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欧洲科学的危机

更新时间:2024-02-2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2649 浏览:6561

摘 要 1936年,胡塞尔出版了生前的最后一部著作:《欧洲科学的危机和超验论的现象学》,对科学危机的深刻描述,至今仍有巨大影响.在文本阅读的基础上,本文从科学危机的实质、根源及其克服等三个方面,对胡塞尔的科学危机论略作梳理.

关 键 词胡塞尔;科学危机

一、科学危机的实质

胡塞尔并不是一位自然科学家,与库恩不同,胡塞尔是从一种哲学反思的角度来论述科学危机这一问题的:“科学危机”不是指科学内部某种现行理论的危机(如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发生的物理学危机和数学危机那样),而是指作为现代文化组成部分的整个科学的危机.所以,科学危机的实质,是科学所引致的文化危机.我们可以发现,胡塞尔对欧洲科学危机的考察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进行历史反思,即我们所说的文化研究.

胡塞尔说:“哲学的危机意味着作为哲学总体的分支的一切新时代的科学的危机,它是一种开始时隐藏着的,然后日渐显露出来的欧洲的人性本身的危机,这表现在欧洲人的文化生活的总体意义上,表现在他们的总体的‘存在’上.”基于这种理解,胡塞尔在不否定自然科学之成功(他切近地感悟到了由伽利略、牛顿、笛卡尔等开创的自然科学所取得的卓越成就和不朽的历史功绩)、不牺牲其方法论成就的基础上,从思想史层面反省了自古希腊以来直至近现代人类智力的此项努力.胡塞尔断言:当时欧洲人的精神生了病,欧洲诸民族已变成一副副病弱之躯.难能可贵的是,胡塞尔没有停留在一般的谈论上,而是出于“哲学家的职责”,对这种病进行了深入、仔细的诊断,且自认为开出了一剂良方――超验现象学.胡塞尔预想,“作为严格科学的哲学”,“超验现象学”将为一切价值问题提供理性的答案,以防止实证主义科学越俎代庖,只要欧洲人服下这剂苦口良药,就会立即康复如初,甚至变得更强壮,他本人也将因此成为整个欧洲的救世主.

二、科学危机的根源

“生活世界”概念在胡塞尔那里具有双重涵义.其一,它是指“日常生活世界”.“日常生活世界”是具有严格的经验实在性的世界,是“非科举概念化的世界”,我们可以通过经验感知它的唯一实在性,它是与近代的科学家以数学和物理学等等自然科学方式所理性化了的“科学世界”相对立的概念.其二,它是指一种超越了经验意义之上的日常生活世界的“纯粹先验世界”.“纯粹先验世界”是一个主观的“生活世界”,是以各种分类法和划分原则所形成的“生活世界”的概念的总和.而无论在何种涵义上,“生活世界”都同“科学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关系.如前所述,在胡塞尔看来,“生活世界”是人的生活的前科学世界,是科学理论和科学世界赖以出现和存在的先在前提.胡塞尔据此认为,这个“生活世界”对于科学世界而言,具有优先地位,两者构成了一种主次分明的层级关系,前者是决定性的,后者则是依附性的;前者是主体性的,后者则是客体性的.“生活世界”的意义是自明的,因而科学理论正确与否,有待于主体经验的检验,认识论意义的的全部理论最终都必须回到主体的经验领域、在生活世界之中来加以验证.总之,生活世界先于一切概念、理论、科学,它是人的生命存在的原初的主体世界,而科学世界则是人的意识经验的产物,是一个特殊的、局部性的世界,是从这个原初的主体世界生发出来的.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科学失去了生活世界意识,离开了自己的原本基础和起源地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科学世界完全与生活世界脱节,人只在科学世界中生活,与生活世界分离,失去了自己生活的全面性呢?据胡塞尔考察,在近代之前,生活于西方文化传统中的人,以理性主义来支持一种有目的的充实的生活,或者说,生活的意义是借助理性的说明而向人们展示出来的,物体往往以感性直观的形式具体地存在于人类的经脸中,人们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人和自然是一个更大的整体的不可分离的部分,在这个更大的整体中,人的地位更为根本,这也就等于将生活世界置于比科学世界更高的位置上.而到了伽利略那里,“就已经开始以奠基于数学中的观念的世界来偷偷地替代那个唯一现实的、在感知中被现实的给予的、总能被经验到并且也能够经验达到的世界,即我们的日常生活世界”.胡塞尔承认,伽利略对近代科学的发展的确作出了极大的贡献,但近代哲学和科学的危机也是由他引发的,所以胡塞尔说他“既是发现的天才,也是掩盖的天才”.

随着近代科学一个接一个的辉煌成功,伽利略理性主义成了哲学和科学的榜样,在这种背景之下,“伽俐略自然科学”成为了近代科学的代名词,被视为科学的典范,整个欧洲陶醉于其中,哲学家们也为之惊讶,于是:存在总体被数学化的自然观构造出来了,科学世界成了最可靠的世界模式;“无限真理的总体”的曙光也出现在新的自然科学的说明方式之中.但胡塞尔认为,问题恰恰也就出现在这里.伽利略继承了古写作技巧性主义,却又使理性同存在、真理分裂了;通过数学化建立起来的科学世界本来是第二性的,只是一种说明世界的方式,但到这时却变成了第一性的东西,胡塞尔指出:“伽利略在从几何学的观点和从感性可见的可数学化的东西的观点出发考虑世界的时候,抽象掉了作为过着人的生活的人的主体,抽象掉了一切精神的东西,一切在人的实践中物所附有的文化特征.这种抽象的结果使事物成为纯粹的物体,这些物体被当作具体实在的对象,他们的总体被认为就是世界,它们成为研究的题材.”在胡塞尔看来,这种掩盖在伽利略那里也许是不自觉的,但令人担忧的是,客观主义思维方式在这种掩盖中抬头,并且迅速扩展,最终造成了近代几百年间的自然主义和实证主义的泛滥成灾:客观主义认为科学的使命只是要确证――物理的精神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自然主义认为物理事物是唯一真实的实在和科学的唯一对象;实证主义同样把眼光死死地盯在有限的实在的事物上,并把实证的方法普遍化为研究一切的方法.总的后果是,科学完全进入了一种数学化的自然世界中,而这样的自然世界己不再是生活世界本身,随着而来的便是“欧洲科学的危机”.

三、科学危机的克服

在胡塞尔看来,要克服科学危机,关键并不在于返回到生活世界,而在于对诱发危机的自然态度本身进行反思,以及对被自然态度视为客观自在的生活世界进行“还原”.“还原”表现为一种“悬搁”.胡塞尔认为,正是借助于“悬搁”和“还原”,生活作为纯粹先验现象的主观生活世界的那一面才得以显现,进而才能理解生活世界的本质,才能获得解决科学世界与生活世界的关系的最终证据,才能从根子上消除客观主义与实证主义的基础,才能最终建立起这门严格的科学,进而彻底克服科学的危机.胡塞尔指出,建立了超验现象学之后的欧洲将是一个有着理性传统的、并将会把这个理性传统植入到每个欧洲人心目中去的欧洲,欧洲科学危机也将迎刃而解,欧洲科学将再在作为严格的科学的哲学中找到自己的意义所在.这,便是哲学家胡塞尔为处于科学危机中的欧洲提供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