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白雪公主》与巴塞尔姆小《白雪公主》比较

更新时间:2024-02-01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12973 浏览:49760

摘 要 :根据路易,阿尔都塞的“依据症候解读”理论,本文将当代美国小说家唐纳德,巴塞尔姆的小说《白雪公主》与格林兄弟的同名童话进行比较,从审美选择、文本意义、社会学的分析等方面进行解读,探讨小说《白雪公主》“可见”的解构经典行为背后“不可见”的审美意蕴.

关 键 词 :《白雪公主》;依据症候解读;文本意义;可见;不可见

“依据症侯解读”的观点,原是法国当代学者路易,阿尔都塞在与另一位学者巴里巴尔合著的《读(资本论)》一书中提出来的.针对当时欧洲哲学界一些学者的马克思思想研究中出现的对马克思思想的种种误解,阿尔都塞在该书中提出,理解马克思著作及其思想的唯一方法,就是认真阅读马克思本人的经典著作,但这种阅读必须是依据马克思文本的“对症解读”.阿尔都塞认为,任何一个文学文本,都有“可见”和“不可见”(即“洞察”与“失察”)的两个方面.这两者之间在文学文本中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正确的解读方法就是要通过“可见”部分去发现“不可见”部分.也就是说,发现“不可见”部分的前提是“可见”部分,人们不能抛开这个前提去捕风捉影,任意猜测.如果我们将阿尔都塞倡导的“依据症侯解读”的方法,由马克思经典著作扩展到当代西方的后现代文学创作,似乎也能读出一些文学新意来.例如,西方一些持后现代文化观念的当代作家在进行文学创作时,常常会借助文学史上的一些文学经典文本进行“戏仿”或“反讽”式的重新改写,试图借助这样的艺术形式来表现他们的文学立场,如美国后现代主义小说作家唐纳德.巴塞尔姆,就用一部戏仿小说《白雪公主》(Snow White,1967),对全世界家喻户晓的格林兄弟的童话故事《白雪公主》进行了一次“戏仿”式重新改写,让熟知这个童话及其人物故事的读者为之诧异.这就更需要读者在进行具体的文学解读时,按照阿尔都塞的“依据症侯解读”原则,用心寻找到这些文学文本中被“戏仿”或“反讽”形式掩盖住的“不可见”艺术内涵.

一、“理想人生”或“游戏人生”的审美选择

童话故事是写给儿童看的,在儿童清澈的眼睛里,生活的一切都是纯洁无瑕的,所以童话的本质一定是“善”的.但生活本身处处充满着“善”的同时,也时不时会显露出“丑恶”的嘴脸,童话故事既然肩负着帮助儿童认清生活本质的教育重任,就必然要在童话故事里展示“善”与“恶”的矛盾冲突,但这个矛盾冲突的结局,必然是“善”最终战胜“恶”,这也是世界各国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催生出来的童话故事所共有的“理想人生”文学叙述模式.格林的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就运用童话的形式将之演示得非常成功.在格林童话《白雪公主》中,白雪公主是一个美丽、纯洁、善良的女孩,因为她长得比继母美丽,引起了继母的嫉妒,作为皇后的继母不允许有人比她美,她认为只要有人比她美,就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为此她千方百计要设计毒死比自己更美丽的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在猎人和七个小矮人的帮助下,躲过继母的毒害,但是继母却不甘罢休,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最终白雪公主没能躲过继母的毒计,吃下了有毒的苹果,因而沉睡不醒.童话的结局是白雪公主在一位年轻王子的爱吻中苏醒过来,获得了爱情和車福生活.唐纳德,巴塞尔姆的戏仿小说《白雪公主》,基本上保留了格林的童话故事《白雪公主》的人物关系,但主要人物的个性及言行则完全变了一个样,小说《白雪公主》里的七个小矮人,每天发着“嗨嗬”的声音到一家中国人开的食品加工厂里洗刷坛坛罐罐,在单调平庸的社会生活中沦落成为一群庸俗的小市民,整日茫然不知所以;小说里的白雪公主,长得像童话中的白雪公主那样,“她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她的肌肤像雪一样白”,与七个小矮人生活在一起,为他们洗衣做饭,扮演着为七个小矮人当“家庭主妇”的角色,因而对现实生活表现出极端不满.她的这种不满情绪,直接来自她对庸俗不堪的现实生活世界的反感和厌倦,因为她现在的生活处境与她所渴望的童话世界完全不一样,以致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王子的关系,与童话故事有了本质上的区別.小说中的白雪公主不仅经常与七个小矮人举行聚会,还经常在淋浴时与七个小矮人轮流,白雪公主还特意为此写了一首“四页长的了不起的污秽诗篇”,其作品主题是“不合逻辑的包扎与受伤”.小说里的王子化身——保罗,不仅不能像童话中的王子那样为白雪公主带来爱情和幸福,相反,他为了逃避应承担的王子式历史使命,躲进了西内华达的一所修道院里面,整日和一群黑衣教士混在一起,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究竟在哪里最终,无法履行王子责任的保罗,喝下了简为白雪公主准备的毒酒后身亡,“脸上冒出绿色的泡沫”.保罗的死,在一定意义上,预示了今天的时代已经是没有了“英雄”的时代,没有了“英雄”,也就没有了“理想人生”.

通过对比我们不难察觉,格林童话里的白雪公主,是纯洁善良的艺术化身,童话故事的结尾,白雪公主死而复生,是因为王子那深情的吻.通过王子与白雪公主的爱吻,作者想要弘扬的是人与人之间应有的“爱心”,并在“善与恶”的生活矛盾中,引导儿童从天真走向成熟.但在美国后现代作家巴塞尔姆的小说里,白雪公主却成了的化身,小说的结尾,白雪公主羽化上天,因为这个“世界本身,无法提供一个王子,至少无法明智到为故事提供一个正确的结尾”.这就是说,小说想要揭示的是后现代社会里的丑陋现实和人与入之间“爱”的消失.为此,小说还特意安排七个小矮人中的老大比尔说出,在这个平庸丑陋的社会里,“爱已经在这里死亡.”如果说,格林童话中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生活故事,是为弘扬人与人之间的“仁爱”关系,那么,小说故事里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生活故事,更多是为了展示人对生活的“游戏”态度.也就是说,白雪公主这样的滥交方式不可能是出于“爱”的情感选择,而只能是“游戏人生”态度的一种行动必然.


据此,我们基本可以认定,童话《白雪公主》和小说《白雪公主》的文本是由作家精心挑选的一系列言语行为组成了各自不同的“可见”意义系统,但在这个“可见”的意义系统之外,还潜藏着另一个“不可见”的意义系统,即不同作家各自不同的人生态度所构成的文学创作动机,以及被改变了的经典文学审美意蕴,它所体现出来的必然是文学创作者不同的人生态度.从文学文本所产生的社会意义及审美意义出发,童话《白雪公主》所展现出来的,是作者用爱心描绘出来的“理想人生”;而小说《白雪公主》所展现出来的,是作者別有用心描绘出来的“游戏人生”.对于西方后现代文学创作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游戏人生”的态度,美国的《哥伦比亚美国文学史》对此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样的文学作品(即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在创作态度上是极端“不健康”的,因为这些“作者们放弃了现实主义,抛弃了历史事实,嘲笑了可信性的观念本身,为了耽溺于自恋的游戏,致使读者无从认清作品中的人物”.“他们攻击自我反思的作者们背对着社会意识与人的责任感,他们拒绝解释现实,拒绝装作检测定现实等于真理,因而未能把现实表现为和谐的与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