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海上钢琴师》的象征艺术

[摘 要] 反思西方主义的热潮于20世纪末席卷全球,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了《海上钢琴师》.电影的主人公1900是个弃婴,一辈子栖居在船上的“与世隔绝”的音乐天才,电影通过这个常年漂泊在海上的天才钢琴师的眼光来看陆地,从自然的角度看待陆人的文明,从别样的视角看友谊﹑爱情﹑音乐以及船本身.展现了对这些未经世俗“加工”过的美好事物以及情感独到的理解,呼唤人性的美好.本文将从电影主人公的角度,论述电影中具体或是抽象元素的象征意义.

[关 键 词 ] 《海上钢琴师》；文明；人性美；象征艺术

象征作为艺术创作的基本艺术手法之一.指借助于某一具体事物的外在特征,寄寓艺术家某种深邃的思想,或表达某种富有特殊意义的事理的艺术手法.象征的本体意义和象征意义之间本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通过艺术家对本体事物特征的突出描绘,会使艺术欣赏者产生由此及彼的联想,从而领悟到艺术家所要表达的含义.运用象征这种艺术手法,可使抽象的概念具体化、形象化,可使复杂深刻的事理浅显化、单一化,还可以延伸描写的内蕴、创造一种艺术意境,以引起人们的联想,增强作品的表现力和艺术效果.

曾有过这样一句话：电影的发明使我们的人生延长了三倍.因为我们在里面获得了至少两倍不同的人生经验.经典的电影之所以吸引观众的眼球,是因为电影本身内涵丰富,寓意深刻,有着鲜明独到的主题,能够引起大多数人的共鸣,触碰到人们精神层面那些柔弱的、细微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正是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的：比如永驻的青春；比如永恒的爱情.这些现实中注定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在电影中找到了归宿.即便虚无,人们还是愿意将这种夙愿延续下去,将这种美好的情感找个寄托.在电影中他们能感受到人生百味,经历别样的人生,获取生命的感悟与精华.《海上钢琴师》无疑是这样一部能引起我们共鸣的电影.在影片中,象征的手法也被非常巧妙地运用到表现主人公——一个天才钢琴家的身上,对电影主题的表达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以下将对《海上钢琴师》的象征艺术做具体分析.

一、对自由的渴望与梦想的追求

20世纪初期工业文明进程发展到,已经明显走进了人们的生活,在很多方面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自由女神像的底座上铭刻着这样的话：“把你们疲惫的人,你们贫穷的人,你们渴望呼吸自由空气的人,都给我；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饱经风浪的人,都送来.在这金色的大门旁,我要为他们把灯举起.”于是当时大多的欧洲移民怀揣着改变命运的梦想与自由,选择离开自己故土,来到America寻找金钱财富,自己的梦想与出路.他们怀抱着那个共同的“美国梦”,寻求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自由女神幻化成了一种自由、民族和平等的符号,更是财富与幸福的象征,让他们看到了生活的方向.于是,在船上的移民们看到了自由女神像之际,那声“Look,America!”便是大多数人发自心底的声音,是他们生活的目标,更显示了他们离自己创造财富、改变命运与生活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然而对于1900来说,一个生长在船上从未离开到陆地的人来说,自由女神给他指明的却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正如电影中最后一幕中1900自己感悟的那样：钢琴只有那88个琴键,前后都有尽头；然而通过这些琴键却可以弹奏出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陆地上的世界则有成千上万个琴键,他无法去掌控那么多的琴键,他不知道怎样选择,怎样生活,会迷茫不知所措.1900是个弃儿,生下以后被一个工人收养,从那以后就一直漂泊在海上,没到过陆地.他和人类的社会之间表面看上去只有一船之隔,实际的差距则远超过一片海洋.

现实的人们是依赖着内心精神层面的东西立足于世界的.也正是内心的理想与对自由的渴望成为人们不懈奋斗下去的源源动力,是最本质的东西.只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在物质的诱惑下渐渐淡化了精神层面的理想,虽然其还在却变得不再轮廓清晰,渐渐模糊,甚至在利益的诱惑下面目可憎.于是,就出现了精神与物质之间必然的选择.选择就会有结果,有结果就会在特定的场合为自己曾经的选择付出代价.正如同电影中的情节,重视现实与物质的人就会选择上岸,因为可以双脚踩在陆地上,可以在自由女神的指引下找到属于自己的财富.也有一些人是徘徊在海洋与陆地之间,难以涉足海洋深处.而当时的大多数人则是对陆地向往甚至痴迷的,从他们看见自由女神像时的表现便可以看出.而1900则注定是那个只能漂泊在海上的人,多年的漂泊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和陆地之间的联系,离开海洋是存活不下去的,即便为了一个爱过的美丽女人.他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中,成为他生命中割不去的部分,连同生命本身一起成长.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奏出如此卓越的音乐的原因吧.他将自己从来未经污染的灵魂与音乐结合在一起,把灵魂注入音乐之中.于是,我们也不难理解为何他难以适应陆地的生活,难以理解世人的和困惑,甚至觉得他们那种对财富的痴迷、对陆地的向往的想法有多么可怕.他是毕生飞翔在海上的没有脚的鸟,用精神的羽翼与大海发生共鸣；一旦落了地,必定失去方向.

影片中,1900为了寻找那个在船上一见钟情的女孩,决定下船.然而在走到阶梯一半的时候,面对美国这个“太过美丽的女人”,他将帽子抛入海中,最终选择了回到船上.尽管他的朋友告诉他陆地上的生活有多么丰富；他的音乐可以给他带来那么多的财富,可以给人们带去那么多的快乐；他将会是一个神话般的传奇；以后他可能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和朋友聊天,听朋友夸赞自己妻子的手艺有多么好.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了回头,回去那个他和音乐共同居住的大海上.因为他的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距离是永远难以填平的.尽管1900没有下过船,在音乐世界里他却从未感到孤独.似乎可以这样理解,来自陆地的那些人来到船上,通过音乐找到了精神层面的东西.他们陶醉在1900的音乐世界里,在音符之间他们有着陆地世界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友情和感动.然而他们毕竟不是1900,他们终归要回到陆地,回到物欲横流的现实中去.看上去是为了生活的无奈,实则是一种选择.是在现实世界与精神追求之间一个僵持了几个世纪的对决,大多数人大多情况下,精神输给了物质.尽管没有下过船,1900早已通过这个狭小却人来人往的舞台看清陆地人世间辉煌背后的凄凉,繁华背后的落寞；看清陆地之人的浮躁与虚无,空虚与可悲：那个谋杀亲夫之后和情人私奔的老女人,似乎正在携带着珠宝和逃跑；那个沉迷于往事难以自拔的中年男人,眼神空洞；那个泪眼模糊妆容混乱看破红尘的以及偷穿礼服并期待的三等舱乘客等在这个错综复杂,让无数人趋之若鹜,顶礼膜拜的城市里,他找不到尽头,找不到在琴键上可以找到的方向.所以他只能选择回到船上. 现代化的一大特征实则是朝着商业化和都市化的方向迈进.人们精神变得越来越物质,没有寄托,最终变得精神信仰沦丧,成为可悲的物质奴隶.因此,《海上钢琴师》透露给我们的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寓意,强调了对精神领域的追求与精神上自由的把握.在有限的时空中让自我的梦想和心灵获取完全的自由.

二、音乐的超脱之境

只有超脱的灵魂才能创造出完美的乐章.因为只有超脱世俗的心灵才能对世界和生活有着独到的理解和感受；有着洞察世界的视角,才能创造出不朽之作,让所有人融入他的音乐世界,情感上和精神上产生共鸣.也只有超脱世俗的灵魂,才能不断地从生活中汲取营养,不断超越自我,完善自我,突破自我,达到人生和音乐登峰造极之态.

1900就拥有了这样超脱的灵魂.他的音乐是从他心底发出的,来自心灵最深的那个角落,表现了他内心最高尚唯美的部分.未经世事的污染,他有着一颗对陆地上世界好奇的空灵驿动的心,对外边世界有着无限的憧憬与向往,却难以触及.于是,音乐便成为对这一美好的希望的抒发载体,再次得以表达和升华.对于1900来说,船,音乐,海就是他的生命他的世界.他的创作表达的是最真实最本源的生活,包括自己和登船的游客们,他们的日常生活以及内心情感,无不通过它没有乐谱的完美音乐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就是音乐的魅力,也是人的魅力.他能本能地觉察出世间人的功利、浮躁以及可悲,所以与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对爱情的向往和渴望也通过音乐表现出来,可以说,他就是音乐本身,他的生命注定充满着传奇的音符.

1900永远都不能适应陆地的生活,与其说不能,不如说不想,因为那些恶俗的规则是永远无法束缚住一个自由的灵魂的.当那个“杀气很重”的挑战者来到船上,妄图打败1900的时候,他在比赛时甚至被对手感动得泪流满面.最终,以精湛的难以逾越的琴技让挑战者心服口服,让所有在场的人目瞪口呆,等大家从那段绝世的钢琴曲子中回过神来时,顿时爆发出惊雷般的掌声.这不仅是一场精妙绝伦的比赛,更表现出1900在音乐上的天才造诣和对音乐艺术超俗的理解和感悟.那个挑战者之所以失败,因为他像大多数陆地上的人一样,有着强烈的虚荣心和求胜,浮躁,功利,自然不能达到音乐上登峰造极的境界.同时值得注意的是,的寓意.虽然那个挑战者在没遇见1900之前一直没有对手,那是因为他一直在陆地上,那里有着被广泛认同的价值观和文化归属；和大多数的大众文化一样,他的音乐具有很强的可复制性,缺少自身独特的地方,并掺杂着、功利、浮躁的因素.这种类似的音乐可以被广泛的人接受,却难以深入地走进人心.1900的那支与挑战者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世俗与非世俗之间的较量.聆听1900的音乐,是注入了自己的灵魂的,蕴涵了自己思想的无法被抄袭被复制的音乐,而1900本身也是那个时代很多反抗者灵魂的象征.

三、结 语

故事的结局,1900选择永远与船在一起,就好比他对音乐的坚持.其实在他之前选择回头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这种结局收尾.只不过导演了解观众们更愿意看到一颗明星的完美落幕的心理,与其说是一种交代,不如说是一种赞美.1900离开了这艘承载着他命运与理想的船,把音乐带到了天堂.时常想,人之所以要追寻生命的意义,是因为人作为个体生命渴望拥有的存在感.是个体的生命在有限的时空中无限的表达和升华.只有将人的灵魂融入自然,托付给天地,才可达到真正的自由与无限的境地.1900的选择是回归真正的自我,与当今活在现实里的物欲泛滥的人群们形成鲜明的反差.我们不必为明星的陨落而感伤,因为这或许是他传奇生命戏剧惟一合乎逻辑的结尾.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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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司慧慧.电影《海上钢琴师》的生存隐喻[J].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06（01）.

[3]李丹.城市没有尽头——看《海上钢琴师》[J].广西教育,200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