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摘 要 ]电影艺术是一门以视觉语言为主要内容的综合艺术,它向观众呈现的画面空间不仅有视觉影像,还包括在视觉影像基础上形成画面之外的联想空间.电影画面构图始终是电影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强化影片视觉冲击力的重要手段.电影画面构图可以更好地展现影片主题,提高电影画面的视觉美感,真实而细腻地展现人物的内心情感与外部表现.本文试图从电影画面构图的意义、基本形式、美学特征等方面对电影画面构图进行分析,以求为电影艺术的发展贡献绵薄之力.
[关 键 词 ]电影画面；画面空间；表现力；几何中心
电影是一门以视觉、听觉语言为基础的综合艺术,它主要通过视觉影像向观众传递影片信息,虽然其影像仅仅展现在银幕上,但观众感受到的画面空间不仅有视觉影像,还包括在视觉影像基础上形成画面之外的联想空间.也就是说,电影的空间是由现实画面空间和画外联想空间共同组成的.因而,电影画面构图的处理对电影制作具有重要意义.
一、电影画面构图的目的与意义
电影构图是按照时间和空间位置对电影演员的景位、道具、色彩等元素进行的布局、安排,是对具体空间的分解和组合,将画面中的各个元素有重点地布局和安排在一系列画面中,表现特定的内容和视觉美感.
(一)电影画面构图的目的
构图是按照视觉美感要求对画面中各种视觉元素进行排列与组合,是一个从无序到有序的创作过程.电影画面创作就是将具有视觉价值的形、光、色等集中于画面,使电影画面具有形式感、美感,影片中每个镜头都体现着画面布局与结构.由于电影的风格、样式、题材等存在着较大差异,因而,电影画面构图的创作手法、构图形式也不尽相同.[1]在电影画面构图中,点有着集中视线、吸引观众视觉注意力的作用,而电影画面的视觉几何中心能使画面产生匀称、庄重、形式感.如果几何中心向左或右偏离,就会使构图变得不平衡,使观众产生一种空间期待.点处于银幕位置时能够产生向心力,偏离中心时会变得不稳定.张艺谋在电影画面设计中就非常注重形式美,其影片《一个和八个》就使用了全景系列的构图风格,而影片《红高粱》使用的则是在地平面上方进行构图处理,使画面构图呈现出一种深远感.在《大红灯笼高高挂》中,严谨有序的构图、红黑色彩对比强烈的画面造型,为整部影片营造出和谐的氛围,使画面产生了震撼的视觉效果,给观众留下了想象的空间.这些都是由于导演充分发挥了画面构图的作用,为影片添加了很好的渲染和烘托效果,提升了影片的思想深度.
(二)电影画面构图的意义
电影画面构图与其他艺术构图不同,电影画面影像是在不断运动变化的,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画格.单一的画面构图是对空间的分解,而众多的画面构图则是对空间的组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观众看到的画面空间是现实的具体的空间,看不到的则需要借助联想和想象去进行补充,画面内的空间内容是对画外空间内容的省略和暗示,而画面构图为观众想象范围提供了边界.
电影构图具有强烈的表达效果,既能创造性地表达出创作者笔下人物内、外在特点,引导观众深入感受人物的内在情感,生动地展现创作者的复杂情感和创作风格；又能增强观众的感受能力,帮助他们领悟影片人物的外在形象和内在品质.[2]张艺谋执导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一片,丰富的思想表达和生动的语言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实现了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影片通过画面图像的再现、互动和构图实现了意境营造与艺术形式的有机融合.陈凯歌执导的《黄土地》使用“极简主义”景观构图追求纯净的抽象形式,用简洁的形式追求简约、纯粹的空间.影片主题“黄土地”象征着中国文明具有厚重、隐忍的特征,通过简洁的形式表达了复杂深刻的意境,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道法自然”“大象无形”的哲学内涵以及对中华民族文化和民族性格的反思.
二、电影画面构图的基本形式
(一)封闭性构图与开放性构图
封闭性构图是一种非常接近绘画的构图形式,在封闭性构图的情况下,各种视觉元素均被安排在画面之中,整个电影画面显得完整、统一.这样可以使画面更集中,更能突出影片的主题思想,但这种构图方式往往会导致电影画面单一、呆板,缺乏生活感与现实感.如影片《飞跃疯人院》中人物活动多被限制在疯人院封闭的场景内,或是某个阴暗的房间内,或是铁丝网下的庭院内,当拉齐德小姐提着购物袋穿过走道时,其行动路线完全是画面的中线,这种封闭、压抑的环境象征了管理者的无上权威.电影《黑炮事件》中的会议场面就是典型的封闭性构图,墙壁上的挂钟占据电影画面的视觉中心,从前景向纵深延伸的长桌将画面分成了均衡的两部分,使整个画面充满了浓厚的象征意味,通过冗长、乏味的会议场景折射出了僵化的官僚体制.
随着电影艺术的发展,开放性构图逐步为人们所重视,并成为电影画面构图的重要形式.如果画面是封闭的,那么就会限制人的活动,使电影艺术雷同于舞台表演,因此,在电影创作中,导演们总是力求突破画面的限制,使电影画面变得更开放.在构图上的开放性使电影艺术获得了独特的艺术表现力,如通过人与物在画格边框上出没可以扩大观众的知觉范围,实现画外延伸影像的目的,使有限的银幕表现出无限的空间.开放性构图还涉及镜头之间构图关系的处理,电影画面中生动形象的沟通设计具有暗示作用,能使观众产生联想.这时电影的表意单位变成了镜头、场景,甚至是蒙太奇段落,构图设计的目的就是这个段落或镜头的完整、统一.就某个构图而言,往往是不完整的,需要“上下文”的连贯与补充,有时导演会故意设计出一个空白,让观众产生联想与期待.影片《飞越疯人院》中,为表现拉齐德小姐的权威与独断专横就使用了开放性构图,拉齐德小姐非常傲慢地拒绝了病人的要求,并用轻蔑的态度看着对方,画面中她位于左边却独占了整个画面空间,向右看外边的病人.如影片《猎鹿人》中迈克尔进入赌场的场景中,画面的右边是空的,使观众从失衡中产生期待,紧接着赌场老板从右侧入画.
在电影画面构图中,封闭性构图更强调风格化设计,有着现实主义色彩,画面中的人物安排较为严谨,常通过精心安排来达到均衡.而开放性构图强调非形式性、朴素性,毫无精心安排的痕迹. （二）平面构图与纵深交叉构图
纵深构图能突破传统电影表现手法的局限性,能使电影画面产生纵深感,更加接近生活场景.从纵深方向上看,银幕世界分为前景与后景,用新锐焦点拍摄前景比用软焦点拍摄后景更能吸引观众,用软焦点拍摄前景形象不如后景中较小的清晰形象有吸引力.[3]如动画片《狮子王》中有这样一个片段,焦点是前景中的小蚂蚁,后景中的大型动物模糊不清,而后前景虚化、后景变得越来越清晰.在画格内部,远离或接近镜头会扩展与延伸影片的空间界限,如果人物退出前景向摄影机而去,那么观众的视线就会被引向画格深处,使观众产生第三向度的幻觉.
影视画面构图中常常出现平面交叉构图的现象,这种构图主要依据绘画原则,强调画面的平衡感以及运动速度与方向上的构图设计.运动的人或物,横向、垂直运动比纵向运动更快,在表现汽车追逐的场面时常用横向运动来展现汽车的速度.在影片《生死时速》中,升降机迅速从银幕的底线向定线滑去,使人产生一种强烈的运动感,让人感到惊悚,并产生一种悬念.
(三)运动画格中的构图
摄影机在运动中进行拍摄时,可以从任意角度拍摄某一对象,既可以在运动中跟拍人物,也可以在摄像机不动的情况下通过改变焦距来取得动态效果.如在影片《巴黎最后的探戈》中,摄影机随着保罗、琴恩的移动而不断移动,穿过大厅,进入房间,摄影机始终随着画面构图与观众的视点不断改变.在影片《喜宴》中,老头子在机场入口进行安检时,很自然地伸出双手,这时导演进行了一个俯拍,使观众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4]在影片《勇敢的心》中,华莱士在山梁上奔跑的片段,导演以远景进行运动拍摄,当主人公跑到山顶时进行了一个面部特写,接着让周围的远景快速移动,从而使电影画面动感十足、气势磅礴.
三、电影画面构图的美学特征
构图是电影画面创作的重要手法,具有即兴性、艺术性、创造性和个人化的特点,因而,没有固定的、一成不变的模式.
(一)整体性
绘画和静态构图的特点与技法在电影画面构图中均有所体现.静态构图是用来表现相对静止事物时所使用的一种构图形式,这种构图形式只注重画面事物的单一性,而对画面外的各种关系很少关注.一般来说,静态构图主要关注机位、景别关系和轴线,因为在通常情况下这些都是处于静止状态和固定关系.进行静态构图时应当注意静态构图的外在形式和内部结构形式.外在形式上应注意倾向性、地平线和主体的位置等；内部结构形式上则需要注意构图的对比、对称和方位.
电影构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突出画面中主体的形象.一系列不同的画面和镜头内容的组合就构成了一部完整的电影作品,如果就某一镜头画面来看,在构图上可能是不完整的,但将一系列镜头组合起来就是一个结构完整的构图,而且还具有构图结构表情达意的规律性.[5]如影片《满城尽带黄金甲》为突出刻画“小婵”的主体地位,影片合理处理了她与众、与周边环境的关系,正确地确定了取景范围,合理地选择了景别角度,从而实现了画面内容与形式的有机统一.
(二)动态连续性
与静态构图相对应的是动态构图,在这种画面构图形式下摄像机位和主体分别处于运动状态,即造型元素与结构形式都发生了运动变化,这种构图形式主要用来表现主体的运动变化过程.无论是主体运动还是摄像机运动,其目的都是为了使构图和视觉发生变化,产生出风格多样、造型美观的效果.
动态是随着表现对象与摄像机的运动,构图结构与画面的信息、情感、思想以及被摄主体的位置形象等随之发生相应的变化.在电影拍摄中,视点的改变也可以使电影画面构图的角度、景别、关系不断改变,使画面构图的形式结构、视觉元素组合关系不断改变,给观众更多的视觉信息与审美感受.摄影师可以通过移动摄像机、改变镜头光轴等多种方式将对象从静态变为动态,呈现出丰富的运动变化.这种动态连续性使各种表现性符号大量出现、多次呼应,构成了既有稳定性又有动态性的符号系列.
(三)时限性
影片中的镜头和画面都是一纵即逝的,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某一个镜头和画面,因而,镜头和画面都会受时间限制,这就要求影片制作人在进行画面构图时要综合考虑时间因素,从而在有限的时间内为观者提供美的画面和丰富的视觉信息.
优秀的影片应具有多种美学特征,能真实而细腻地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与外部表现,应能经得起观众的反复欣赏与推敲.其中电影画面就是决定电影艺术魅力的重要因素,它决定着电影作品的力度与深度,表现着导演的创作意图,就像一种“看不见的旋律”,构成了影片的审美情调与影像风格.
[参考文献]
[1]吴贻弓,李亦中.影视艺术鉴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32.
[2]刘海玲.论张艺谋电影的符号美学价值[J].北方论丛,2007（02）.
[3]王春荣.新时期电影的多元结构[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97：78.
[4]王海龙.品味电影的画面色彩与构图[J].电影文学,2009（11）.
[5]李稚田.影视语言教程[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31.
[作者简介]焦拥军（1979— ）,男,河南新乡人,硕士,许昌学院美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装饰设计、视觉传达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