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死者》的文学学解读

更新时间:2024-03-2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28069 浏览:130103

摘 要:《都柏林人》是而是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詹姆斯乔伊斯的早期作品,《死者》是十五个短篇小说中的压轴之作.乔伊斯想通过这部小说集来展现爱尔兰的道德史,本文采用文学学这种批评方法解读《死者》,关注短篇中体现的爱情、婚姻、家庭,爱情虚无,婚姻不幸福,家庭不完善,这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爱尔兰家庭史的真实反映.

关 键 词 :詹姆斯乔伊斯;《死者》;文学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36-0059-02

引言:詹姆斯乔伊斯(1882-1941)是爱尔兰著名作家,他被誉为“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大师”“20世纪最重要,最有影响的小说家”.他的创作生涯经历了从象征主义(《室内乐》)到现实主义(《都柏林人》),从现代主义(《青年艺术家的画像》)到后现代主义(《尤利西斯》《芬尼根的觉醒》)的转变.(侯伟端,245)按照乔伊斯最初的设想,这部小说集的童年篇起于《姐妹》,而成年篇止于《圣恩》.但在1907年,乔伊斯又创作了所占篇幅最长的《死者》.作为《都柏林人》的和总结,《死者》代替《圣恩》的位置,成了短篇小说集的压轴之作,并且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短篇小说之一.

《死者》讲述的讲述的是主人公加不列艾尔在姨妈家新年晚会上的情景以及晚会后他和妻子格丽塔回到旅馆后所发生的事情.新年晚会年年都有,出席的宾客也是老面孔,舞会上的歌曲也是年年如此.在这个新年的盛宴上,欢乐的气氛很少见,去取而代之的是都柏林人循规蹈矩的生活,人们在席间谈论的话题也不过是套鞋之类的日常琐事.可以说这场新年晚会就是在英国控制下爱尔兰人麻痹人生的真实写照.当加不列艾尔和妻子格丽塔回到旅馆后,加不列艾尔对妻子深情脉脉,而妻子却反应木讷.因为在刚才的舞会上,她听到了《奥格里姆的姑娘》这首歌,想起了她的初恋情人.当格丽塔向加不列艾尔全盘脱出以前的恋情时,主人公才意识到,曾经有一个人为她而死,而作为她的丈夫,“竟在她的生活中扮演了一个多么可怜的角色”.小说在这里,达到了,也回应了标题,多年相处的夫妻,现在竟变得那么陌生,作为一个活着的人,却受到感情瘫痪的煎熬.

一、文学学批评简述

学源于古希腊的西方学,它从总体上对各类道德现象进行广泛而细致的考察,并从世界观和方法论上阐释道德的本质、功能和各方面的规律.文学作品借助艺术手段把现实的世界转化为虚拟的艺术世界,把真实人类社会中的各种道德现象转化为艺术中的各种道德矛盾和冲突.文学学批评不仅要对文学史上各种文学描写的道德现象进行历史的辩证的阐述,而且坚持用现实的道德价值观对当时描写的道德现象做出价值判断,并辅以审美判断和艺术想象的方法加以研究.”学主要关注现实社会中的关系和现象,而文学作品中的学意义则体现在作品中人与人,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道德观念等的关系的描述.

《都柏林人》这部短篇小说集,是乔伊斯青少年时期的记忆,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社会的道德状况,以及个人的道德状况,反映出乔伊斯本人的观.我们可以说《都柏林人》适合用文学学批评方法进行解读,而用此方法解读其中的压轴之作《死者》,将解读出新意和深层之意.

二、爱情虚无

马克思说过:“爱情,不单是延续种属的本能,不单是性欲,而是融合了各种成分的一种体系,是男女之间社会交往的一种形式,是完整的生理,心理,美感和道德的体验.只有人才有完备的爱的感情.”(陈金华,123)爱情从来就带有一种理想的性质,情爱是男女之间的强烈吸引,深切依恋和积极奉献,是相互认同之后而产生于内心深处的一种生死相依的情感,是渴望与对方全身心融合的热烈表达.

《死者》中,主人公加不列艾尔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只注重生理的满足,而忽视了情感的交流.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妻子心中唯一的男人,当她看到妻子时,他的眼睛“闪烁着幸福”,他“充满了骄傲、欣悦、温柔、豪勇”,因为他知道“她是属于他的”.在姨妈的新年舞会上,他注意到开始发育的女佣莉莉,主动与穿着性感的、别着胸针的艾弗斯小姐交谈.在满足了视觉之后,在去旅馆的路上,加不列艾尔仍一直处于幻觉之中,他“觉得又像是跟着她坐着出租车去度蜜月”.在路上,他幻想着“当他俩回到房间之后,他们会单独在一起了.他要轻轻地叫她格丽塔,也许她不会马上听见,她可能在那儿脱斗篷.随后他声调上的什么变化会触动她.她就会掉过头来去看他等”而加不列艾尔的一连串幻想之外的现实世界却是,妻子眼泪夺眶而出的说,“哦,我在想那支歌,《奥格里姆的姑娘》.”一首歌可以回想起17岁时的初恋情人,而丈夫意识到“自己是个可怜的人儿”.丈夫热烈的下,妻子无动于衷,夫妻之间缺少了情感的交流,加不列艾尔渴望着妻子的爱,一个死去的人依然让妻子不能相忘,爱情究竟是什么,加不列艾尔顿悟到爱情的虚无.


格丽塔一出场,乔伊斯就这样描写:“一个妇人正站在一层楼梯接近顶部的地方,也是在阴影里.她的姿态优雅而神秘,仿佛她象征着什么.”乔伊斯没有正面描写格丽塔的外表,她是一个生活在“阴影”里的人.在热闹的新年晚会上,乔伊斯没有提及她去唱歌跳舞,热烈地聊天,她对丈夫的竭力讨好也无动于衷,她是一个感情瘫痪的人.

三、婚姻的不幸福

婚姻的缔结象征着婚姻共同体的建立,二人的亲密关系得到国家和社会的认可,同时也象征着责任与义务等婚姻道德的确立.恩格斯指出:“如果说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合乎道德,那么,也只有继续保持爱情的婚姻才合乎道德.”(马克思,恩格斯,1972)《死者》中乔伊斯展示给读者的都柏林是个无爱的世界,婚姻对于缺少爱的人来说,也缺少着幸福.

《死者》中的第一句话就是“看门人的女儿莉莉简直忙得不可开交”.“莉莉”的意思是“百合花”,代表着纯洁,代表着婚姻的幸福美满.然而当加不列艾尔好奇地打听莉莉的婚事时,莉莉恨恨地说,“现在这些男人,满嘴骗人的好听话,就想从你身上占便宜.”她似乎有一段很痛苦的恋爱经历,将婚姻看成是男性谋取利益的手段,而她不明白,婚姻关系中,男女平等,女性也有追求自身幸福的权利.在一个缺少爱的社会里,婚姻对许多适婚女性是一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而在婚姻这座围城里,加不列艾尔和格丽塔也不幸福,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加不列艾尔的母亲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但加不列艾尔被格丽塔的外表所吸引,但他却常常苦恼与妻子的出身.在新年舞会上,坦率的艾弗斯小姐邀请他去艾润群岛游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因为他的妻子来自爱尔兰西部这块贫困的土地,他试图寻找借口逃避这块土地,但他的借口显得软弱无力,“加不列艾尔心神不安地左顾右盼,竭力地想在这种使他脸红的脑门子的折磨下仍然耐住性子,和和气气.”就是这样一个竭力维护自身优越感的丈夫却得知妻子对旧情人恋恋不忘,在小说将近结尾的地方,读者体验了那种不情愿接受现实的痛苦“加不列艾尔脸上的微笑消失,他的心头渐渐又生出一股闷气,他的血管也夹着气忿,渐渐闷热成一团等.加不列艾尔不好意思打搅她的哀思,自己悄悄走到窗前,躲进内心世界,在苦思冥想中抚摸自己的创伤.”在他们的婚姻中,也许双方都以为自己付出了许多,但自己也是受害者,没有真诚的相互对待,没有真心的交流,没有将爱情在婚姻中继续成长,夫妻双方没有相互尊重,没有分享彼此的快乐与忧伤,他们的而婚姻很难幸福美满.

四、家庭的不完整

家庭是由婚姻、血缘或收养关系形成的社会生活的基本单位.家庭作为实体,既体现着以结合为特征的社会关系,又体现着以血缘关系为特征的社会关系.乔伊斯的许多作品都涉及了家庭这个问题,但是他作品中的家庭,并不是温暖的港湾,这恰恰是乔伊斯本人现实家庭生活的反映.乔伊斯出身与一个没落的家庭,他父亲虽在政府任职,但酗酒成性,挥霍无度,还经常进行家庭暴力.乔伊斯的母亲生育了10个儿女,辛劳、忍受了一辈子,44岁便离开了人世.接管家庭重担的大妹妹最终因不能容忍父亲的暴力而走向修道院.

《死者》和乔伊斯的其它作品一样,主人公没有完整的家庭,从小跟着两位姨妈长大,正是成长在一个非正常的家庭,加不列艾尔总是有一种扭曲的心理,他想以自负自大来掩饰内心的空虚.在姨妈的新年晚会上,他自视优越于其他所有人,他提醒自己,其他男客们的“文化程度和他不一样”“他受到的教育高人一等”,他还没决定“晚会上讲什么话”,因为他“怕”他所引用的勃朗宁的诗“超出了听众的理解力”.然而他只是她们的外甥,而不是儿子.这样的家庭聚会上,他自然觉得自己是个“可笑、滑稽的可怜人儿”.而聚会上,玛丽简也处于同样的处境,丧失父亲的孩子,寄居在姨妈家里,让她很难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她自己当然也不会考虑积极寻找爱情,只能是30多岁了还没有结婚.

五、结语

为乔伊斯立传的格罗斯在传记中写到:“乔伊斯对世界、人生、自身的探索使得他成为一个对艺术、对创作都较为严肃的作家.”(罗格斯,3)在《死者》这篇短篇小说中,乔伊斯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既可爱又可恨的都柏林人的世界,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社会的道德状况,尤其是爱情、婚姻与家庭.小说中的人物爱情虚无,婚姻不幸福,家庭不完善,这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爱尔兰家庭史的真实反映.作为一位富有社会责任感和良心的作家,乔伊斯对都柏林人的态度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希望以他的作品来唤醒沉睡的爱尔兰人,唤醒爱尔兰人的民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