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摘 要：关于“白”字的起源,各家说法不一.本文对其中比较有影响、理论性较强的学说进行了一定的归纳、概括,总结出“日光说”这种起源理论,并分别从这两个角度,从古代字书相关阐述以及其他表颜色类词语的造字原理入手,分析总结“白”字起源与日光的密切关系.
关 键 词 ：“白”字的起源；日光说
[中图分类号]： H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35-0-01
《论语·阳货》：“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这里的“白”释为白色.字和字义都是我们今天最熟悉和最常用的.但是关于“白”字的起源,由于专书记载不详,相关内容的文献有限,历来存在很多说法.本文总结归纳了其中比较具有说服力的一种学说——“日光说”,从古代字书相关阐述以及其他表颜色类词语的造字原理入手,分析总结“白”字起源与日光的密切关系.
一、古代字书从造形角度对“白”字起源的启示
古代多种字书对“白”字从字形入手,推断认为“白”字的造形与日光有密切关系.下文将列举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及其他字书解释,启发思考.
(一)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对“白”字造形的认识
《说文解字·七下·白部》：“（白） ,西方色也.阴用事物,色白.从如合二,二阴数.”后人认为许慎的这段文字,解释“白”义模糊,从字面上看,似乎不能解决“白”字的造字意图.但是陆宗达先生根据《说文》提供的形义关系,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考证,并在注意文字造形相互联系的基础上,做出“白”与日光具有密切关系的推断.他认为应从意义最为隐晦的“从入合二”入手.“白”字的古文写法为“”,正是上下两个“入”,中间合“二”的组合.“入”,古代认为“日为内入,月为外.”《左传·成公十六年》有：“姬姓日也,异性月也.”即认为姬姓是内姓、本族,而异于姬姓的则为外族.陆先生举《史记》例说：“在日月之际”,意为在日月之间,两例均可说明“入”象征日光的照进.那“从入合二”的“二”又代表什么意思呢?我们可以从《说文》中与“二”有关的字入手分析.在《说文·十三下·二部》中有“亟”“恒”“亘”三字从二.“亟”下说：“二,天地也.” “亘”从“二”,字下说：“上下所求物也.” “恒”字下说：“从心从舟在二之间,上下心以舟施恒也.”总结来看,三个从“二”之字,均提到“天地”或“上下”,由此可以大致推断出“二”象征宇宙空间.看似抽象的“从入合二”,即被陆先生从字形出发,描绘出日光布满空间的情状,以喻白色.此外,他又将《说文·七上·日部》的“晧”“暤”两字拿出,皆因“从日训白”,可证“白”与“日”的关系.再有,“的”字从白而训明,《周易·说卦》中“其于马也等为的颡（音嗓）”,加点的“的颡”即指“白额”.
(二)其他字书对“白”字造形的认识
除《说文》外,还有其他一些学者从字的造形出发,认同由日光借指白色的说法.商承祚在《古》中论及“白”字时讲道：“甲骨文、金文、钵文、皆等从日锐顶,象日始出地面,先闪耀如尖锐,天色已白,故曰白也.”申志均《说文部首》字典：“考金文字形,白有与日同形者,疑白与日为一字之变体,后声转形别,析为二字.世上白色之物,无胜于日光者.”更有民国张季涛先生在《怎样学习<说文解字>》中说：“等白像一粒白色的谷米；白是日光之色,其字从日,加了一条代表闪光的线.”以上各家说法,形象生动地对“白”的甲骨文、金文或小篆字形作了描述解释.尽管切入点不同,但共同的在于以实际存在的日光借指抽象、难明的“白色”之“白”.这是一种十分常见的造字方式.
二、通过其他表颜色类词语的造字原理揭示“白”字起源
由于抽象事物难以把握,借助实际可感的具体事物并注意联系二者特征进行造字,这就变得简易、合理.如用其他颜色词举例,陆宗达先生在《训诂与训诂学》一书中指出“古人造字,每以具体事物表示颜色”.下面试以“朱”“黄”的造意作为例证,说明这种规律的普遍适用性.
（一）“朱”,甲骨文字形“”,《说文·木部》释“赤心木也,松柏属.从木,一在其中.”赤心木即红心木,取其红心的“红”这一特征,后来使用“朱”来指红颜色.如《诗经·七曰》中有“我朱孔阳,为公子赏”,这里的“朱”就是“鲜红色”.
（二）“黄”,甲骨文作“”,《甲骨文字典》释：“”,象立正人形,中间的“”象玉环形.“故黄本像人佩环,遂以为所佩玉之称,后检测为黄白字,卒至检测借义行而本义废,乃造璜字以代之.”《说文》中也有：“黄,地之色也.从田从～,～亦声.”所以“黄”最初指“具有黄颜色的佩玉”,后来中心义发生转移,专指黄颜色.
（三）除此之外,还有用大火表示“赤”,用烟从囱出表示“黑”,用萌发的草木表示“青”,等等.
因此,根据同样的规律,用阳光布满天空或太阳刚刚升起时光芒四射的情景,以喻白色,是合理且有说服力的.综上所有用日光表示“白”的参证,我们可以推断出针对“白”字造意产生的“日光说”具有很强的理据性.“白”因日光借指白色,如霜雪之色；引申指洁净、明亮、清楚；后又引申为彰明、表明或指空白、徒然之义.
三、总结
“日光说”强调了“白”字的古文字形与当颜色讲字义的直接联系.因为通常情况下,考虑汉字起源的问题,从古文字形入手往往是第一步.一般只有在字形和字义牵强附会或毫无关联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其他方式进行分析.持“日光说”观点的学者,对“白”字形体作了生动具体的描述分析,综合考证了《说文》对“白”字的模糊注释,并归纳运用了古人造字的一般规律,通过这些工作,不难推断出,“白”字与日光应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通过对“白”这样一个今天看来,字形和字义都十分简单的字进行分析和总结,我们认识到：无论是“日光说”,还是其他造字说法,都反映出人们对一个字追本溯源的思维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我们综合运用文字、训诂等知识,透彻理解并把握造字及词义运动的规律,并要坚持联系和发展的观点,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对某字的起源问题作出正确合理的分析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