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源于“声音”

更新时间:2024-04-0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5388 浏览:20206

摘 要 :在《反生活》的第四章中,有一段内森的鬼魂和玛利亚的对话,对话中,内森作为一名作者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身躯和任何物质的形态,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来与自己的情妇玛丽亚交谈,而小说中的其他人物作为内森作品的读者也似乎失去了自我,接受了大众普遍的声音,来替代自己独有的观点.这些内容在小说中的表述,显示了作者与读者同时的一种消解,化为一种声音,一种受某种外力操纵下,发出的声音.这证明了人类社会存在着一些固定的模式或公式,对单个的人进行操纵,控制他们的思维,限制他们的交流,击碎了他们的物质形态,使物质的躯壳消散,只剩下统一的声音.

关 键 词 :作者 读者 文学程式 意识形态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8-0000-01

《反生活》是美国作家菲利普罗斯的重要作品,在这部小说中,结构脉络错综复杂,构成了三个分立的故事.小说中,内森极力摆脱他的犹太背景:他的《卡尔诺夫斯基》令他与家人形同陌路,弟弟亨利更是指责他把父母害死了(9页),他的前三次失败的婚姻的对象都是非犹太人,这在一个重视血统的民族中是非常少见的,他在与犹太人的接触中与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极力维护自己的独立性,可是,最终他还是对犹太人产生了认同感,对于第四任妻子玛利亚家庭的反犹环境极为不满,融入了犹太人的大家庭.亨利本是一名成功的牙医,但是在经历了心脏手术之后,对任何事情都失去兴趣,出现了信仰的真空,直到他到以色列度检测时,这个真空才被填补,他也正式成为了一名坚定的犹太复国主义者,融入了一个集体.还有书中的其他人物,他们都在寻找自己的身份,而为了这个目的,又都选择成为一个集体的一员,找到自己的同时又失去了自我.这些行为也反映到了写作和阅读的行为中,作家和读者都不约而同的在意识形态的作用下,加入了一个集体的行列,在自认为找到自我的同时,又失去了自我,融入了集体中,“我们代替了我”.

一、

人的一生都在寻找自我的身份,内森作为一名作家,他寻找自我的路线是双重的:一个是在他寻常的生活,一个是他自己的写作.但是在这部小说中,内森的生活和写作是彼此纠缠在一起的,真实的生活中融入了写作,而虚构的写作中也掺杂了生活.读者在阅读到第四章的时候,会突然发觉其余几章的内容不过是第四章中,内森的手稿而已,但是这个事实也让读者困惑,因为这些手稿中的一部分已经被亨利销毁,何以又出现在其他几章的?

内森在小说中是一位知名作家,但是在任何时候读者都清楚的知道他是一名犹太裔作家,这个身份就象一个标签一样跟随着他,虽然他尝试各种方式摆脱这个身份.他很早就与自己的家庭决裂,起因是一部自己的成名作―《卡尔诺夫斯基》,在这部作品中,他揭露了犹太人的一些丑恶面孔,令他的父母蒙羞,而他却对这部小说引以为傲,甚至在自己给自己的写的悼词中,也对它大加赞赏.这表现了内森希望有一个独立于犹太人身份的自我,然而,在英国期间,他感受到了英国人当中的反犹态度,深埋在他内森的犹太身份被再次唤醒,他对自己身处的环境和身边的人开始敏感起来,怀疑一切事情都是针对作为犹太人的自己,这是他做的是重新成为一名犹太人.


一个事实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作者的写作与他的生活的息息相关,作品当中的一切都可以在作者的生活、他的传记和自己的日记、信件等文稿中找到证据,作者的写作必然要受到一些意识形态的影响,很难想象富家子弟会写出贫民窟的生活经历,就是说,作者的素材很大程度上不是来自于作者的原创,而是固定生活环境的产物,作品的形式真的是作者自己思维的产物吗?“互文性”和“文学程式”等等这些概念应该对于所有人来说并不陌生,作者之间有各种各样的关联,因为作者在成为一个真正作者之前,首先是一位读者,而他的作品中叶必然有他自己对其他作者的借鉴,内森在论写作时,曾经提到过托尔斯泰,也曾提到过象《黑暗之心》和《大白鲸》这样的作品,在阅读一些作品时,读者也可以发现这些作品与前人的作品的相似之处,这些事例说明作者的作品并非完全来自于自己的想象,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其实来自于他人.

二、

如果说作者在创作时,会以自己的生活经历为依托,那么读者在阅读作品时就更依赖自己的实际生活了,因为作者是借用自己的生活经历在承载自己的虚构世界,而读者则更希望把自己阅读的作品和实际的生活联系起来,甚至把作当做完全的真实来理解.其实,以上这些行为都源于读者在阅读作品时,把它当做生活的真实而非虚构所致,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读者,诸如玛利亚和亨利等等,应该都明白文学作品的虚构性,但是他们仍不免在自己的阅读过程中,把小说与实际生活联系起来,是因为绝大多数读者都存在这样的观念.

另一方面,在上一节,文学的体系被涉及到,而每个与文学有关的人,无论是读者还是作者都要从这个体系中获得一些知识、教益,并受到这个体系的摆布.当文学的模仿说大行其道的时候,很少有人认为作品出于作者的虚构,作品的阅读必须伴随着对作者身处时代、生活环境以及经历的研究,读者的阅读行为也被限定在这个文学的结构中,文学教育的优势在于让大多数人在很短时间内了解并读懂文学,但是必须以消灭单个个体的独创性为前提,通过这种文学程式的教育,读者可以很多了解文学,然而也就造就了大多数趋同的观念.

三、

除了上文的论证之外,有一个问题也值得注意,那就是语言的主体性.很多人都认同这样一个观点,语言是人类在生产实践中创造出来的,是人们交流的工具,在这个意义上说,语言是一个客体,一种工具,帮助人类完成交流的功能,但是事实是语言是所有人类――不论种族和历史――的产物,那么单个人或群体抑或某个时期的人群只能拥有其中的一部分,意义的产生也就多样化,语言可以自由在不同人群之中展现它不同的一面,文学作品的解读也可以有差异,语言随着时间流逝和环境的变迁而开始了自己意义的“延异”,这样语言及文学作品的主体性就不再使人惊奇,这样人就不再称得上是语言的主人,他们之间是平等的,甚至在某些时候人是语言的奴隶,“太初有道”,“道”使人言,在一定意义上,“我们都是上帝的工具”.

通过以上的论述,无论作家还是读者,在文学结构的包围之中,浸没在一个文学程式所认同的集体之中.只有在这个条件之下,才能在这个集体之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成为一个被集体所认同的有“自我”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