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霍尔对于传播学的理贡献

更新时间:2024-04-01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8723 浏览:33449

2014年2月10日,英国文化研究大师斯图亚特霍尔辞世,为了纪念这位在文化研究领域做出卓越贡献的老人,英国BBC电视台制作并播放了人物专题纪录片《斯图亚特霍尔蓝图》.霍尔的名声享誉欧美,他的研究涉及大众文化、青年亚文化、传播文化、多元文化等领域,尤其是在传播学领域,霍尔在20世纪70年启的新的研究范式,对于人们以新的视角理解传播规律、传播困境具有不可磨灭的价值.

1973年,霍尔的一篇论文《编码,解码》产生了巨大反响,被认为开启了传播学观众研究的新阶段.在这篇文章中,霍尔从破与立两个方面论证了传播学的研究范式.

霍尔批判了当时具有影响力的两大传播学学派并指出其困境和问题来自研究范式

针对法兰克福学派的“消极受众观”和“媒介工具论”,霍尔指出传播中真实的状况不是如此,因为这一学派在分析中完全混淆了接收者与接受者的差别,忽视了接收者自身的立场和观点对于发送者意图的消解甚至排斥,接收者有一定的自主理解能力,这已经成为社会的重要特征.

同时,霍尔还批判了当时占主导地位的实证主义传播学派,认为他们的问题首先在于将传播结构完全“概念化”并进行纯粹的技术分析,忽视信息建构的意识形态维度,缺乏对于传播结构的整体化研究,因而,他们的理论无法说明“观众接收实践的二次进入”.其次,霍尔对于实证主义学派“长期执著于内容分析”的做法也表现出不认同的立场,他指出,传播结构不仅以内容为核心,传播形式和渠道也值得关注.霍尔还对于观众研究的“符号学”理论、选择性感知理论以及“有效传播论”等进行了逐一分析,认为他们都忽略了话语实践和阐释工作在传播中的重要作用.霍尔的批判态度尖锐、立场鲜明,因而他本人被后来的研究者纳入传播学批判学派的阵营中.但我们也应看到,霍尔对于传播学研究范式的阐释,也正是在这种“破除传统观念的束缚”中出场的.

霍尔建构了历史唯物主义视角下的传播学研究新范式,带动了传播学历史上的“革命性转变”

首先,霍尔反复阐明传播结构研究的政治经济学范式.他反对结构化、概念化、封闭式的研究,同时指出,采纳政治经济学范式能够使研究走向开放.他创造性地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的“生产过程分析”方法引入到传播研究中,通过将生产过程具体化为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四环节来分析传播过程的四个阶段,“每一阶段都是必须,每一阶段都不能保证下一阶段”,每一阶段“相对自治”却“相互依存”,①从而奠定了观众研究合法性的理论前提.


其次,霍尔坚持了历史唯物主义的阶级分析范式,自始至终贯彻这一研究原则.这表现在霍尔对于发送者与接收者“没有必然的对等性”解释中,他认为,传播者之所以遭遇传播中的失败,原因在于“意义的流动出现障碍”,深层原因则在于编码者与解码者的阶级地位造成的不同的认知符码,观众的解码立场差别其实就是他们社会位置的差别.因而,传播有效性不仅在于观众对于传播信息的认知度,更应当体现在解码者的立场和要求是否作为“反馈”返回到“再生产过程并成为一个新的起点”,通过话语实践去建构“共识”,增强观众对于主导社会文化秩序的认同.霍尔通过对解码者三种不同立场、观点的分析,揭示了阶级地位、社会经济关系这一内在根源,对于阶级分析范式的采纳,使霍尔对于观众的研究走向深入.

第三,霍尔将“意识形态”、“话语权”等视角引入传播学的研究,创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框架.霍尔深受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葛兰西和阿尔都塞的影响,他看到,虽然传播学研究表面上呈现“去政治化”趋势,传播者的相对自治性日益凸显,但是,即使到了社会高度发达的阶段,传播学研究的意识形态维度绝对是不能够忽视的.如果看不到社会日益被划分为多个话语领地的事实,看不到传播结构双方“话语权力”争夺的内在张力,就可能遭遇传播中的失败.只有充分研究话语实践对于信息建构的重要作用,才可能认识到传播的真正目的在于观众对于主导社会文化秩序的认同.霍尔通过分析意识形态话语权在传播中的实现,将传播学从对表面现象的研究引入到对内在本质的探究,凸显文化与意识形态在传播结构中的隐形作用,建构起历史唯物主义新的分析框架,也使霍尔的研究在学派林立的当代凸显其时代价值.

相对于同时代的传播学理论家,霍尔开辟的传播学研究新范式无疑是独特的,有价值的.虽然他被称为传播学研究的批判学派,但是,笔者认为,这样的定位也许有所偏颇,因为评论者只看到他敢于批判、善于批判的一面,而忽视了他勇于创新、建构传播学研究新方向的一面,尤其是他的历史唯物主义分析范式少有人考究,这些重大贡献绝对不是通过“批判”二字能够概括得了的.对此,霍尔的英国高足――安吉拉麦克罗比指出,霍尔在传播学界的重大影响在于“向我们提供了一种不同于当时的社会学和大众传媒的媒体分析方式,这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做法,通过这种办法,他创造了一种理解媒体、政治和意识形态关系的方式”.②我国著名学者章辉也指出,“霍尔开创的这一研究范式是一场深刻的革命,虽然存在诸多理论疑点,但对媒介和文化研究产生了迄今犹在的巨大影响,值得中国学界继续深入研究”.③

霍尔的研究范式对于认识、解决当今我国的媒介传播问题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今天,编码者应当思考如何承担起传播时代的社会责任,如何发挥建构主导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功能,通过何种内容与形式传递主导价值,实现与日益分化、不同层次观众的意义共享,这些问题的凸显迫切需要有价值的思想资源,无疑,霍尔的理论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本文为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3号重大招标项目“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发展研究”(11JZD003)和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意识形态视阈下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理论内涵与实现路径”(12CKSZ01)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罗钢 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

②【英】安吉拉麦克罗比著,李庆本译:《文化研究的用途》[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③章辉:《电视话语与阶级斗争:斯图亚特霍尔〈编码解码的文本主题〉》[J],《学习与探索》,2012年第4期

(作者为山东中医药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山东大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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