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不想长大的孩子王

更新时间:2024-04-2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13190 浏览:57856

他长期钻研儿童文学,把孩子带入充满真与善的世界,课堂变得妙不可言.

他收集散落在民间的文学故事,并将之引入小学课堂,让语文课多了久违的乡土气息.

他酷爱阅读,怀着一颗童心,始终站在儿童本位的立场,守护着语文也守护着孩子的童年.

名师简介:

周益民,任职于江苏省南京市琅琊路小学,语文特级教师,《中国教育报》2010年度“推动读书十大人物”.他坚持小学语文的儿童本位与儿童视角,并把图画书、民间文学和儿童文学引入教学实践,让小学语文呈现了一种新气息.著有《回到话语之乡》《儿童的阅读与为了儿童的阅读》《周益民讲语文》《步入诗意的丛林》.

现实中的周益民,安静,谦虚,内敛而素朴,一脸的书卷气,说话慢条斯理.

而行走在小语界的周益民,用他细腻的心思,诗意的情怀,演绎着语文的童话、浪漫与精彩.课上,他借助一个个有趣的故事,引领孩子走进优美而深邃的文学世界;课下,他喜欢被孩子围住,给他们讲感动自己的童话故事、民间文学.有人说他常怀一颗童心,就像圣埃克絮佩里笔下的小王子,而他宁愿自己就是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彼得潘.

也许,正是这种不想长大的情结,让周益民倍受孩子追捧,他在儿童文学的世界里肆意畅游,并始终保持一种柔软、细腻且富有吸纳力的心灵状态,一如老子所言的“复归于婴孩”.

“儿童文学是我教学生涯的一道分水岭”

“在读书上我其实走了不少弯路.”回首自己的读书历程,周益民这样说.

1987年,周益民在南通中等师范学校读书.彼时的他完全是个“好学生”,一心一意地听名师的公开课,读着教育学、心理学类书籍.毕业后,他如愿以偿成为一名小学语文教师.和许多年轻教师一样,认真备课,力求每一堂课都精彩,上得漂亮.


“我入教育的门太早,同事很羡慕我早早找到当教师的感觉,而我却很后悔人文类书籍读得太少.”周益民说,当时没人引领,看了太多实用性很强的书.现在回想起来,精力最旺盛的时间被用在教学技巧的打磨上,耗在思考如何上好一节课上,实在不值得.说白了,只读教育类书籍,一门心思琢磨如何上好课,就是一个典型的教书匠.

2002年年底,周益民认识了扬州教育学院教师、“亲近母语”行动发起人徐冬梅.受其影响,他开始接触儿童文学.“对我来说,徐冬梅就是一种唤醒,激活,让我感觉走向了更为开阔的通道.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在知识结构上营养不良,于是恶补哲学、美学方面的书籍.”

那段时间,每到周末,他总是抱来一大捆书,文学作品与文学理论一起看.谈及自己喜爱的作家,他说程玮的作品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程玮是一个有着独特气质的作家,她作品中那种平平淡淡、至真至纯的气息熏染着我,每次读起来都爱不释手,好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她的那些短篇小说《孩子、老人和雕塑》《到江边去》《白色的塔》,虽然写作于上世纪80年代初,但至今读来也不过时.她的‘周末与爱丽丝聊天’系列也具有深厚的哲学根基.其实,语文教育就是还给学生童年的美好与纯真.在与程玮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我们努力追求着一种真善美相融的情愫.”

而对理论性很强的书,周益民更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朱自强的《儿童文学的本质》《中国儿童文学的现代化进程》,方卫平的《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史》,以及班马、刘绪源的作品,都让他受益匪浅.如班马提出“儿童反儿童化”,即高年级的孩子不想被称为儿童,有强烈的成为大人的心理,让他一下子对学生有了全新的认识,甚至打开了长久以来的心理困惑.

周益民还细读了梅子涵的《儿童小说叙事式论》,吴其南、金燕玉的《中国童话史》,孙建江的《童话艺术空间论》,系统梳理了中国童话的来龙去脉、各种写作技法、叙事模式等.任洪渊著的《墨写的黄河――汉语文化诗学导论》,对母语的阐述很精准――“随着科学的发展,人,甚至人的表情都可以克隆,但唯独语言不能克隆等即使有一天,人类真的惟妙惟肖地克隆出他与她的眉与目,颦与笑,甚至以检测乱真的风姿、风华、风情,但是语言,是倾吐还是低回?是痛诋还是戏骂?是反讽还是自谑,却只属于人,个体的人,一次生命一种语言方式的人.等一旦开口说话,人就与异化的物化的世界分离――谢天谢地,我们在语言中得救了!”实际上,他后来在民间文学研究上有所突破,某种程度上就是受这本书的启发.

“相对来说,朱自强的儿童文学观对我影响更深.”周益民说,“在阅读过程中,我发觉传统的语文课堂对儿童的认识是有问题的.教师也好,语文也好,眼里有学生却没有儿童,儿童只是心理学意义上的.朱自强让我从文化的意义上认识儿童,重新思考成人与儿童的关系,思考儿童到底如何学习,怎么跟儿童交流.虽然朱自强的理论某种意义上源自杜威,但他的理论附着在具体事件上,附着在儿童文学上,引起了我的共鸣,在心理上更加认同.”

皮亚杰认识论指出,儿童的智力和情感都是由低级到高级发展的.在朱自强看来,其实恰恰相反.一个人的情感、灵性在童年时达到最高峰,如果不加以呵护,越老越退化.而从教学现实中来看,朱自强的观点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验证.

后来,周益民有机会去上海师大跟梅子涵学习了一年,对儿童文学理论进行了更系统的梳理.他感慨,再回看曾经的小学语文教材,会发现我们把儿童文学想得太幼稚、太浅显了,儿童往往湮没在成人的思维、成人的需要、成人的权利与成人的虚荣中.“怎么理解儿童就是一种文化.儿童文学其实是很深刻的,远不是简单的儿童文学,成人与儿童是一种互补与互哺的关系.如某版小学教材的一篇课文《小松树与大松树》,采取的是从犯错、被批评到改正的叙事模式.这些叙事模式其实是被当下儿童文学否定和抛弃的,说白了是站在反儿童的立场.”

周益民坦言,小学语文与儿童文学两个圈子隔阂太多.许多教育界争论的话题其实儿童文学界早已争论过了.儿童文学的很多东西,小语界并没有吸收.例如,2004年小语界争论“深度语文”,即小语要不要深刻,现在也无定论.其实,早在20年前,儿童文学界就提出儿童文学是浅语的艺术,浅语不是肤浅,而是浅后有深,是深刻而不是深沉.如果两个领域尽早融合,讨论在其基础上而非从零开始,小学语文课堂会是另一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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