

按照涂尔干的理论,整个世界在时空上可以被划分为两个领域:神圣世界和世俗世界.比如,澳洲土著人的生活可以划分成截然不同的两大部分:一是举行圣事、进行膜拜;一是狩猎、捕鱼和打仗.这两种生活形式是互相排斥、互相对立的,前者是神圣世界,后者是世俗世界.在世俗世界里,仪式的意义就在于人为地制造出一个时空上的神圣世界,将神圣事务和世俗事务隔离开来,使之互不相容.涂尔干的“神圣/世俗”区分旨在间隔出一个独立的时空范围,而这种兼具时间性与空间性的“神圣,世俗”的区隔对于宗教仪式的实践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就空间而言,仪式必须被安排在一个世俗世界之外的“神圣空间”中展开,因此,我们看到宗教活动往往必需被安排在一个特定的场所,凡俗生活不能介入其中,这样,庙堂和圣所就被建起来了,它们是受到敬奉的圣物的居所,其地点不是任意选取的.如果神圣与世俗没有产生足够的“隔离空间”,仪式和宗教的崇高性便无从生成.宗教仪式如此,源自宗教仪式的古代奥林匹克运动电具有类似特质.宗教仪式拥有自己的祭坛、教堂、寺庙等圣所;体育活动也有专门为竞技和表演而设计的体育场馆,二者都制造了一个脱离日常生活的特殊空间.古希腊人在古奥林匹克竞技场进行祭祀仪典和体育竞技时,人们跨入竞技场就来到了圣地,进入了神圣的境区,这个境区和一般的土地是“隔离”开来的,是专门献给神的.由此可见,从涂尔干对神圣领域和世俗领域的划分来看,体育比赛便构建了类似于宗教场所的一种“神圣空间”.当然,这个空间的大小是不确定的,甚至没有十分严格的边界,它可能是两人对弈的棋局,也可能是10人对垒的篮球场,更可能是重大赛事举行、观众如云的大型竞技场.

然而,无论大小如何,这些体育空间都体现出了作为“神圣空间”的典型特征:同质性与平等性.在特纳对通过仪式的分析中,前阈限阶段与后阈限阶段均对应世俗社会,有着差序格局,有着等级制度和层层盘剥;而阈限阶段却是超脱世俗社会的,所有成员是平等的,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异.因此,在特纳看来.阈限前后的阶段反映了社会构成的现实,因而称之为“结构的”阶段,其特征是异质的、不平等的、世俗的、等级分明的.而阈限期的社会构成体现了“人的特殊关系”,在世俗世界是不存在的,故而称之为“反结构”的阶段,其特征是同质的、平等的、简单的、一视同仁的、谦卑的.阈限阶段的“同质”、“平等”等反结构特征构造了一个世俗世界里不存在的理想世界,体育比赛正是如此,顾拜旦因此而称体育为“阶级平等的工具”、“一切恶劣本性的有力克星”.作为“神圣空间”、“理想世界”,体育比赛把公平(平等)、公正、公开(透明)的原则发挥到极致:运动员平等参赛、公平竞赛、裁判公正执法、比赛成绩公开透明.因此,有学者认为体育社会之所以建立起完美的形象,不仅仅是由于它宣称要去实现的价值,而且也是因为它展示其价值的直截了当的透明手段.正因为它毫无遮掩地公布成绩和名次,确保了正当的排名,所以体育的形象才更加完美.然而,体育比赛所建构的“神圣空间”的意义还不止于此,它不仅为运动员的自我实现创造了一个机遇平等、公正无私、崇尚功德的“神圣空间”,同样,也为观众创造了一个能够尽情挥洒情感的理想世界.

3.2 “集体兴奋”的实现

体育本质上是一个身体经历的过程,保罗康纳顿把这一身体经历的过程叫做“身体实践”.实践的主体是伴随仪式过程的人群而构成的“共同体”,人们聚集到同一个特定的地方,形成一个人群的共同体,就开始了仪式过程.按照维克多特纳的定义,共同体是一个没有结构或者只是初步建构起来的没有差别的社区,它甚至就是一个由平等的个体组成的团体”.其成员可能是互不认识的、平等的、直接的、非理性的关系,联系的纽带是具体的、松散的、暂时的.人们聚集在同一场所,将注意力集中在共同的对象或活动上,并通过互动传达关注的焦点,分享共同的情绪和情感体验,此时不管他们是否有意识地关注对方,都能够通过其身体而互相影响.共同体的意义就在于它对造就集体意识和集体兴奋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莫里斯哈布瓦斯认为,“集体兴奋”是人类创造力的温床.以澳洲土著人为例,他们的社会生活是在两个不同的周期中交替度过,两个时期形成了鲜明对照.在前一个阶段中,世俗生活占据优势,为了谋生而进行采集或者渔猎,社会的分散状态使生活单调、萎靡而且沉闷.当进人下一个阶段后,人们集中在特定的地点举行宗教仪式,集中行动本身就是一种兴奋剂,由于集合而形成的一股如电的迅速使人达到极度亢奋的状态,“集体兴奋”就开始了.所有人敞开心扉,想表达的任何情感都不受阻拦,每个人都对他人做出回应,同时也被他人所回应.最初的冲动就这样被推进、加剧,犹如雪崩一样在不断地增强,最终,这种冲破了所有限制,爆发出来,所以到处是狂暴的举动、哭喊、嘶咧的嚎叫等各种刺耳的噪音,而这些都有助于进一步强化他们所体现的精神状态.这种欢腾往往愈演愈烈,直至产生骇人听闻的行动,释放出来的狂暴势不可挡.又因为集体情感要想通过集体表达出来,就必须遵循一定的秩序,以便在协调中合作进行,所以那些举动和叫喊就趋于变得有节奏、有规律,于是,舞蹈和歌唱就此产生了.

与宗教仪式一样,体育比赛在其实践过程中,也会产生一种在世俗生活中无法体验到的强烈的集体意识和集体兴奋.体育比赛的同质性与平等性有助于观众“共同体”的形成.与运动员一样,进入体育比赛场域的观众也是同质平等的,在这里他们暂时脱离了世俗世界,褪去了世俗社会的印记,身份、地位、职业甚至性别的差异都变得不重要,他们更多扮演的是诸如某运动员的支持者、某球队的球迷之类的角色,在这个理想世界里,他们形成了一个松散的、暂时的、没有差别的、非理性的共同体.通过共同的参与,体验到激动或振奋,得到即时的回应,产生高度的集体兴奋,激发一种群体身份的认同感和团结感.在这个“神圣空间”里,人们尽情欢愉,欣赏体育带来的美感和,由于没有了世俗世界的差序和制度的约束,在这里,类似大喊大叫等“失礼性”行为也被合法接受,体育赛事也往往成为充斥“合法化的失礼(licenseddisrespect)或规定性的无礼(prescribedimmodesty)”行为的狂欢.在狂欢中,运动员与观众的表现相互呼应,又有所区别,可以说是一种分层性的庆祝仪式.就运动员而言,在时刻,在此之前的一系列比赛所逐渐积累的紧张情绪引发了非正式的庆祝仪式:队员们一边拥抱,一边重复几个简短的词语或者为胜利而哭泣.胜利越大,悬念越多,所导致的身体接触就越多,接触的时间也越长,从拍手到拥抱,甚至是在赛场上垒起人山;就观众而言,此时也陷入狂热的情绪中,他们不仅以声音呐喊想参与运动员的庆祝,而且想在身体上距离运动员越近越好,不过,他们通常被阻止接近运动员,因为近距离的身体接触作为一种团结性仪式只留给仪式中的精英们,所以,狂热的观众们只能观望、呐喊、或者互相做一些身体接触.正是这些狂欢式行为造就了比赛场面最根本的诱惑:人们的情绪被周围喧闹的人群所点燃.这也是为什么不少体育迷宁愿到现场观战而不满足于在家看电视转播的重要原因.到体育比赛现场,参与集体狂欢、体验运动员精彩表现瞬间的愉悦感,这就是体育的终极魅力所在.

4 后阈限阶段:反思与超越

4.1 角色的转变

社会中的个体总是处于一定的社会位置,相应地,个体须依照社会的要求去履行其义务、行使其权利.一旦社会位置发生变化,意味着他将扮演新的角色,必须以新的行为方式来适应新的社会期望.而每一次体育比赛都如同一个通过仪式,运动员经历一次荣誉得失与地位转变的洗礼,社会角色也随之发生变化.有些运动员继续从事体育运动,而有些运动员从此退役,他们面临的角色适应和转变是不一样的.对前者而言,社会身份和角色转换是一种同质性转换,只有层次和目标的高低之分,而作为运动员的身份、生活方式并没有本质变化;而对于后者而言,这种转换则是异质性的.这些退役的运动员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这种生活与以往的运动员生活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性质与状态,是一种相对常态而世俗的生活.

在后阈限阶段,运动员告别了“神圣空间”,重新返回世俗社会,然而这不是以往社会身份的简单回归.在经过阈限阶段的考验后,往往带来社会角色的转换:胜利者获得地位的提升,失败者面临地位的下降,胜利者与失败者的地位甚至经济收入都产生了极大落差,而这种落差是与比赛的级别与重要性成正比的,比赛级别越高、越重要,则对比赛前后运动员社会角色的变化影响越大.因此,我们看到,诸如奥运会在内的国际性重大赛事对运动员的个人发展有着多么重大的影响.其实,几乎每个运动员都是在“训练(前阈限)一比赛(阈限)一后阈限(再训练)”轮回般的历练中成长,经过不断的艰苦训练,通过一个个不同级别的比赛,运动员的水平不断提升,角色也不断更新:从3级到2级、,再到健将级运动员,从省冠军、国家冠军,到世界冠军.

4.2 反思与超越

阈限(比赛)阶段为运动员成长提供了重要经验,也是后阈限(整合)阶段反思的来源,这种反思主要包括两个方面:(1)与他者的交流.赛场除了是竞技场所,更是个社交场所.除了选手与选手技术交流外,选手与教练、教练与教练,甚至与参与比赛的裁判、组织者、观众等他者之间的交流,皆可能影响选手赛后的生活.(2)与自我的交流.选手通过与自我的对话,对比赛中自身技战术、心理状态、赛前训练等进行再思考和反省.运动员通过比赛的历练,有意识地反思,重新设计自我实现和自我把握的方案,通过自律、磨练,在训练中提高自己的技术、体能和心理素质来接近或实现这一目标.

从社会层面上来说,体育创造了一个社会环境,将身体的对抗和表达进行了规范和引导,把赛事和它所引发的秩序化.比赛名次排行榜就是体育秩序的体现,每次比赛后名次都会变更,显示出胜利者和失败者的位置,是展示一座成功者和强者的圣殿.体育竞赛激励人们勇于进取和对抗的雄心,展示体育的模范行为,塑造代表人物.奥林匹克口号“更快、更高、更强”,倡导竞争、挑战和超越,而竞争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基本形式之一.对于个体来说,体育的魅力,在于你既可以享受到胜利的喜悦,超越自我,又可以从失败中吸取力量,迎难而上,为更高的目标去奋斗,这才是体育竞赛对个体所蕴含的价值和精神.正如顾拜旦先生所阐述的:“青年人必须自己去建造自己的形象,无论如何,别人无法替他去建造.”体育比赛是对常规生活的偏离,也可看作处于阈限期,它使运动员领悟人生,以新的状态重新投入生活.

体育竞赛仪式过程的分析表明,体育竞赛创造了一个反结构的神圣空间和人群共同体,人们在这里共享比赛带来的快乐和;体育竞赛所展示的平等、公正和透明理念,使体育以圣洁的原则为人类社会树立起的榜样;体育竞赛对于运动员来说,犹如一次通过仪式,只有经历阈限磨练,意志才会坚定,人格才会升华,只有通过参与比赛,才能实现自我、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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