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艺术就是自我清除

更新时间:2024-02-03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5337 浏览:19675

北大的艺术系有――位教授p1未青生,他要把桂林的一座山染成红色,即“漆山”.人家愚公移山是为了子孙万代进城打工方便,出门也很方便.那么朱老师为什么要把这个山染成红色呢不知道.据他说这是现代艺术.

――编者语

很多人认为现代艺术这个东西谁都会,很容易.比如说,抽象画谁都会,乱画就行了.比如说把一个什么东西和日用的东西放在一个场合里面,甚至放在一个辉煌的大厅里面,这谁都会.因为谁都会,所以就觉得它不出奇.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不同的深度的判断.也就是说,过去大家认为一个艺术家就是因为有手艺,但是大家想一想,有一种更为艰难更为微妙的能力是使我们难于达到的,就是进入到人的内心,使人不是跟着一种固定的标准或者固定的想法去走,而是他自己看到了这个东西,就开始回到他自己,自己从心,里面慢慢的长出自己来.你想,这个东西是我们现代人的最基本的保证,也就是说,我们认为现代人不是一个小孩子,不管在思想上,还是在艺术上,都不应该受到别人的诱惑、影响和干扰,他应该从自己的内心里面产生一种精神的自我生长.这种自我生长,它可以使得他自己在任何的场合、任何的处境中间保持他自己的通往幸福的道路.如果要是有了这样的一种东西,那么我们说它是难呢还是容易呢

我想现在的艺术它主要的就是为了制造这样的生长,这样的生长我们就称它为觉悟.如果没有个人的觉悟我们怎么能够想像,因为很多事情将要发生,我们还不知道我们将要做出什么样的对应和什么样的对策.只有我们事先做好了准备,而这种准备是一种可以对任何事情做出充分准备的准备,这样我们才有可能使得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恰当的状态,或者说现在一种需要的状态.那么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我们才需要现代艺术.这样我讲了以后,我想大家就会了解到,现代艺术有一些表面上的简单,实际上骨子里面却对应着观众内心的复杂.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但是这种任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遭遇到或者都能够起反应的,这就需要准备.

我想讲几个细节的问题,就使得我们可能对于一些事情改变看法,我希望如此.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刚才提到,在美术学院的男人们都留着长头发,或者不留头发,因为他们要显示他们是艺术家,这个是对的,基本上是这样,但是不完全.比如说,我们院长他的头发历来是非常的绅士,很漂亮,从来不长也不很短.这是一个情况.但是我们就在想,现在我们看到这样留着长头发,或者不留头发、行为怪异的艺术家,大家就会觉得,对于他们一方面觉得很佩服,因为他们非同寻常,只有非同寻常他们才能够引起别人的关注,才能够去探索非同寻常的问题.他之所以引起关注并不是说他一味地要表现他自己,他有表现他自己的需要,但是表现他自己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向人们展现寻常之外还有什么可能性值得我们去关注和思索.好,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就说,这样的艺术家我们可以相信他,他能够引导我们的灵魂吗这个问题一提出来的时候,我们就牵扯到第一个问题,就是在现代艺术中间艺术家是谁.

刚才我已经提到,没有人是艺术家,我并不是说没有人专门地从事艺术的工作,而是说艺术家是人的――种自由,是人的内心的一种自由,是每个人可以有的一个选择.那么我们看到艺术家他们出现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样呢他们并不再是一个精神的引导者.过去的艺术家,他们给自己增加了一个伟大的抱负,就是说他们是一个导师,他们好像在一片苍凉的原野上领导着人们开拓一条道路,然后走向精神的升华或者道德的高尚.但是这个时代,随着我们现代社会的到来,它过去了,过去并不是说现代社会丧失了的评价,而是说现代人的生长,使得普通的人具备了同样的能力,他不需要别人引导他,来达到什么,不管是谁他都不需要,所以艺术家他也不需要,他自己会做出判断,他判断以后他必须自己对他负责.所以现代的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自我负责和自我做出选择的人.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艺术家的那个作为导师的功能慢慢地丧失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怎么来看待现代的艺术家呢现代的艺术家就是,他是一个社会中间或者我们同类中间比较敏感的分子,他们当发现社会发生什么问题的时候,或者将要发生什么变迁的时候,在别人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或者还无暇顾及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已经用他似是而非的一种行为和方式把它显现出来了.一旦通过他的显现,人们会立即关注到原来世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或者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如果有了这一点的话,我们所说的这个艺术家的责任他已经达到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要做漆山的计划.

比如说,大家都觉得要保护自然,自然应该是绿色的.但是我们想过没有,自然难道都是绿色的吗自然真的是人叮以保护的吗人凭什么标准和根据什么样的目的要去保护自然呢是不是人类保护自然是为了被他利用得更好,和对人类这个群体来说,更为舒畅和更为方便,所以他制造了保护自然的一种想法.那么这种问题,当然不是说我们不要保护自然,正相反我们是要保护自然,我们只是说把这个问题再往前推了一步,就是保护自然是可能的吗那么一旦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我们就要想,保护自然本来并不是人类在自己的知识和技术的支持之下,作为一个自然的恩赐者出现的.就是说好像他站在自然上面,他可以来决定我要来保护它.人是自然的一个分子,一个分子怎么能从这个里面跳出来,来对其它的构成它整体结构的部分产生全面的作用呢我就在想,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如果――块石头,荒野中间的石头,突然把它改变了颜色,比如说变成了一个通红的颜色,人们突然感觉到,自然原来是具有这样的形体,具有这样的声音,具有这样的值得尊敬的一种感觉起来视觉上的一种可怕的力量,而这种可怕的力量不是因为它在山上,而应该是在我们心里.如果我们心里都对这样的东西有了足够的尊敬,那么自然必然会得到我们充分的估计、充分的研究和充分的保护,

所以,有时候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关于自然的问题,而是一个对于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进行干预的问题.就是我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们就开始做了,做得对不对,作为我来说我不知道.我漆了这个红颜色的山,有时候我觉得它很漂亮,你们想想看为什么不漂亮呢如果在桂林的绿水青山中间,突然出来一块红颜色的山,飞机上也可以看到,老远走过去的话,它就有一块红颜色的东西在绿水青山中间,很像古代的山水画,难道不可以吗

如果从美术的角度来说,大概也是可以的,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我的解释而已,大家完全可以不同意这个事情.有一个北大的同学告诉我说,如果我要去漆山,她就绝食,所以我―直在跟她做交涉.我说,我是想把这个事情变成一个人的思考,那么我要漆的山上面绝没有小动物,这座山―正没有小动物,因为她最关心的是那个虫子会死.后来我在一个山里面,是在怀柔的山林雕塑公园,我漆了一块很大的石头,然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观察,我发现那些小虫子们非常高兴地在这块红色的石头上,它们快乐地生活着,而且它们还结婚、生孩子,所以它不影响.


那么这样我刚才讲到艺术家的角色改变了.但是艺术家有没有责任呢刚才我讲,我们每个人都不是艺术家,也都是艺术家,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那么艺术的责任是什么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看到,艺术的价值在什么地方,艺术家的价值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告诉你,有一种可能性你可以面对它,这种可能性它可能通过你的行为,通过你的妄想,通过你的幻想,来进入一个不可知的领域.

大家知道这个东西是现代艺术,就知道它和传统的美术已经有着很大的距离.西方艺术家博伊于斯做的一个表演艺术,是在60年代的时候.观众们对于他把艺术“糟蹋”成这个样子,引号的“糟蹋”成这个样子,大为愤怒,就有一个观众跑上前去,“啪”一下,对他的脸上一拳,然后鲜血就哗哗地,从他的鼻子里面流下来了.那么遇到这种情况以后,艺术家觉得这就是一个艺术创造的机会,因为观众强烈的反抗和他所要追随的一个目标,正好在这个机会它就突然出现了.于是他把手高高地举起来,他把一个,他作为艺术道具的一个小的耶稣像举起来.对于一个基督教传统的国家的人,耶稣的牺牲、他的手举起来跟纳粹的关系等等有很复杂的象征含义,突然在这个瞬间融在一起.这是一个行为,这个行为它事先没有人知道,但是它忽然出现了,人们才发现,原来现代艺术竟然可以带给人这样的一种强烈的刺激.我们今天看它已经是一个故事,它不可能给我们带来相当于当时敬慕的人的那种感觉.但是他的这样的一个方式,确实给人一个不同寻常的,自我走向内心的机会.这就是我刚才强调的.

这是一个云南的艺术家,叫做何云昌,他自己说,他的艺术完全是想要说明在当今的中国,有很多的人生活得非常的辛苦,他的艺术就是想把那个最底层的最辛苦的人的情况,把它展现出来.所以他用泥,他用油漆把它弄在身上,然后把自己吊起来.他把这个行为看成是对在今天的社会中间很多的最苦的人,他们的生活状态和心里的恐慌,他想通过他的作品把它展现出来.人们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因为他危险.他看起来很污浊,他显得很憔悴,显得很痛苦.这样的东西难道不正是我们所有的人,甚至是每一个知识分子和每一个艺术家应该首先关注的吗那么又回到博伊于斯的这个情况,博伊于斯做了一个作品,他的作品就是带领他的学生们在杜塞尔多夫的树林里面,把落叶扫到落叶应该呆的地方.这里面有很多的意味,但是我想所有的意味对我来说只有一个意味是重要的,也就是说我们为什么要做艺术艺术不一定非得给世界带来什么,关键是在我们的心灵上消除什么样的障碍.如果我们心灵上和精神上有很多的负担,有很多的规则,有很多我们没有经过思考和判断,就已经接受下来的成见,如果我们能把它慢慢地一层一层去掉,我们的心灵就会为之而澄明.而这个过程,也许正是我们在现代艺术中间要追求的目标.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什么是现代艺术现代艺术就是自我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