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表》赏析

摘 要：表章奏疏是臣向帝王的上书,诸葛壳之《出帅表》为其中上乘之作,可谓表中之英.志尽文畅为《出帅表》的最大艺术特色,主题鲜明,感情强烈,行文通畅明白,诸葛壳辅刘兴汉之志在表中表达得淋漓尽致.

关 键 词：表；出师表；赏析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1）11-0000-01

一、《出师表》写作背景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自刘备“三顾茅庐”之后,诸葛亮便开始忠心耿耿地辅佐刘备,兴复汉室,以完成统一大业.经过长期奋战,使寄寓荆州的刘备,一跃而为与魏、吴对峙的蜀汉之主,雄踞一方,建立蜀汉政权后,拜为丞相.公元223年刘备死后,后主刘禅袭位,诸葛亮尽心托孤,被封为武乡候,主持朝政.可是后主刘禅昏庸懦弱,胸无大志,亲信宦者,难以守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为了实现刘备振兴汉室、一统天下的遗愿,诸葛亮平息了南方的叛乱,有了较巩固的后方,又通过一系列的政治经济政策,使当时的蜀汉从夷陵之战的惨败中初步恢复过来,可以说伐魏时机臻于成熟.公元226年五月魏文帝――曹丕死.同年七月,孙权征江夏围石阳,不克而还.这正是蜀汉进击中原的良机.于是诸葛亮毅然决定出征讨伐曹魏.经过一番准备,于建兴五年（227年）三月率军北驻汉中（今陕西省汉中市）,想要夺取凉州.临行之前为了开导刘禅,布置朝政,他上书后主,以恳切委婉的言辞劝勉后主要广开言路、严明赏罚、亲贤远佞,同时也表达自己以身许国,忠贞不二的思想.既有政治家的眼光,又有军事家的头脑,且严守人臣下属的身份.他所写的这篇奏疏就是《出师表》.

二、表的文体演变

关于表这种文体,在古代,他是臣子写给君主的呈文,有各种不同的名称.从历史文献上看,战国时期统称奏议文字为“书”,比如乐毅《报燕惠王书》、《史记》中保存的李斯《谏逐客书》,“书”是书信、意见书的总称.秦统一天下后,把臣子的上书改称为“奏”.“奏”取《尚书》中“敷奏以言”的意思,于是后世沿袭使用,作为臣子向帝王上书进言的通名.因此,后世臣子向皇帝陈言上书,虽然有种种别名,但总的说来都可以称为“奏书”,或者在其他异称别名上冠以“奏”字,以表示是属于上呈给朝廷的公文,如奏章、奏议、奏疏,奏启、奏本等等.虽名称纷繁,但总的性质并无大的差别.到了汉代,这类文字被分为四个小类,即章、奏、表、议.那么他们分别都是用作什么的公文呢?刘勰在《文心雕龙•,章表》里说：“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情,议以执异.”意思就是说,“章”是用来谢恩的,“奏”则用之于弹劾,也就是揭发别人的,“表”则是用来陈述衷情的,“议”则用以表示不同意见.也就是说,臣子若有心里话,则可写“表”让君主看,因此后有“昭明心曲”之语.南北朝时期表的文体已经发生了莫大的变化,因受骈文的影响,大多都华而不实,在文字上崇尚对仗,辞采方面,比较华丽多姿,往往缺乏真实感情.因此南北朝的表文只能扮演公文形式的角色.这种表文的特质在唐代仍未改变.唐宋以后,虽以沿用,但它的功用和使用范围,却有所变化.表文不仅多用工整的四六文体,范围也更加扩大了.诸如谢恩、庆贺、进献、请劝等事项,一般皆用“表”.

表虽是古代上书给朝廷的一种公文,但和一般的上书奏状却不完全相同.有些表文在表达上内容充实,语言简洁明畅,带有倾诉衷情的性质,含有丰富的感彩,因此在中国文学史上出现了一些颇有文学性的表文,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比如曹植的《求自试表》、李密的《陈情表》、刘琨的《劝进表》等等,当然,还有《出师表》.

三、《出师表》写作特点

本文的语言最显著的特点是率直质朴,表现恳切忠贞的感情.在六百余字的篇幅里,先后十三次提及“先帝”,七次提到“陛下”.“报先帝”“忠陛下”的思想贯穿全文,处处不忘先帝“遗德”“遗诏”,处处为后主着想,期望他成就先帝未竟的“兴复汉室”的大业.全文既不借助于华丽的辞藻,又不引用古老的典故,每句话不失臣子的身份,也切合长辈的口吻.《出师表》感情充沛的特点和所表达的忠君爱国之情却是一脉相通的,率直质朴的语言形式是和文章的思想内容统一的.本文多以四字句行文,还有一些整齐工稳的排比对偶句式,如“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体现了东汉末年骈体文开始兴起的时代风尚.本文有大量合成词,是出于诸葛亮的首创,不少词经诸葛亮的提炼,后来都用为成语,如“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作奸犯科”“苟全性命”“斟酌损益”“感激涕零”“不知所云(言)”等,由此不难看出《出师表》的语言成就.

这篇表文主要是诸葛亮伐魏之前,向后主刘禅陈述意见,提出修明政治的主张,因此在写作手法上,全文以议论为主.由于诸葛亮要让刘禅知道创业的艰难,激励他立志完成先帝未竟的大业,因而文中兼叙了自己的身世和追随先帝的原因以及以身许国的经过.他刘氏父子无限忠诚,披肝沥胆相待,因而言词充满着殷切期望之情.全文既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具体的说,前部分重在晓之以理,后部分重在动之以情.总的是以议论为主,融以叙事和抒情.全篇文字从作者肺腑中流出,真情充溢,感人至深.

宋代文天祥在《正气歌》这样说：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陆游更是多次提到《出师表》：如“凛然《出师表》,一字不可删.”等等.这道《出师表》,因其深情厚意、忠肝义胆,一直为人所乐道,其“情词恳切”而感人至深.受到人们的高度评价,被视为表中的代表作.

四、公文写作角度看《出师表》中存在的争议

到了今天,人们在感叹诸葛大智大谋大忠大愚的同时,对出师表也产生了诸多的争议.《出师表》作为一篇公文,自然就应该有它公文的特点和作用.

(一)《出师表》是代谁立言的问题

现代的公文写作理论认为,公文写作不是个人行为,而是“受领导之命,代机关立言”.写出师表之时,诸葛亮被加封武乡侯,领益州牧,但是主要职务是承相,也就是说《出师表》是代表丞相府向皇帝上呈的表文,换句话说,《出师表》应该是以丞相而非诸葛亮的个人名义给皇帝上的表文,但《出师表》偏偏在这里出了问题.通观表文,写作主体是诸葛亮,而不是蜀汉的承相.作为蜀汉的承相,上表文应该站在蜀汉利益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不能局限于个人报恩的思想.有批评者说诸葛亮是愚忠,是把个人报恩置于国家利益之上.

(二)上行公文的礼仪问题

虽然诸葛亮是刘备的托孤重臣,掌控了蜀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大权,是蜀国事实上的决策者；虽然刘禅也承认这种现状,“政由葛氏,祭则寡人”,但无论怎样说,刘禅是蜀汉的皇帝,是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应该得到尊重.从公文的性质上讲,表是上行文,应该对上司恭敬尊重,‘语气上合符君臣礼仪.但从《出师表》中很难看出这种尊重,倒像是老师训学生、上级训下级,比如“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不宜异同”,“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等.这样写也不符合上行公文的写作要求.

07年西安市委党校退休的一位教授给教育部教材司的一封建议信,建议用《止战疏》代替诸葛亮的《出师表》编入中学语文课本.理由是,《出师表》宣扬的是愚忠思想.于是引发了一些文人学者以及网友针对《止战疏》与《出师表》的争论.争论双方围绕着《出师表》是否宣传了愚忠思想,北伐中原的策略是个人感恩还是对家国之忠等观点进行了一次网络论战.

我想,忠义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从古至今都在强调一个忠,只不过,古代对国家的忠等同于对帝王的忠.而无论出师表是不是宣扬了愚忠的思想,毫无疑问,它都是一篇拥有丰沛生命力的文章,独具风采,千古传诵不衰!其文思缜密周延,说理鞭辟入里,从文学来讲,乃是上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