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人体寄生虫病学要览

更新时间:2024-04-0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5910 浏览:20963

摘 要 :我国早在上古时期,先民们就意识到自然界的毒虫对人的侵害.殷商甲骨文出现“蛊”字,说明于三千多年前已发现了人体内寄生之虫.战国秦汉以来的许多古医籍记载了多种寄生虫病,涉及到当代人体寄生虫学所列的蠕虫病、原虫病和昆虫病,有的记载还属于世界首创.所栽防治寄生虫病的方法和药物,于今仍有实际意义,应进一步深入发掘和利用.

关 键 词 :人体寄生虫病;蛊;九虫

中图分类号:R3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717(2007)12-2622-03

人体寄生虫,在古文献中称为“与人俱生”之虫.由于寄生虫病多发、易见和病原体为实在之物,故早在上古对期就为先民所关注.殷商甲骨文卜辞中已见到“蛊”字,表明人们对毒虫进入体内作祟的猜想,此为对寄生虫病认识之始.其后,历经周秦汉唐各代,关于寄生虫病的证治积累渐丰,对多种虫体与虫病能细致地加以描述,有些发现属于世界首创.一批疗效很高的驱虫或杀虫药,经千百年的实践认识,被确定下来,有的至今仍在使用,并经现代科学方法研制出新一代药品,受到国内外的高度重视.因此,深入发掘中医人体寄生虫学宝库,具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1.古代文献中的虫病论

1.1“蛊”说甲骨文的“蛊”字,象多虫同蓄于器皿.《说文》:“蛊,腹中虫也.”腹中有虫,当会啮噬内脏,引起腹胀、腹痛、下血等症.甲骨文中虽未见到与蛊相关的此类症状的字词,但可以推想,先人们已有这种印象和意会,故创造出蓄虫于皿的象形文字.数百年后,记载春秋年间史事的《左传》也提到了蛊病.《左传昭公元年》:“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日:‘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等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医和认为,晋侯是因长期沉溺女色,患了昏愦惑乱类似于蛊的重病,很难治愈.这种非因虫引起的“如蛊”之病,亦见于其后的医学著作之中,甚至直名为蛊.

1.2我国最早的寄生虫病案 西汉初年,名医仓公淳于意留给后人的25个“诊籍”中,有一则完整的人体寄生虫病案:“临汜里女子薄吾病甚,众医皆以为寒热笃,当死,不治.医意诊其脉,曰:‘蛲瘕.’蛲瘕为病,腹大,上肤黄粗,循之戚戚然.臣意饮以芫花一撮,即出蛲可数升,病已,三十日如故.病蛲得之于寒湿,寒湿之气宛笃不发,化为虫.臣意所以知薄吾病者,切其脉,循其尺,其尺索刺粗,而毛美奉发,是虫气也.其色泽者,中脏无邪气及重病.”此案记录了对一名为薄吾的女性虫积患者诊治的全过程.诊为“蛲瘕”即蛲虫积聚的根据是:腹部胀大,皮肤黄而粗糙,毛发异常,切循尺肤(抚摸从腕到肘的皮肤,察其寒温滑涩,为古人常用的尺肤诊法)消瘦且粗糙起刺.其诊断之正确,已由治疗后下虫数升所证实.惜未对虫体形态稍加描述.虽系肠道寄生虫无疑,但不知确否为后世所指之蛲虫.这是2200年前的有关治疗寄生虫病的成功病例,其医术之精,令人叹为观止.

1.3汉至唐医籍中的虫病论 《》汇集中国汉代以前医学理论之大成,其中多篇载有虫病理论,包括虫证的不同类型、诊察方法和针刺治疗.经中将肠道寄生虫分为短虫和长虫两种,短虫即蛲虫,长虫即蛔虫,又称“蛟蜻(蛔的异体字)”.体内蛔虫可因咳嗽剧烈而呕出,“咳而呕,呕甚则长虫出”(《素问咳论》),是胃咳的特点.蛔虫量多,可结聚成团,致腹胀腹痛,称为虫瘕(《灵枢厥病》);因虫聚胃脘而生痈,称为虫痈(《灵枢上膈》).在虫病的诊察上,除呕出或便出虫体可确认外,常把流口水作为虫的外症:“食饮者皆人于胃,胃中有热则虫动,虫动则胃缓,胃缓则廉泉开,故涎下”(《灵枢口问》).虫证在脉诊和尺肤诊上也有所发现.《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脾脉微滑虫毒蜻蝎,腹热.”《灵枢论疾诊尺》:“肘后粗,以下三四寸热者,肠中有虫.”此与仓公诊虫积之法略同.《内经》针刺法治虫,载于《灵枢厥病》中:“肠中有虫瘕及蚊,皆不可取以小针.心肠(腹)痛,作痛肿聚,往来上下行,痛有休止,腹热喜渴涎出者,是蛟也.以手聚按而坚持之,无令得移,以大针刺之,久持之,虫不动,乃出针也.”这种刺法可能缓解肠绞痛,未必能从根本上治虫,故后世多舍针而用药,或针药并举.

东汉末年,张机著《伤寒杂病论》,其伤寒热病部分及金匮杂病部分都论述了虫病.《伤寒论厥阴篇》:“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这一条被称为厥阴病提纲,邪传厥阴,寒热错杂,上热下寒,体内之虫无食而动,闻食臭而出.提纲体现了疾病变化规律,常规症状中吐蛔为主症之一,说明当时人群蛔虫感染率之高.其治法是:“厥者,其人当吐等乌梅丸主之.”提出了蛔厥这一证名及安蛔温脏的著名方剂.《金匮要略》亦论蛔厥,但不涉外感,说明蛔厥本系蛔虫病的一个类型.另外《金匮要略方论》卷末“禽兽鱼虫禁忌并治”载有人染寄生虫的途径3条:“食生肉,饱饮乳,变成白虫.”“牛肉共猪肉食之,必作寸白虫.”牛羊猪肉,皆不得以楮木、桑木蒸炙,食之令人腹内生虫.“食脍,饮乳酪,令人腹中生虫为瘕.”将虫病之发,看作与所进食物有关.特别是指出吃生肉易患白虫(绦虫)病,其见解十分可贵.

公元4世纪,晋代道医名家葛洪从所撰百卷《玉函方》中选出一批简易的药方作为救急之用,而成《肘后救卒方》.此书经后人增补又有《肘后百一方》、《肘后备急方》之名,简称《肘后方》,而流传下来.《肘后方》对疾病的认识多有创见,特别在疫病、地方病、寄生虫病的描述上建树颇多.如所称世间“沙虱病”,即螨虫叮咬人身而发病,其描绘准确而详细,属于世界最早的记载.

隋朝太医巢元方等撰集的《诸病源候论》,系统总结了隋以前病因、病理、证候学成就,并有许多独到见解.关于虫病,以“湿虫病诸候”、“九虫病诸候”、“蛊毒病诸候”和“恶风啮候”之篇目,单独列出,占2卷以上篇幅,已使中医寄生虫病学初见规模.就人体寄生虫类别而言,包括了主要寄生于肠道的“九虫”、附于体表叮咬皮肤的昆虫及隐匿难见的小虫等.尤可贵者,在“恶风啮候”中,直接提到了蜱螨昆虫名字,并描述了形态:“恶风,一名满(即螨),大如毒蜱,似蝗无尾,前有两角.”这是对病原学的一大贡献.

唐代大医孙思邈,著《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集唐以前方书之大成,囊括医经本草、证治方论,养生服食.广涉临床各科.孙思邈在《千金方九虫》一节中,对人体寄生虫病有一个概括性说法:“人腹中有尸虫,此物与人俱生,而为人大害等虫无所不为.”认识到寄生于人体之虫,与蛇蝎之类毒虫不同,是进入人体生活于体内而为患的,可致久病大病.孙氏所论的虫病,大抵沿袭巢氏证候理论,但于每证之下,皆列群方,展示了治虫的多种方法和有效药物.

唐以后,临证专著及丛书也多以“诸虫”之条目,记载寄生虫病的证治经验,治虫病的方法和药物也有所增加.

2.中国古代人体寄生虫病学成就

按人体寄生虫病的现代分类法,古医籍对医学蠕虫病医学原虫病和医学昆虫病,都有所论述,特别是对虫病的证候描述及其分型上,达到了很高的水准,其治疗方法也多是行之有效的.

2.1蠕虫病证治 《诸病源候论》所称的“九虫”皆是蠕虫.其“九虫候”说:“九虫者,一日伏虫,长四分;二日蛔虫,长一尺;三日白虫,长一寸;四日肉虫,状如烂杏;五日肺虫,状如蚕;六日胃虫,状如蟆;七日弱虫,状如瓜瓣;八日赤虫,状如生肉;九日蛲虫,至细微,形如菜虫.”对于人群的感染和发病的情况,论中进一步指出:“人亦不必尽有,有亦不必尽多,或偏有,或偏无者.此诸虫依肠胃之间,若腑脏气实,则不为害,若虚则能侵蚀,随其虫之动而能变成诸患也.”表明人群寄生虫的感染率很高,但也有未感染者.虫病的证候表现又与感染者脏腑虚实状态有密切关系,此中体现了中医发病学重视正邪双方斗争的一贯理论.

九虫之中,以蛔虫、白虫和蛲虫较多见,文献中相关的记载也非常丰富;余六虫属何种虫及发病情况,按《诸病源候论》和《千金方》的简要记载及后世的方书,还须探讨印证.

蛔虫病:蛔虫,又称长虫,可长尺许,寄生于肠道中,其性喜温,恶寒怕热,游动好(穴鼠),善钻孔.当人脾胃失调,或有全身发热疾患时,蛔虫就易在肠中动(穴鼠),出现多种病症.如《诸病源候论》谓:“或因腑脏虚弱而动,或因食甘肥而动.其发动则腹中痛,发作肿聚,去来上下,痛有休息,亦攻心痛,口喜吐涎及吐清水,贯伤心者则死.”《内经》之“虫瘕”,《伤寒杂病论》之“蛔厥”,以及《千金方》之“蛔心痛”,亦皆为对蛔虫宦扰的描述及相应的病证名称.在小儿疾患中,尚有“蛔疳”(《太平圣惠方》)、“蛔虫痧”(《痧胀玉衡》)等记载,属蛔虫病之变证,对蛔虫病的认识堪称周详.

治蛔厥常用古方乌梅丸.驱蛔虫药多选用芜荑、贯众、雷丸、使君子、干漆、鹤虱、蒺藜子等.

绦虫病:绦虫在古籍中称为白虫或寸白虫,《诸病源候论》云:“长一寸而色白,形小褊”,又云:“白虫相生,子孙转多,其母转大,长至四五尺,亦能杀人.”寸白虫长度相差悬殊,实为绦虫节片与整个虫体之差,说明虽称寸白虫.但已知道虫体总长度可数尺.还指出,人染寸白虫是由于“以桑枝贯牛肉炙食,并食生粟所成”,“食生鱼后,即饮乳酪,亦令生之”.其病状为“其发动则损人精气,腰脚疼弱”,甚者可致人于死.

驱绦虫常选用榧子、吴茱萸根、子、石榴根、芜荑、桑根白皮、槟榔.早在《神农本草经》载有:“牙子,一名狼牙,去白虫.”而今进一步证实狼牙草(仙鹤草)根芽末或其提取物驱绦虫具有肯定效果.近人又发现南瓜子驱绦效果甚佳.《千金方》提出了驱绦虫的注意事项:槟榔皮煎汤并槟榔末顿服后,要求“暖卧,虫出,出不尽,更合服取,瘥止,宿勿食,服之”,即服药后保持温暖,安静,待虫慢慢排出,出不尽再次服药,保持空腹,以利药力发挥,这样做会使虫体完整排出,不留后患.  蛲虫病:蛲虫,又称短虫,形体甚小,如蔬菜上生的小虫.《诸病源候论》明确指出,蛲虫“居胴肠间”,胴肠即直肠,寄生于直肠会自行从肛门爬出.蛲虫病以小儿为多见.肛门周围搔痒,影响睡眠.  治蛲虫病《千金方》多用桃皮、艾叶、槐子、苦楝、百部、榧子等药.

另外,九虫中的伏虫,《诸病源候论》云:“伏虫,长四分”,“伏虫,群虫之主也”.“群虫之主”,为病当甚.据其长度,与钩虫相近;肉虫,“状如烂杏”,为病“令人烦满”,为今之何虫,待考;肺虫.“状如蚕”,“令人咳嗽”,《普济本事方诸虫飞尸鬼疰》:“肺虫居肺叶之内,蚀人肺系,敌成瘵疾,略血声嘶,药所不到,治之为难”,据及形态和病状,类似肺吸虫.肺型血吸虫病,在血吸虫病流行区相当普遍,临床表现为肺部损害的相应症状,古又称痨虫病,主张于大补气血之中加入杀虫之药;胃虫,“状如蟆”,“令人呕吐,胃逆喜哕”,是何虫,亦待考;弱虫,“状如瓜瓣”,“又名膈虫,令人多唾”,亦待考;赤虫,“状如生肉”,“令人肠鸣”.寄生于小肠的姜片虫,虫体肥厚,肌肉丰富,颜色发红,与赤虫相似,可引起腹痛、腹泻、消瘦等严重的肠道及营养不良症状.

蛊――血吸虫病:血吸虫的确切发现并命名,已是近代的事.古人不可能从吸虫角度认识疾病,但长期以来模糊地认识到许多腹胀、下血甚至夺人生命的疾病,与毒虫有关,因而造出了“蛊”字.据考古发掘证实,西汉古墓葬中(1972年出土长沙马王堆汉墓女尸,1983年出土湖北张家山汉墓男尸)存有大量的血吸虫卵,表明古代长江流域已是血吸虫病流行区域.由于蛊病临床表现复杂而严重,确切的病因难于知晓,所以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对该病的感染流行,离开了对“蛊”为“腹中虫”的最初认识,滋生了一些荒诞的说法,甚至认为蛊病是有人故意制造蛊毒,加害他人的结果,又以害人之物不同而分为蛇蛊、蜥蜴蛊、蟆蛊、蜣螂蛊多种.无论说法多么怪异我们必须据医家所记录下的具体证候进行判断.《神农本草经》称“(治)蛊毒以”.《肘后方》中对蛊的正面描述是:“中蛊,令人心腹切痛,如有物啮,或吐下血,不即疗之,食人五脏,则死矣”,“中蛊毒,吐血或下血皆如烂肝”,“食下部,肚尽肠穿”,“中蛊毒,令人腹内坚痛,面目青黄,淋露骨立,病变无常.”下血如烂肝为粘液血便,腹内坚痛为肝脾肿大之症,面目青黄为黄疸,淋露为赢瘦之意.《千金方》也提出“蛊胀,遍身肿满,四肢如故”,用治水病法无效,及“心腹胀满,不得喘息,心痛积聚,胪胀疝瘕”,“四肢浮肿,肌肤消索,咳逆腹大如水状,死后转易家人”.突出了腹部胀大和形成积聚疝瘕,即腹水、肝脾肿大,故以“蛊胀”名之.上述蛊之证候,皆符合血吸虫侵犯以肝为主累及多脏器的病变表现.结合该病的流行区域,可以确认,所谓蛊毒之病即血吸虫病.  古代视蛊病为难治之病,“不即疗之则死矣”,死亡率当是特高的.综合《神农本草经》、《肘后方》、《千金方》、《三因方》等治蛊方药,大抵有石南、鬼箭、麝香、蜀漆、芫花、卤碱、蜂房、犀角、羊皮、襄荷(姜科植物襄荷的根茎)、苦参、黄连、茜草、甘草汁、雄黄、丹砂、藜芦、斑蟊、巴豆及五蛊丸、犀角丸、丹砂丸等.

2.2原虫病证治 疟疾,在中华大地上是一种上古时期就有的多发病.甲骨文中已见到了“疟”字,医籍中关于疟病的记载,自先秦古佚医书《五十二病方》起至《内经》、《金匮》以及后世方书,代无间断,且极尽其详.由于古人不可能认识微小难见的疟原虫为害,因此将疟病归之于自然界的不正之气,又意识到疟发之病非单一因素所为,似为邪气侵入人体发生某种变异之后的作用.《内经》说:“夏伤于暑,秋必疟.”意为先伤于夏季的暑邪,邪伏体内,后被秋气引发,产生了既不同于暑邪又不同于风邪之病,主要表现为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其发病季节多在夏秋之际.疟病有多种类型,据其发作特点,《内经》除列出每日定时发作的疟病外,还有隔日一发的“间日疟”,先寒后热的“寒疟”,先热后寒的“温疟”,但热不寒的“瘅疟”.治疟病,主张避开发作正盛时用针,施治于发作之前以利截疟.《金匮》论疟亦详,补充了久疟之后邪结胁下而成“疟母”.《肘后方》又有“瘴疟”之说,《千金方》亦谓时行后变为瘴疟,以及《三因方》的疫疟,表明了疟疾的传染流行及区域性.古方治疟疾用药品种甚多,综各方的构成以常山、蜀漆最多,此二药在《神农本草经》中已有治“温疟”的功效,其次还有青蒿、草果、良姜、柴胡、黄连、知母等,治疟母用金匮鳖甲煎丸,含多种消坚化瘀药物.值得提出的是,青蒿自《肘后方》载“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后,应用渐广.晚近国人更将青蒿进行深加工,其提取物及衍生物已用于治疗多种重型疟疾,被世界疟疾高发区普遍应用.


另外,古人分痢疾为多种类型,其中的久痢、血痢、休息痢等可能包括阿米巴痢疾,即古代流行的痢疾中,不能排出原虫感染.又,《神农本草经》、《千金方》等书中记载的妇女“阴蚀”,“阴中痒,如虫行状”,“阴中痒,入骨困”,不能除外毛滴虫病,其治疗或用磐石、丹砂坐药,谓“著阴中,虫自死”,或用蛇床子、狼牙草等药煎汤频洗局部.

2.3昆虫病证治 古人观察细致,发现一些山野间小虫叮咬人之后,除皮肤出现痛痒破损外,继之还会生大病.《肘后方》详细地描述了“射工毒虫”和“沙虱”及其所致之病:“江南有射工毒虫,一名短狐,一名蜮,常在山间水中,人行及水浴,此虫口中横骨角弩,即以射人形影则病.其诊法;初得或如伤寒,或似中恶,或口不能语,或恶寒热,四肢拘急,旦可暮剧,困者三日齿间血出,不疗即死.”“山间多有沙虱,甚细,略不可见,人入水浴,及以水澡浴,此虫在水中著人身,及阴天雨,行草中亦著入,便钻入皮里.其诊法:初得之,皮上正赤如小豆黍米粟粒,以手摩赤上,痛如刺.三日之后,令百节强,疼痛寒热,赤上发疮.此虫渐人至骨,则杀人.”还指出射工毒得皮肤病损特征:“正黑如墨子,而绕四边,犯之如刺状等疮久即穿陷等.”《诸病源候论》所记略同,大抵皆蜱螨一类昆虫,所传播的疾病,亦如(斑疹伤寒).其防治虫咬之法,曾主张浴后细看皮肤,见有毛刺状,便用针挑虫,针挑不出,则用灸法,若多虫刺入,须使用诸药汤浴,并内服麝香、犀角以解虫毒.

由疥螨引起的疥疮,古人亦初识.《诸病源候论》云:“疥者,有数种,有大疥,有马疥,有水疥,有干疥,有湿疥,多生手足,乃至遍体等并皆有虫,人往往以针挑得,状如水内瘸虫.”已认识到疥是由一种微小的虫子引起,《千金方》等治癣外敷药为主,多选用丹砂、雄黄、水银、馨石、黄连、蛇床子、苦参、羊蹄根等药.